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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个长发女生就是沈小芸

饭后,沈小芸陪着老爷子开车回家了,我一个人回饭店。本来沈小芸说让秘书送老爷子先回去,她开车送我回饭店。被我拒绝了,我说老爷子今上晚可没少喝酒,你还是陪你爸回去吧!沈小芸搀着老爷子走后,我与几位副总道别后,打车回饭店休息。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回到饭店冲了澡,上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才被沈小芸打来的电话吵醒。沈小芸问我在干嘛,我说我没干嘛,在睡觉!我听出沈小芸话语声怪怪的,便问她说你怎么啦?说话怪里怪气的!沈小芸说,我没事,你继续睡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那天我一直呆在饭店里看电视,到了傍晚的时候,便有些无聊了,给沈小芸打电话,可老没人接,只好一个人出门,到街上随便走走。

北京的变化真的是很大,街道比六年前加宽了许多,到处都是高耸如云的现代化建筑,来往的车辆像水银泻地,川流不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彰显著这座城市雍容与繁华。置身于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曾经熟悉的城市已不再熟悉,那些曾留给这座城市的青春和欢乐,亦无处可寻,可心里的那些记忆却鲜活无比。

我在街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扭头问我到哪里?我想了一下,说到北京大学吧!我上车不到十分钟,师傅就把车停了下来,回头跟我说:先生,到了。我扭头一看车窗外,正是我六年前曾经熟悉的校园。我感叹地说,几年不到北京,变化太大了,以前从北京饭店到北京大学起码要十五分钟车程,现在居然几分钟就到啦!师傅笑笑,说现在路况可比前几年好多了。

大学的校园依然三三五五的学生低声谈笑着进进出出,他们那快乐且单纯的面容让我陌生,无法辩别他们是哪班哪级的校友,只有那脸上漾溢的青春笑容,让我熟悉与回味。教学大楼和图书馆依旧笔直耸立,与当年一般无二。站在图书馆门口,几片泛黄的梧桐叶如同我怀旧的思绪,迤逦着飘然而下,我仿佛又看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那个抱着吉它动情演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痴情少年,那个站在讲台上满面通红的做自我介绍的小女生,还有那个撑着花雨伞去图书馆路径上的长发少女……

我轻轻婆挲着那颗依然粗壮的老梧桐,想起以前那些依然鲜活的校园生活,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伤感,时光真是一把无情的利剑,短短的几年,它足以把我们曾经纯真无忧的青春绞杀得七零八落,不堪回首。我继而起身,正想到校园别处走走,却看到沈小芸孤身坐在不远的石椅上发呆。我走向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诧异地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的突然出现,让沈小芸颇感意外,她连忙抹掉眼角的泪水,勉强笑笑说:是啊,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我说:你怎么啦,还掉眼泪了?沈小芸摇摇头,掩饰说:没有。我说我不信,你眼睛红红的,刚哭过。我在沈小芸身边坐下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你一个人躲在这儿抹眼泪?沈小芸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爸他,他让我去相亲,是郑伯伯介绍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忍不住笑了,说:就为这事呀?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很好处理,你应该去看看也好,要是顺眼,就试着交往一段时再看看,要是不好呢?找个借口推了不就完事了吗?

沈小芸摇摇头说,我不想去相亲,可爸硬逼着我去,我就跑了出来……

我说:你爸这么做的确是他不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拉郎配。

沈小芸说:是啊,两个陌生的人突然坐在一起,谈的居然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的事,想想都可怕……也不知我爸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说,不过,你还是跟你爸爸好好谈谈吧!再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老这么漂着也不是办法!你可以无所谓,可做老人的他的想法不一样!

沈小芸白我一眼:你怎么跟我爸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呀!沈小芸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跟我说:你还记得这儿吗?

我点点头:记得,咱们就是在这儿认识的!

那一年,我只是一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旧衬衣很不起眼的大一新生。能考上北京这所名牌大学,不但是父母的希望和骄傲,我也深知鲤鱼跳龙门就靠这一次了,所以格外珍惜这次学习机会。当然也有着不可言表的苦衷。昂贵的学费已经让父母不堪重负,自然我在学校一应开支以节约为主,每天除了上课外,便一头扎进图书馆,同学们大多以为我爱学习,其实我是怕他们邀我一起外出游山逛景。

在图书馆,每天我都能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她总是天天按时就到图书馆看书,从管理员手里借到书后,然后找个位置一声不坑地坐下来,一看就是一下午。

有一次我去图书馆查资料,查了一下午,临到图书馆关门时才离去,出了图书馆时我就犯愁了,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悄无声息地下起了雨,而且雨点又细又密,图书馆离男生宿舍还是有一段距离。那个长发女生走过来,撑开手中的雨伞,大大方方地跟我说,同学,要不咱们一起走?那个长发女生就是沈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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