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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几日之后,五月一日这天早上,伊而接到了家人从上海邮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有城隍庙五香豆、梨糖膏……在包裹的最底层,伊而翻出了本两只巴掌合并起来大小的日记本,约摸是上个世际末期中学生钟爱的款式,硬壳,三位数的密码——202。伊而转动密码,日记本应声开锁,纸张已经泛黄,稚嫩的笔迹,总是把一个‘一’字拉的长长。伊而撕下日记第一页,折好放进衣兜。

二十三岁的伊而是一个外形俊朗健康的大男孩,举止成熟稳重,去年从北京Q大建筑学院毕业,之后来到这个北方沿海城市,没人知道他为了什么。这个城市不像其它北方城市那样冬天干冷夏天干热,它在或严寒或炎热的气候里总夹着一丝咸腥味道的海风抚过,就如这个最舒服的季节,海风吹散云朵、吹散热气,还有城市另一端那个戴着口罩的姑娘脸上的疼痛。

那个姑娘抱着背包坐在咖啡屋外面的玻璃窗台边等人,不安的摸摸颧骨,疼的‘嘶嘶’吸气。她是美的,不同于北方美人的高挑性感,她生的极纤细,个子中等,颈部修长,短发将将盖过尖下巴,即使穿着普通并戴着大口罩,也不会被人误会成是个清洁工人。

伊而从车里看了她一会儿,推开车门下来,摘下墨镜,“可是我来晚了?”

叶岁安站起来,“是我先出来等的。”

“是挨了母亲的打?”

“是父亲,母亲已经不太动手了。”她顺口说完,又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人。伊而打开车门,“我们出发吧。”

叶岁安在车上接到司沐的电话,他在电话里似笑非笑,“你还真敢去呀?”叶岁安似乎透过手机就能看到司沐那张假笑起来半阴不阳的脸。其实昨天她还犹豫要不要来,晚上回家挨了一顿揍,又被父亲警告近期不准见司沐,这才决定今天出来避开司沐的。二十三岁的大姑娘,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任哪个也知道丢人。

“常常挨打吗?”伊而见她空闲,便问。

“也不是,最近频繁了些。”

“什么频率?”

她有些难以开口,又不懂得拒绝他人的问题,“这几个月挨了两回。”

“也不小了。”他说,“下次记得要反抗。”

叶岁安泄气了,哪个说她没反抗过?只是力气小,要是得安在家就好了,得安力气大又会帮她。

“不怕我是坏人吗?”

她傻呵呵的‘啊?’,“不会吧。”

伊而笑了。

“伊而,上海人,芳龄二十三,出生……出生在年尾农历大年三十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岁安却无觉。

“我们同岁,但你比我小将近一年,我是年初农历二月初二出生的,就是龙抬头那天。”

伊而不知从哪里搞来了辆单车,穿着白衬衫,把叶岁安稳稳驮在车后。一点点景致倒退,同行的似乎还有时光,曾经女孩儿难得的笑声、男孩温柔忧郁的眼神,被逆风灌进的白衬衫里鼓鼓,还有那一颗颗树,一如当初。

伊而说,“我们去破坏公物吧。”

叶岁安麻木安静的跟着他的脚步,她拉住伊而,“我们还是回去吧。”

“刻下名字留做记念。”

叶岁安僵硬手指,走了几步,在一棵树下停住,轻轻抚摸。

伊而说,“模糊成一片,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时间太久了。”

“久了,模糊了,就等于没有了,我们重新刻上去,旧的就会彻底消失。”

她抿起嘴的角落线条微微垂下,一如那个人稚嫩的写着‘一’,尾部总是下搭。叶岁安问,“你也姓伊,很少见的姓氏,你认识其它姓伊,又跟你不是亲属的人吗?”

伊而看着她但笑不语,摇头。

叶岁安也摇头甩走胡思乱想,仿佛若有所思,“谈何容易。”

伊而在她转身之后从衣兜里掏出早上在日记本里撕下的纸张,用打火机点燃,唇齿似乎在抖,火苗小小的,一点点蚕食进那墨蓝色字迹的笔痕。

【伊一叶岁安……】

司沐今天很不高兴,他一不高兴,见者都得跟着遭殃。叶岁安看到他的一张恶霸脸,从她在伊而车里下来之时起。小丁在屋子角落对着她无声的鞠了几个躬,默默拜托。叶岁安叹气,还是想办法把这位爷弄走吧,还有两桌客人,再说小丁一直怕他来着。

“去楼上吧。”

司沐说,“哟,大姑娘的闺房也让我进了?心虚着呢?”

“我心虚什么?”岁安问,“你去不去?”

