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抬起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邱志扬,这个爹这时候年龄也不过三十出头,是标准的帅大叔一枚,只是太醉心于官场,因此后宅就显得有些乱。
不过这样也好,人就怕没有软肋,只要有了软肋就有办法对付。
比如这便宜爹,自己虽然不在他眼里,但是看在外祖沔阳侯府的份上,他也不会对自己太过忽略。倒是自己前世被秦氏笼络,所以与外祖家走得不是很亲密,现在想想,邱志扬当时挺失望的吧。
“父亲,求您跟太太说一声,让一星留下好不好?都是女儿不好……”海棠话没说完,一星又忙着磕头,“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奴婢只求能跟着姑娘,奴婢一定改。”
邱志扬不禁皱眉:“你又病啦?病了怎么还跪着,快起来!”
海棠起身,还特意担心地看了一星一眼。
“这丫头也是的,话没说两句就下跪,我面前哪来的这样的规矩。”秦氏慈爱地看了海棠一眼,又请邱志扬上座,捧上茶:“老爷您先润润喉。”
邱志扬将茶捧了,放到一边的几上,问:“六丫头这是怎么啦?病了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父亲,女儿没病,是太太叫女儿过来说事儿的。”海棠不等秦氏说话,便抢着答。
“没病?那这又是怎么回事?”邱志扬旨了指一星。
“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让姑娘凉着手。”一星也抢着认罪,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秦氏小题大作了。
秦氏此刻是满满的意外,她之所以如此轻易地叫一星走人,是因为她发现一星越大越有主意了,也认定海棠不会在意,却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她,今天竟如此反常。
真的是大意了!秦氏眸下一沉,却听到邱志扬说:“太太,后宅的事自是由你来处理。”
秦氏找回了面子,但是也明白邱志扬在一旁看着,不能太过份,何况几日后沔阳侯世子生辰,若让海棠那时在侯府哭哭涕涕,别说邱志扬不喜,自己的伯父宣武侯也不一定高兴。
现在沔阳侯势大,宣武侯不过是个名义上,府里的日子这得捉襟见肘,又没几个出气的子弟,自然是要多种花少栽刺。
想到这儿,秦氏笑着对海棠说:“棠儿,你若真舍不得一星,你大可以说舍不得,这一会儿姐妹,一会儿生死的,可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
“是,海棠知错了。”海棠见秦氏吃了憋心里便开心,虽然只是这么小小的憋。
秦氏点点头,又对一星说:“以后好好你家姑娘,若再让我发现你不尽心,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姑娘。”一星松了口气。
这时候,海婉隆重上场,将自己的云丝披风从莲子手中拿过来,正要朝海棠走过去,海壁却惊叫:“三姐,你怎么就把这披风拿出来啦?这不是太太做给你几日后去沔阳侯祝寿时穿的吗?”
海婉一脸疼爱地看着海壁:“是啊,可你瞧海棠这会儿冷的,一件衣服值当什么。”
“你就知道对六姐好。”海壁虽然表示委屈,但明明她不在意,一件云丝披风罢了,她又不是没有。
小丫头,心机也不少!
海婉将披风披到海棠身上,邱志扬不免轻轻点头。
秦氏虽然有些肉痛,倒也赞成海婉在邱志扬同前多表现表现。
“多谢三姐。”海棠说着便感动地握住海婉的手,但却惊讶地说,“呀三姐,你的手比我的手还冷呢。”
其实海婉就是这么个体质,大热天的她都是手凉脚凉的,可被海棠这么一嚷嚷出来,就有些尴尬了,一旁的莲子更是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呀,就是那么个身子。”秦氏一句话带过,转身正要问邱志扬晚膳可有特别要用的菜,却听到海棠说,“太太,不如把我每日用的燕窝给三姐吧。”
秦氏一顿,回身笑道:“不用了,你三姐不爱吃,若是喜欢,也不少她的。”
海棠听秦氏说话的时候,抽空瞟了一眼海婉和海壁,一个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另一个则有些愤愤,不禁想,这母女三人害自己的心真是殊途同归呀。
戏唱得差不多了,海棠也不想多呆,便问秦氏:“不知太太找我来何事?”
秦氏这才想起来自己找海棠来的目的,于是叮嘱她道:“三日后你舅父生辰,你舅母已经下了贴了,我会将你们姐妹都带过去,你年纪小,到时候就紧跟着我罢,别乱跑。”
前世秦氏也是这么说来着,海棠便真的跟着她身边一步不敢多走,因为那时她刚穿过来什么都不懂,怕自己穿帮了,不想却因此被外祖父祖母及舅舅舅母认为她和外祖家生份了,此后又有过几次这样的事,渐渐也就歇了要助她一把的心。
这件事,海棠也不想多说,只回了一句:“是,太太!”到时候自己去哪儿,她还能管得了不成。
倒是邱志扬来了一句:“不妨事,这是去她外祖家,不在别处。”
海棠心里暗暗补了一句:神助功!
秦氏估计是想和邱志扬多些私人空间,因此也没留她们三个吃饭。
不过临出门前,海棠不留声色地在秦氏的香炉里下了一点料。
走出世安苑,海壁便对海棠恶声恶气地说:“你把那披风还给我三姐。”
海棠故作惊讶道:“原来……”话没说完,便忙着解披风,“我这就还给三姐。”声音说得还挺大。
海婉赶紧上去拦着:“六妹这是什么话,我说了是送给你的。”
“可是……就我有,七妹没有……”海棠故意瞧了海壁一眼。
海壁自然是一脸地不开心,她倒不是真的想要披风,而是海婉对海棠这么好,她心里就不舒服。
海婉心里暗叹海壁没成算,但明面上还是要说:“那回头我再给七妹做一件。”
海壁的脸色稍缓,海棠又来一句:“也是云丝披风?”
海婉一僵,这云丝又不是棉布,哪能说有就有!
海壁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是啊,如果不是云丝,那有什么意义?她不满地看了海婉一眼,还是亲姐姐呢,就知道巴结海棠,哼!
海棠不嫌事多,又追了一句:“三姐可不能尽对我好,我都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