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念没有再看下去。
这件事远比想象中的复杂,也情理之中的引起巨大轰动。
每过一天,由此而来的质疑和恐慌便会越来越严重,迟早有一天这些情绪会积压变质,化为敌视。
那么,就不再是风泣城血猎名誉问题这种小事了,多少血猎和血族人族一起努力换来的这些年的安稳生活很可能毁于一夕。
到时候,她,风泣城血猎现如今的最高执行官,就成了罪人。
或许她现在带领的,被派遣到沽夙城的小组【伶俜】内的组员也会受到牵连。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脚步匆忙急躁地去找无心,却发现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人并不在校医室里。
“宬目哥哥呢?”念问着,坐到了无心给她拉过来的椅子上。
无心没有立刻和她对坐,而是走到门边,探出头左右看了看两边的走廊,然后关上门,手随意似的扬起落下,亮眼的银色粉末便随着他的动作挥散出去,飘悠悠的铺满了整个门板。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在她对面坐下,严肃地问,眼睛却垂下来盯着她的脸。
“哥,不速之客还有同伙。”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昨晚我和宬目哥守在学院外,他们两个很警惕,发现我们跟上了之后立刻分头逃跑,我跟了一段被甩掉,宬目哥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更没有任何电话。”
“会不会出事了?”念忽然皱眉,冰封的眼里漾起一丝紧张。
“宬目哥没那么容易对付。”无心肯定的说,可对她的表情有点在意。
“不是,哥,不速之客的同伴是个催眠能力者。”念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我坚持不过10秒。”
“原来你脸上的淤青是这么来的。”无心盯着她的脸压着声音道:“催眠术只有双方对视超过5秒,能力者才能使用本身的异能,宬目哥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转头把桌角干净的白色毛巾拿过来,整齐的叠成小块的正方形,放在掌中握好,抬起手轻轻的贴在了念的脸颊上,语气温和起来:“说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还是心疼,偏偏为了不惹怀疑又不能就这么挥挥手帮她消掉这碍眼的瘀痕。
他一直想她过得好,可是每次看到她因为工作受得大大小小的伤,又会心疼,会挣扎。
他总是会想,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做错了?
所以,这一次,安晟睿将他一直隐藏在心底里的纠结挑到了明面上,逼他做选择。
他才愿意咬着牙赌一次。
可是,心里的伤和身上的伤,哪个更痛?
她感觉着面颊上的干毛巾慢慢的温热起来,烘着有点痛的肌肤,安抚躁动活跃的痛觉神经。
她轻轻的安定的声音缓缓地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嗯?无心老师不在啊。”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门把手卡噔卡噔的动了动。
念没有停下自己吐出的话,一门之隔的走廊上的声音也没有停下。
两种声音交错着,震荡着两个空间的空气。
“里面没动静,应该是有事吧,门都锁着呢,走吧,下个月药品的拨款晚点来送也不迟。”
“好吧,那我下午再过来一趟喽。”
脚步声渐次轻浅,两人手腕上的手表突然嗡嗡的震动了数下。
【新目标已录入搜索仪】
手表页面上闪过这几个字。
两人都是一愣,随后便听见外面的走廊再次袭来沉稳有力的走路声。
门板上的银霜像被一阵风吹过,飘飘扬扬的飞了起来,散了满室,就连无心和念的头顶都铺满了闪亮,落地前,化进了空气,消失得无影,然后一个力量推开门。
“宬目哥哥……”
“我说好好的哪来结界呢。”安晟睿摆弄着食指上的戒指笑着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