“去。”司沐从桌子上蹦下来,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解衬衫袖扣。

岁安走的慢腾腾,用眼角扫瞄他。

“你看什么?”

岁安说,“你脱衣服干什么?你别想做坏事。”

司沐说‘切’,翻白眼。

一个储藏室改成的小卧室,只有一张小床,四周险危危的堆着各种用料。司沐一进来直接倒在床上,冲叶岁安勾勾手指。“过来。”

叶岁安依旧慢腾腾的往他身边挪。

她这个慢性子,不知把司沐逼的死去活来过多少回了,然又是个呆瓜,小时候经常独自捧着一堆碎布头也能玩个一上午,有时躲在围墙角落,没人找她,她就能在那里睡着。那时她大概是吃不饱饭吧,就算能吃饱也是全没营养的食物。司沐总爱把肉食或小零嘴之类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又逗她,“叫好哥哥,说司沐是大好人,这些东西就都给你。”她说不出口,司沐就真不给她,生气并且没有同情心。

年长叶岁安四岁的司沐跟那个城乡结合部开发区格格不入,叶岁安听人说过,司沐家住在这个城市地段最好、最豪华的别墅。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林阿姨嫁给了大她十五六岁的司沐的爸爸。

家近邻居羡慕的紧,到底人家是大学生,吃香的哟,从秘书到小蜜,再从小蜜到正牌夫人,那大学生的名头是块儿敲门砖。这些话当然只敢暗自传,林家大娘对此是反感的很,那个脾气火爆且人品端正,林阿姨的亲娘,自从女儿嫁入了豪门,她却开始深入简出,越是有人羡慕她倒越是没脸,端着扫箒疙瘩扫起一地灰尘,“这是谁生的小犊子?”

也不知司沐是怎样哄得了林大娘的欢心,或本就是替女儿心存愧疚,林大娘在往后的几年里硬是把司沐当成了眼珠子一般疼,对林阿姨仍是看做门前雪,不耐烦忍着堆积。司沐大大方方的霸占了林大娘的家和所有家里好东西,好在林大娘嫁了女儿后就剩一个人住。

后来岁安想,大概司沐自小就不是能吃得了亏的人吧,林阿姨抢了他的爸,他就抢了林阿姨的妈。

司沐受不了她慢腾腾的磨蹭劲,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在身边,腰细的过份,一只手臂圈过还绰绰有余的多。司沐坏心眼儿的去按她的脸,岁安又疼的‘嘶嘶’吸气。

“挨打了?”

“嗯。”

“又是因为什么?”

岁安不语,低头脸红。让她怎么说出口,父亲逼着她跟司沐同居。

司沐撸袖子,“给我找根棒子来,我去削他。”

岁安扬头翻了个大白眼,“你真是的。”

司沐想,真应该腾出工夫来好好收拾一下叶大志了,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他平时总说‘找打’‘欠揍’,好像只有叶大志有本事来应衬。然而这个度却着实把握不好,那位爹再混蛋,总是她亲生的吧!

“今天玩的开心吗?”

叶岁安呆呵呵的脸更呆了,司沐见她呆成了呆瓜,一颗老心顿时像被人捏来挤去变了形状,油腻又烦燥。

“欠揍了是吧,又想他?”

“想谁呀我?”

“你说谁。”司沐受不得委屈,腾的坐起来,一手掐着腰,一手点她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那地方定的情,今天跟别人去回顾,也不怕那位死活不知的东西变成小鬼出来吓你?”

“你说谁死活不知,你才欠揍吧。”岁安生气了,一张气的红,又泛着青,像只青面兽。

司沐解开裤子皮带压向她,一翻扑腾,裤子褪到膝盖上。司沐生的精瘦,全身线条美好的小肌肉,力气大是他的本钱,叶岁安就不行了,力气小挣不过他。

“我******耐心真是被你磨的精光精光了。”

岁安腾出只手来顺着司沐腹肌线条沟壑恨恨的挠出几横一竖,又张牙舞爪的掐人,把司沐给疼的都要骂娘了。

“你个虎逼,你真掐呀!”

“大咪,大咪……”

司沐心叫不好,大咪是小丁偶尔带来的杂种猫,公的,见到男人就炸毛,据说娘亲是一只叫二喵的南方猫,远来和尚更会念经,因此挠人也更狠。只见一道白影‘嗖嗖’蹿过来,停在司沐光|裸的屁股上,两只前爪加两只后腿一起使劲划拉。

叶岁安像小鱼似的从他身下逃脱直接奔下楼,司沐没抓住她,留下一个人摸着被猫挠伤的屁股坐不敢坐,郁闷的反省。嗨,裤子脱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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