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脸腻笑地走了出去她简直厌恶到了极点!爹爹和景桓来回在她眼前走来走去,她强忍着,告诉自己要强忍着。
原本她想找个最原始的办法一次性解决,但是看到白发苍苍的娘亲,想到泰叔他们殷切的眼神她实在不忍心。
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不能那么鲁莽!
曹恒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外走,不时回头朝她笑笑,这副样子和花痴无赖毫无二致。一股怒火又冒上心头,她还在勉力往下压。
在答应泰叔的时候,她彻夜未眠,在深深的沉醉中她选择了臣服选择了妥协。不管魔烟真假与否,不管婚事愿意与否,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自己已经任性了这么多年,已经自主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该知足了。女儿家的事情什么时候真的能由自己做主?自己已经奢侈了这么多年了。
何况景桓已经不在了,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吗?或许她不是嫁给曹乾,不是嫁给魔烟,而是嫁给宿命,嫁给天空中那只随意拨弄却又看不见的手。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除了一杯杯酒能够让自己温暖片刻,心中那刺骨的寒冷和绝望就像千年寒冰,纹丝不动。
准备了三天,终于鼓起勇气来到曹家亲自回复这件事情,稍稍平复的心情在曹恒一个腻笑里就完全乱了,彻底乱了。
心又活过来了,热血沸腾地活过来了。爹爹和景桓的仇就不报了吗?一切就此了结吗?何况日后天天碰面,自己真的能平静吗?
爱,要有多爱才能不恨?要有多爱才能化解这段三世的怨孽?自己真的能做的到吗?离开这里,快点离开这里,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地命令她。
她忽然站起来拉着娘亲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任凭曹老爷在后面说什么她全都没听见。离开,快点离开!命令越来越强烈,她越走越快!
一路上,她的耳畔只有这两个字,她的血也不停地翻腾。命运?突然,她仰起头望着天空露出一个冷笑。
眼看就要达成的愿望又落空了,曹老爷简直快被气死了,管家把曹恒拖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个兔崽子,为什么老是在关键的时刻犯迷糊?我快要被你气死了,要是再这样以后你就不要不要再出现了,直接搬到那个小院子里面去!”
“明明她就是我的女人,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为什么你们还要逼她嫁给二哥?为什么二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难道不是你的亲儿子吗?”
“还有,萌山那汉子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命令的?你知不知道差点我就不能翻身了,差点就被宝儿看见了!原以为你这样做是为了让她断了念想好一心一意跟着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终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第一次这么肆意妄为地吼叫着,第一次这么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热血着。
看着他的样子,曹老爷有些诧异。这个平日里绵绵诺诺的儿子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豹子,竟然这样肆意顶撞,这样肆意妄言!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小子了!就你?你以为凌家那小丫头真的能看上你?现在你哥哥的事情最重要,关系到我们曹家的前途。你要是再生出什么事来我决不饶你!”
看着爹爹冷峻坚硬的脸,冷笑,一丝冷笑在他脸上晃了晃就消失了。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拿走,谁也别想!
小院子的门被锁了起来,就像凌家后院的那个院子一样。看着这个院子他又想起了刚刚那温柔的缠绵,想起来了猛烈地进攻,想起了那成真的梦想,原本简陋冷清的院子竟然变得温暖留恋。
终于,他安静下来了。自己的东西,既然是自己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拿走!
天空还是那片天空,手还是那双手,风儿却在轻拂,白云却在游走!
远远地,青云还在边唱边舞,那幅绣还是巧夺天工,可是她是谁她却不认识了。那次回来之后,罗爷爷试图用银针帮她疏通经络活血化瘀,只可惜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脑袋上那个洞早就被淤血凝滞,压迫到了经脉,已经无法彻底愈合了。痴痴颠颠,所有的过往就像一片片树叶一样时不时地在她脑中划过。
原以为她可以清楚地指证凶手,这样纵使什么代价她也要让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偿还。
看着青云朝她招手,她赶紧穿过回廊。青云把一块玉佩放在她的手中,高高兴兴地让她收下。
看着玉,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她终于笑了。
“我要嫁人了,他说要娶我,他说要娶我!”青云絮絮叨叨地念着。
宝儿微微皱了下眉头,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