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生后,海棠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她就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死过很多次的战士,好不容易有了活着的机会,所以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裹得更厚实一些。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便是给自己留有后路了。
当自己情不自禁地问出“如果我也要解除婚约之后”,海棠知道了症结所在,也明白自己这几天为什么有些焦燥,原来是没有后路,一切都有沈辞说了算,她没有后路,自然压力便会越来越大。
沈辞从来都没有想过,作为女子,海棠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想想也正常,否则自己怎么会选她呢,不过理解不等于赞同,沈辞抬了抬英挺的眉头道:“有些事情,其实不可能都如你所愿,你现在只有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
海棠看着沈辞,虽然这个人的这张脸挺帅,但此刻,她觉得很可恶,因为其实她现在并没有选择。
“你是觉得,靖王府的人已经上门提亲了,我们家长辈不可能不同意,所以给我选择其实是恩赐,而我现在已经很被动,不应该再提其他的问题吗?”海棠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沈辞不否认,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就因为是海棠,所以他才给这样的机会,如果别家的姑娘,以后给个侧妃就算是顶了天了。
海棠还是将茶杯里的冷茶一口饮尽,转身盯着沈辞说:“其实我提这样的问题,也只不过是尊重王爷,如果我想走,王爷也不一定拦得住。”
这话海棠也不过是拧着脖子说的,她在这个时代活了两回了,难道不知道一个单身女人独自生活有多难吗?那些穿越小说里写的一个女人通过自身的努力然后站到权力的巅峰不是没可能,但却要付出难以想像的努力。
海棠很了解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她现在只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过有了上辈子一直小心翼翼遇事退让的经历,她明白活着,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离开邱府的另寻生路的,但她也不想像前世那样,被秦氏安排嫁给吴侯世子然后死于非命,这其实是她最深的顾忌,否则她又怎么会答应沈辞这么荒唐的要求。
做他的未婚妻,然后命运便是退婚。这其实可以说是欺负人的请求。不过,如果沈辞不说出来,直接和邱府定亲,然后再直接解除婚姻,海棠其实也没脾气的,这其实是时代的悲剧。
但那又怎样,沈辞的退婚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灭顶之灾,但对于海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吴侯世子才是最大的阴影好吗。想到这儿,海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着,如果沈辞不答应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了不能喝冷水。”沈辞将衣架上搭着的披风拿过来给海棠披上,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行,我答应你,如果你想解除婚约,只要有正常的理由,我可以答应。”
“不如,立个契约如何?”海棠得寸进尺,“既然说好了,也不差这一纸契约啊,就算是给我一个安心,毕竟你强我弱。”
沈辞抬眼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我强你弱?”
海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虽然知道,但是谁让你看着还是挺好说话的呢。
于是就着月光,沈辞和海棠立下了契约,五年为限双方为未婚夫妻,各尽义务,到期自动解约,若需要再续,另行签约。
海棠拿着契约吹了吹,脸上终于绽放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海棠忽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她不禁心头一凛:迷香?念头一出,口鼻便被沈辞捂住,她迅速将桌上壶里的茶水倒在披风上和一旁的后帕上。
一直屏住呼吸的沈辞顿时也明白了海棠的意图,将湿披风拿过来重新捂住海棠,另一手接过海棠的手帕,然后两人轻轻地隐到帐后。
一会儿,门栓被轻轻打开,两个着黑衣劲装的人进了门,就着月色看到海棠床上被窝团成一团,互相对视一眼,露出格外猥琐的笑容。
“兄弟,咱俩谁先上?”
“自然是老大你先,这次的迷香劲儿大,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不知道明日能不能醒来呢。”
“老二你说这小姑娘得罪谁了?竟然有人买咱们来采花,真赚!”
“这还用得着猜?这小姑娘即将和靖王定亲,京都闺秀谁不将她视为眼中钉,老大别多说了,有钱拿有姑娘抱,赶紧地吧!”
“瞧把你急的……”
老大说着便一脸淫邪搓着手地往床边走去,然后坐到床边,竟然……还有些紧张了。
“老大,您等什么呀?”
“这个……这个……你哥哥我这还是第一次……”
“老大您可真纯洁,要不,让弟弟先来?”
“滚!咯咯,小美人儿……”
老大的一声咳嗽,吓了老二一跳,赶紧作揖苦笑道:“老大,我们这是在人家官老爷的后宅,不是在逛青楼,您低调点儿。”
“有,有道理!”老大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便朝床上的被子扑了过去,可是却没有他想像中的温香软玉,不禁抬头思索了一会儿,再掀开被子,不想竟是空的。
“老大怎么啦?”
“老二,没人呢?你说这小姑娘不会是跟人私奔了吧?”
“不会呀,她才十一岁,跟谁私奔啊?再说她都跟靖王订亲了,怎么会不长眼跟人私奔呢?”
“也对啊,那人呢?”
“人呢?”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却听到身后娇滴滴地有人说:“你们是在找我吗?”
两贼一回身,眼前一个小美人儿正披着披风笑盈盈地看着他们,顿时骨头都酥了。
“小美人儿,你……你回来啦?哥哥我……我……”
“老大,咱们……是来采花的……”
“我知道啊。”
“那就不用讲礼啊。”
“可是……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来……”
“滚!”
海棠看着眼前这两个笨贼,不禁好笑,这究竟是哪个逗逼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