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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死人

宁园,坐落在天津卫新火车站附近,是当年袁世凯为讨好慈禧老佛爷所修剪的行宫,后来改为花园。

宁园,取宁静致远之意。

从估衣街到宁园,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金鱼和小金鱼一起赶着马车,司马若金坐在车里,他默默地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路很黑,小金鱼有些害怕,他问大金鱼:“哥,今天我们是不是遇到鬼了?”

大金鱼说:“黑夜莫谈鬼,当心撞邪。”

小金鱼说:“如果不是鬼,那具尸体怎么会说话呢,就算尸体能说话,尸体的嘴巴还被缝住了。”

这时候,车里的司马若金说道:“尸体是不能开口讲话的,但是我也不相信有鬼,你们可还记得,尸体倒地的那一刻,尸体的帽子里飞出了一个东西?”

小金鱼说:“怎么不记得,那是一只鹌鹑,因为那东西圆滚滚的,像只鹌鹑。”

大金鱼说:“明明是只乌鸦,我小时候在河边抓过鹌鹑,鹌鹑怎么能飞的那么快。”

小金鱼说:“最小的乌鸦也有鞋子那么大,乌鸦那么大,又怎么能藏在帽子里。”

司马若金说:“其实还有一种鸟,颜色像乌鸦那么黑,而又比乌鸦小好多。”

大金鱼和小金鱼一起问:“是什么?”

司马若金说:“以前师傅养过一只鸟,还记不记得?”

小金鱼想起来了,一拍脑门说:“对,师爷老镖头养过一只八哥,难道说,从帽子里飞出的是一只八哥。”

司马若金说:“有可能,而且八哥这种鸟,模仿能力很强,会学人讲话。”

大金鱼说:“我在三不管看见过有人卖八哥,可八哥只会说一两句话,比如你好,吃饭了吗,很简单的句子。”

司马若金说:“没错,但是江湖中有一种人会使用一种法术,叫做驭兽术,施术者可以操控野兽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金鱼说:“驭兽术,我没有听过。”

司马若金说:“早些年天津卫的银库发生了一起丢失银两的大案子,银库的大门紧闭,可是每天晚上都会丢失白银百两,打开银库仔细查找,却没有发现任何脚印撬锁等痕迹,后来京师第一探长郭福球亲自调查,这才发现,原来银子是被一群老鼠在夜间盗走了。”

大金鱼问:“您是说,有术士驾驭老鼠把官银偷走了。”

司马若金说:“探长郭福球就是这么认为的。”

小金鱼问:“后来案子破了吗,术士抓住了吗?”

司马若金说:“郭福球没有抓住那个术士,只是在银库地板上浇灌了铁水,一尺厚的生铁,老鼠是无法盗洞的,所以,银库就在没有丢失官银。”

大金鱼说:“如此说来,今晚的僵尸发出的声音,就是藏在帽子里的那只怪鸟发出的,那么背后控制那只鸟的术士又是谁呢?”

司马若金摇摇头:“现在还无从推测。”

小金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问:“大爷,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司马若金说:“好。”

小金鱼问:“白油鬼蛹,刚才尸体提到白油鬼蛹,为什么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白油鬼蛹是个什么?”

司马若金叹口气:“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咱们大晚上去宁园干什么,你们可知?”

大金鱼和小金鱼一起摇头。

司马若金说:“去见一见师傅,也就是你们的师爷老镖头。”

大金鱼和小金鱼张大嘴巴,小金鱼一头雾水地问:“可是……可是……师爷不是好几年前就死……不是,是驾鹤西游了吗?”

司马若金叹息说:“师傅他老人家虽然不是死人,但也绝非一个活人……”

小金鱼问:“那么师爷他老人家是什么?”

司马若金淡淡地说:“活死人。”

老镖头司马五行是五行镖局的创始人,司马五行手下有五个徒弟,大徒弟司马若金,二徒弟司马若木,三徒弟司马若水,四徒弟司马若火,五徒弟司马若土。

金木水火土五兄弟,是司马五行年轻时,机缘巧合收养的五个孤儿,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既是父子又是师徒。

大爷司马若金,擅长武术兵刃,一把金丝大环刀,江湖上很少能有敌手,他为人心地良善,最受伙计们尊重,管理镖局的能力很强。

二爷司马若木,擅长医术,对黄老之学很有研究,他为人木讷,很少说话,就像木头人一样,喜欢钻进旧书里,一看就是一整天。

三爷司马若水,擅长轻功和暗器,水性也很好,他为人风趣幽默,很喜欢开玩笑,大金鱼和小金鱼最喜欢三爷。

四爷司马若火,擅长火器炸药,武功也高强,但是脾气急躁,比较莽撞。

五爷司马若土,擅长风水堪舆学,对于道术也有一定了解,为人谦和老道,城府很深,伙计们都觉得此人神秘莫测。

司马五行的五个徒弟并不是以年龄区分长幼,而已根据相遇的时间区分的,五个徒弟中,三爷司马若水最年轻,五爷司马若土最年长。

提到白油鬼蛹,就要从五年前,老镖头司马五行招人谋害,不幸身重剧毒说起。

五年前,五行镖局与京城一家镖局竞争一旦肥膘生意,客人权衡再三,最后选择了五行镖局,从此,两家镖局结了梁子。

京城镖局为了报复,重金请来一个方士,给老镖头司马五行下了一种蛊毒,开始毫无征兆,突然就一病不起,没过多久,老镖头就奄奄一息。

好在有二爷司马若木在身边,调配了很多丹药,但只能保证老镖头胸中的一口气在,如此一来,老镖头成了一个活死人。

一个人不吃不喝早晚会死,二爷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暂时保住老镖头那一口气。

想到的法子是,把老镖头冻在冰里,这样一来,就可以减缓老镖头的新陈代谢,可以没那么快死去。

把一个人冻成冰,在冬天是很容易做到的,可是到了夏天怎么办?

二爷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宁园,因为,宁园里面有座地下冰窖。

每年冬天,工人会到海河上把一块块的冰切割好了运到冰窖里,因为冰窖里气温极低,到了夏天冰块也不会融化。

那么在炎热的夏天,有钱的大户人家就可以来冰窖买冰,用来冰镇饮料和水果消暑。

无论四季,宁园的冰库里都是十分寒冷的。

镖局花大钱动用关系,把司马五行老镖头秘密地藏在了冰库里,对外就声称老镖头患病去世,只有镖局内部的重要人物才知道老镖头其实变成了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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