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vor text:野马蜂蜜,是大陆北端的产物,来自东北角的留风山坳,漫长的花期和特别的蜂群,使其有着微酸的特别风味,美味又富含营养,但是较少的产量注定了一般民众难以一见,只有有渠道的商人和当地的大贵族才有机会购买或享用。
日出了。
果然阿贡妮说的是对的,与死神擦肩而过,是甜美的事。
桑瑞斯不错,虽然平时阿贡妮的训练绝不轻松,但这种生死相搏后的疲惫和宁静,是另外一种体验。心脏在胸腔强有力地鼓动着,每一寸皮肤、每一丝肌肉、每一处关节都传来酸疼又甜美的感觉,让他强烈而清晰的感到“生”的存在。
桑瑞斯呻吟着站起来,他挪到艾弗丝旁边坐下。
“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艾弗丝摇了摇头,她闭着眼没有出声。红色的发丝轻轻动了下,阳光迎上去,它反射出灼目的光彩。
竟也没有认真地看过她,桑瑞斯才意识到。
长期的风餐露宿让她的颧骨凸出,雀斑也有点多,脸上灰扑扑的,有很多尘土。但五官端正,略有些狭长的眉眼透出一份凛然的美。如果她生在个富贵人家,桑瑞斯想,也是个很美的女孩吧。
“哎,我说。”
“别说话”艾弗丝捂住桑瑞斯的嘴。
他的嘴唇几乎被茧子刺痛了,是血和尘土的味道。
“那是什么”艾弗丝右手指了一下。
桑瑞斯顺着看过去。
蓝色,冰冷又纯粹的蓝色。
从那头巨大晶豹的尸体——散落一地的内脏、外翻的皮毛、淋漓的血肉、插着箭的眼眶中溢出,化为漫天的光点。
汇聚在晶豹尸体头顶,凝为一个小球。
那小球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向着北方飘去。
“能起来吗?”桑瑞斯抓过艾弗丝的手,搀起她。
“我们追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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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山脉
一行人行进在雪原,这里荒凉无人。
连日的大雪耽搁了行程,好不容易雪停了,但连续的陡坡和一脚深一脚浅的路况,让马无法载人,只能牵着行进。
“我说,蓝冰谷就在前面吧?”骑士装扮的男性衣着有点凌乱,头盔早已被摘下,皮甲也敞开几个扣子。他停下来,“你们等……盔甲太重,我走不动。”
“我说托雷啊,好歹也是骑士出身啊,怎么会就这么点体力?”前面的女性笑着回头,她掀开兜帽看过来。她黑色的袍子一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难以看到,其上烫有金色的标识——北方帝国魔法协会,初等魔法三级。
“你把你身上的轻身术下下来在说话好吗?!”被称为托雷的男性叫苦不迭,跟前的女法师叫奈塔亚,大图书馆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性格恶劣、毫无风度,佼佼者的唯一表现似乎就是整日地都在自己身上挂着个什么“节能绿色持续加强版轻身术”,这茫茫的诺兰雪山,她一路走来,好像在散步似的。
“怎么,你让一个弱女子解除轻身术,好加给你是吗?”她拨开几绺垂下的黑发,掩嘴笑道。
“你也能叫弱女……”
“你们两个安分一点,前面就是蓝冰谷了,这次来接人,我们已经耽搁了几天。”发话的是最前面的老者,年轻时他曾周游大陆各地,徒步跋涉对他来还算轻松。
“尊敬的方登学士,我还是想问,请您原谅。”奈塔亚摆出谦逊有礼的表情,冲着有些气急败坏的托雷挑了挑眉毛,“虽然冒昧,您也已经拒绝回答,但我还是想问,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大图书馆馆长,亲自下令,指派人来接?由您,尊敬的布鲁温图书馆魔能研究支部部长带队?”
她顿了顿,补充,“和青年一代的魔法侧中的佼佼者奈塔亚,还加上个半吊子骑士托雷,一起。”
“嗯……他……很有背景,”方登停下来,从马背上拿出地图,“他叫桑瑞斯,你们看到他就明白为什么了。虽然基础教育和魔法侧的系统学习都是由诺文学校负责,但大图书馆也有学徒名额,严格意义上还没过六月的考试,你们现在也是学徒。他来我们这里做学徒,呆两年,学习一下……各种东西。好了,前面就是蓝冰谷,晶豹出没,打起精神来。”
“和没说一样……”托雷耸了下肩膀,听到有野兽,他重新穿好皮甲,扣上头盔。
阵阵巨吼让三人停下脚步,低沉得让人心颤,这绝不是普通野兽的声音。
那里是蓝冰谷的方向。
“托雷,跟我去看看。”方登收起地图,扔给奈塔亚,他念动咒语,给自己和托雷套上轻身术,“奈塔亚带着物资和马快点过来。”
“好嘞!”四肢一下子轻快很多,托雷“铛”地拔出剑,他拎起小盾冲在最前。
“嘁……神气活现的。”奈塔亚牵起马,她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是……
半晌,方登和托雷终于赶来了。
一滩尸体就这样出现在二人眼前,巨大的身躯倒下,肚皮破开,内脏流了一地,这是晶豹,方登能认出来。
“但这也太大了……”方登走近,他捡了根树枝翻弄着,“二十年前……我也见过这种东西,南边的欧曼城郊外的沼泽,有几只变异了的大蜥蜴,全长有两人高。”
“这豹子更大……恐怕站起来就两人高了吧,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虫子。”托雷用力拔出前腿上的刀,“这刀是我们军队的。”
“批次有点老……”他出身军队,辨识着上面的文字:“和平历四十六年……一百八十多年前的?!!”
“你看这,”方登走到晶豹头部附近,门板一样的头颅躺在眼前,虽然已经是尸体,但还残存着莫名的压迫,他拔出插在眼眶里的箭,“一只眼睛一根……如此精准……只有你们军队里的老射手才能做到吧。”
“何止……”托雷接过箭,上面还带出了一坨眼内组织,他指着箭身上的痕迹“你看这箭没进去的深度,一深一浅,说明射手拉弓的力度先后不同,但为什么……”
“说明一口气地射瞎了这野兽,那位射手……”二人眼神相对,每个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惊愕。
“何止老射手,这样的水准,已经接近那位弓术教头了。”托雷摇摇头。
方登又从喉咙里拔出一根箭,他摇头惊叹,“周围没有多余的箭头,一共三根,眼睛和喉咙,每一根都射进了最致命的地方。”
“还有肚皮上的一刀。”托雷接过话茬,“这就是我们要来接的人?”
这种人还要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