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比我聪明,原也想得到,只是你不大清楚修行界的事罢了。你想想,要是青岩和青青都入了灵丹宗,不出五年,境界就算到不了知意境,也能在地修界名声大振。到时候,也就没人敢来叨扰我们镖局了。再说,名门大宗的弟子,要突破知意境并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只要他们中有一人成了天修,那我们威莽镖局在坤州就高枕无忧了。”徐莽侃侃而谈。
“你倒看得远,倒是我没见识了。”徐五会意的点了点头。
“师兄,这些年我被坤州山里的小门小派叨扰得厉害,看似风光,实是有苦难言。只因我性子直,不大爱理会那些讨价还价的事情,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说到这时,徐莽忽然眼珠一转,喜道,“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师兄你是生意上的行家,讨价还价是你的拿手本事。现在苏衍光不幸去世,你不如来帮我打理镖局怎么样?”
“苏老爷待我不薄,我打算暂时替他处理生意,如果事情顺利,重建苏宅也不是不可能的。”徐五有些犹豫的说道。
徐莽听了一怔:“师兄,你怎会如糊涂?现在青岩生死未知不知去向,青青又将踏足仙道,你重建苏宅有何意义,只怕到时候人人说你鸠占鹊巢,倒说那火是你放的。”
徐五心头一震,这些天他忙里忙外,一心只想着报恩,也没往深处想,再说,山里人生性淳朴,未必会像徐莽说的这样想,所以他全没在意。徐莽却不同,他这几年在刀光剑影里过活,虽然生性耿直,但于利害关系上却看得十分明白,他见徐五沉默不语,又道:“师兄,以你的才能,自创家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能再呆在石井镇了。你若有心,我在石冈镇替你置一处宅子,你做生意也罢,帮我也罢,全由着你。”
“此事等你回来后再说吧,不管怎么说,苏家的财产我要打点清楚,先替青岩和青青存着也好,等他们长大了再交给他们,我也就安心了!”徐五叹道。
“也好。师兄放心,我定将青青安然送到灵丹宗,到时候自会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在灵丹宗安心修行。唉,听说这兄妹俩灵根相应,也不知能不能顺利修行!”徐莽有些担忧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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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莽镖局一下午闹哄哄的,徐夫人坐在屋檐下,神色肃然。一会有人来报说马车准备妥当了,一会有人来报说干粮购了多少,一会有人来报说衣服添置完毕。她或点头或挥手,看起来已经轻车熟路,应对从容了。
她本来是足不出户弱不禁风的富家小姐,但自从跟了徐莽,便时常过着走南闯北栉风沐雨的生活。不过,她心里倒也喜欢,毕竟比起关在屋里绣花,这样的生活要自由得多,也快活得多。不出几年,她人也变得利落起来,有了一些徐夫人的架子,到了现在,这些徐莽不大爱理的繁琐事务,便全听她的。
热闹的地方很热闹,安静的地方也很安静,在镖局的一处凉亭之中,就很安静。杜昂和青青坐在亭边,看着池中的红鱼戏水,绿龟戏沙,思绪却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杜昂将自己所见所闻逐一细说,苏青青偶尔点头,偶尔垂泪。待杜昂讲完,苏青青才道:“原来如此,可这剑真是天子剑吗?怎么和孙道长手中握的不一样?”
“那天回到家后,我解开衣服一看,也是吓了一跳,但后来练习剑诀,发现并没有问题,想是以后我练了其他剑诀,便会和孙道长所持的剑一样了。”杜昂将天子剑拔出,送到苏青青眼前。
苏青青仔细看了看剑,想了想,道:“这天子剑既然是一件奇物,又跟仙殿和天子有关,以后怕会招惹麻烦。你还是别跟别人说的好,就是我,你也不应该告诉我的。”
杜昂将天子剑放回剑兜,这剑兜是绣娘特意给他做的,用了一块结实的兽皮,缝成了三尺来长的细袋子,刚好将剑身罩住,就像剑鞘一样。只是方才徐莽抢剑时,将袋口划破了一点,有些不美观了。
若不是苏青青相问,他是不会将天子剑的事情说出来的,就是在家的时候,除了他娘,他连桃小燕和李昕都没告诉。这时听见苏青青提醒他,他对她更放心了,笑道:“我原打算叫你不要说出去,没想到你倒来提醒我了。”
“你放心,徐莽叔叔那里我会替你说清楚。”苏青青也会心一笑。
两人这时才仔细瞧了瞧那些红鱼绿龟,忽然觉得有些意思了。
过了一会,徐英突然跑进凉亭,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来晚了,悄悄话讲完了。”杜昂见这小姑娘十分可爱,便开了开玩笑。
“你这人果然不招人喜欢,怪不得我爹不喜欢你!”徐英眼睛一眨,很是失望。杜昂一怔,有些尴尬的问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吃饭时我给你夹了那么多菜,你却不跟我说悄悄话,还不够讨厌吗?”徐英气道。
“好,是我不对,那我现在跟你说悄悄话,好不?”杜昂心下释然,笑嘻嘻的道。
徐英连连点头,很是欢喜,不过她眼睛一转,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说道:“青青姐,你怎么还不走?”苏青青不明所以,问道:“我为什么要走?”徐英不容分说,将她推出凉亭,嚷道:“我和当当哥要说悄悄话,你在这我们怎么说?”
苏青青无奈地笑了笑,慢慢地走开,只是偶尔一回头间,见杜昂和徐英在凉亭中嬉笑,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十分低落。
她记得小时候她和哥哥也是这般,常常在一起说悄悄话,可是哥哥总能猜到她要说什么,而她却总是猜错。后来她才知道,其实自己也猜对了很多,只是哥哥不承认罢了。
想到这些,她发现自己的头有点晕,心里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唤:
“哥哥,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