林晨曦花掉了一生的勇气做了这个决定,如果她可以成功的话,此生已无遗憾。
林晨曦把自己给锁住了,越狱的想法把她锁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她只能躲在被子里,荒诞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她的短发会变长,直到齐肩,然后到苏小莫开庭审理的那天,熬着熬着,终是到了头。
她对敬月枳说,无论如何,她都要到苏小莫的法庭上……
法庭上人很多,但苏小莫的家属区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敬月枳,另一个是林晨曦。
苏小莫穿着一件肥大而又单薄的衣裳像一张纸一样站在那里,脸上尽是憔悴之色,林晨曦看着她一阵心酸。
法庭外苍穹的天空之上一片又一片的乌云慢慢靠拢,最终聚拢遮住了太阳,然后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审判不会因这场大雨而停止下来。事件原因,凶器被一一列举出来,然后拍案,审案,法官用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上宣读审判结果:无期徒刑,三天后执行!事情竟如此简单。不!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即使会被苏小莫怨恨一辈子也好。
“等一下。”她的声音惊了法官,也惊了苏小莫,“寥若辰不是苏小莫杀的,是我杀的!”假如这个决定她能成功的话,她就不会失去她了吧。
“林晨曦,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她尖锐的声音夹杂着轰隆的雷声,那声音表明着她的情绪,她像一头的发疯的野兽,挣脱那些人,撕扯着林晨曦。
林晨曦被失控的她推搡往后,敬月枳及时扶住林晨曦用力握着她的手,眉头紧皱,告诉她不要再说下去。她却颤抖地笑了,望着苏小莫,慢慢地继续说道:“苏小莫已经怀了寥若辰的孩子,不可能会杀了他的……”
“闭嘴,闭嘴,闭嘴啊!”苏小莫被工作人员带走的时候,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喊着,“你们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她就是一个撒谎者,人是我杀的,人就是我杀的……”
安静之后,“你这样做会后悔的。”敬月枳对林晨曦说。
“不会,永远都不会的。”她对她摇摇头,接着也被人带走了。
“法院会继续调查情况是否属实。”
敬月枳看见了林晨曦被带走时步伐是如何的坚定,如何地亲手葬送自己的光阴,如何地走进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她知道,她会后悔的。她会让她后悔的。
冥冥之中,敬月枳仿佛看见在法庭上一排排空空的座位里,穿红嫁衣的樱森正对她笑。
那个叫樱森的女人吞噬她太久了,融合她太久了。
五月,这雨下得没完没了。灰蒙蒙的天空实在不能让人有多少喜欢,那巨大的天幕遮住了想破曙而出的晨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别怕,小莫,我来保护你。”小的时候,林晨曦总会在深夜中抱着她这样说。后来,她就长大了,不需要再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她想一个人独闯天涯。
再后来便渐渐陌生。多少年后,苏小莫才想起林晨曦对她的好。只是太晚了。
这监狱很潮湿,处处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苏小莫就坐在监狱的墙角那里,就像小时候林晨曦告诉她地震来临时你就躲在墙角,因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啊。
她把眼神聚焦在前面的铁门上,出神地把自己的人生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这一生啊,失败得好像只认识了三个人,林晨曦、敬月枳,还有寥若辰。
再失败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妥。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存在,她也能感觉到那小东西的心脏正在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跳动……月光更冷了,已经深夜,她的眼睛却迟迟没有闭上,直到天色吐白,直到送饭的人到这个监狱里。“杀人了……!”
敬月枳赶过来的时候,监狱里已经站满了很多人。人群的中央,苏小莫闭着眼睛死透了,死的样子看起来及其的惨——一把刀插在她的肚子上,那把刀不仅是要了苏小莫的命,也要了那个未出生孩子的命。满地都是血,有人拿着照相机在“咔嚓,咔嚓!”地不断拍照取证。
林晨曦被人按压在地上。
敬月枳闭了闭眼睛,跨过苏小莫的尸体,到林晨曦面前蹲下,“放开她吧。晨曦,安静。你应该明白,无论你如何地哭,如何地闹,如何地冲动,小莫都不会活过来,死了就是死了,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