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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往事

终于确认了无头命案的死者身份,这四个圣女坛的人,为什么回去千里之外呢?又为什么会被杀害呢?杀害他们的到底是不是三阴坛的人呢?但不管怎样,案子终于有了进展,白长海马上跟局长汇报了进展,并以私人身份向局长说出了这个案子将牵扯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局长沉吟了一会儿,告诉白长海要注意安全,另外特别提醒白长海,一定要好好保护徐真真,这是任务!

神秘人再次留下的字条说明了一件事情,从字条上紧张的语气上来看,有什么危险地事情即将发生。白长海徐真真是为了凶杀案而来,而孟轻云和苏俏是为了需找失踪地赵致清而来,而赵致清也是因为凶杀案失的踪。因此,可以确定,侦破方向是正确的,而且他们已经接近案子的真相了。有敌意的一方还没有完全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从字条示警的语气上来看,孟轻云四人将渐渐暴露。

现在的疑问是,留字条的人到底是不是赵致清。还有,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孟轻云的大脑飞速地思考着,有些东西开始越来越清晰。

根据纹身的判断,被害人是圣女坛的人,苏俏的母亲赵致雅姐妹也很有可能是圣女坛的人。如果真的是帮派之争得话,那么凶手杀害了圣女坛的人,会不会也要对赵致清和苏俏下手,而留纸条的人也极有可能是圣女坛的人了。想到这里,孟轻云不禁看了看苏俏,而苏俏正好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孟大哥,你在想什么?”苏俏看的出孟轻云有心事。

“我在思考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找点线索。”孟轻云现在还不能告诉苏俏自己心中的疑虑,他不想让苏俏笼罩在恐惧之中。

苏俏无声地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轻云,霍彩说过,三阴坛的人似乎有很大嫌疑?”白长海问道。

“是的,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寻找三阴坛和圣女坛的人。”孟轻云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哦,对了,我这里有张成的采访记录,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线索。”白长海忽然想到,自己手中还有一本非常重要的采访记录。

黑色的封面上,洇着一片血迹,里面的纸张已经发黄。

第一页,1982年6月15日,刚调来的小子最近跟主编走的很近,年底竞争副主编的时候,得多留意这个小子。

第二页,1982年6月16日,今天的雨可真大,昨晚想了很久,还是要在年底前拿出一篇有价值的稿子,我要轰动,我要轰动全国,只有轰动,年底才有机会竞争主副编,我要去找主编,老天保佑,让他同意我的采访计划吧。

第三页,1982年6月17日,不同意?不同意我也得去,就说老家有事,得请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应该够了,听说南门外的哑巴知道点什么。

第四页,18日,哑巴怎么搞的,简直就是神经病,动手打人。

一直到了第十七页,都是普通的日记,看起来,张成在为一个采访计划做准备,主编不同意这次采访,张成却决定请假,自己偷偷地去。

根据张成写的日记及后面的采访记录,张成原本打算找南门外的哑巴了解如何找到巫门中的人,很明显,想必这个哑巴对巫门中的事很了解或者他就是巫门中的人,可是哑巴并没有同意,而且还打了张成。张成后来通过公安局利用记者的身份找出了哑巴的的老家。

距离市区四十公里远,有一座青幛山,主峰仙人台海拔六百三十一米,东西走向,远远望去,青幛山果然好像一道青绿色的巨大屏障。哑巴的老家就在青幛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小青村。全村人口不到二百人,居住在一个依山而建的土楼之中。

福建土楼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民居建筑,产生于宋元时期,一直延续至今。是创造性的建筑艺术杰作,而且布局合理,吸收“风水”理念,巧妙地利用了山间狭小的平地和当地的生土、木材、鹅卵石等建筑材料,是一种自成体系,具有节约、坚固、防御性强特点,又极富美感的生土高层建筑类型。与其说这是一个村落,不如说这更像一个大家族。

青幛山上有一道瀑布,瀑布落下形成了一个深潭,潭水顺势流出,将小青村紧紧围抱在青幛山脚下。小河上有一座小桥,小桥与土楼的大门正对。大门上方三个大字,山水楼。

张成找到山水楼,找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自己哑巴的朋友,也是个摄影爱好者,听哑巴说这里风景好,就过来拍拍照,回去还要出摄影集。聊了几句,老人告诉他,哑巴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城里来了一对儿夫妻,看样子像是工人,一直没有生育,路过这里借宿,听说有这么一个哑巴孤儿,就抱养走了。哑巴长大了,回来看过几次。张成很纳闷,抱养孤儿很常见,可都是健康的孩子,抱养一个不健全的孩子,还真没听说过。老人把张成领到一个空房间,说这就是哑巴小时候的家,这两天就在这屋里住着吧。临走时,老人忽然扭头对张成说,客家人规矩多,到了晚上别出屋,犯忌讳。

刚开始三天,张成一边拍照片,一边偷偷地观察着,也了解到山水楼里的一些基本情况,土楼里住着两大家族,一姓洪,另一姓苏。土楼里,到处都可以去,唯独中间的祠堂不能靠近,说是一个外人,怕打扰了祖先。越是不让靠近,张成的心里就越好奇。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山里的姑娘纯朴直率,张成年轻时也是个风华正茂才子,一身的气质也是儒雅大方,不知怎么的,一个名叫的洪尘尘的女孩喜欢上了张成,经常带着张成在山里风景好的地方拍照。一天,二人禁不住青春萌动,偷吃了jin果。张成发现洪尘尘左腋下有一个由两个三角形纵列的纹身,追问之下,洪尘尘说出了实情,原来山水楼中居住的都是一个叫做圣女坛的坛众。张成也说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洪尘尘听后脸色大变,告诉张成,此刻我已经是你的人,如果爱怜于我,就不要再追问坛中之事,这样才有厮守终身的可能,否则,必遭族刑,形神俱灭。张成犹豫了一番,答应不再追问。

数日后,二人将一番情事告诉了族长,族长大怒,却也无奈,何况坛中并无与外界通婚的禁令,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是如此,张成却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为了争取副主编的位子,张成还是忍不住诱使洪尘尘说出了坛内的一些秘密。不凑巧,此番交谈被人听了去,报告了族长。族长按照坛规,对洪尘尘施以“活献”之刑,就是用一口刚打好的刀,活取人心,祭祀法神,以谢罪,否则,全族都将遭到极惨厉的报应。

巫门有巫门的规矩,可张成毕竟是门外之人,巫门曾与俗世之间有过契约,如俗世之人冒犯了巫门的规矩,不得处死,只能惩戒。正因为有了这个契约,两个世界里的人才能保持距离,并相互制约。而此次张成得知了巫门圣女坛的秘密,需由族长施噬血蛊,以使张成不得透露半点巫门信息。

赶出山水楼时张成还受了一顿鞭刑,以示惩戒。也正是如此,脊柱受创,到了老年,张成的背就慢慢地驼了。离开山水楼,张成痛悔不已,终身未娶。

原来张成身中噬血蛊,触动了禁忌,泄露了圣女坛的秘密,结果蛊发身亡。“不好,蛊虫发动,下蛊之人必有所觉。”孟轻云心中暗惊。

薄薄地一本采访记录,却记载了一段惨厉悲绝的爱情。四人唏嘘不已,苏俏,徐真真更是流泪叹息。

记录中,洪尘尘吐露了一些圣女坛的秘密。圣女坛总坛在一座不知名的深山之中,不设坛主,只有圣女,这是当年洪芸娘为了追忆父亲,不敢称主,便留下了当年律山派内的圣女称号。圣女终身不嫁,由上代圣女在族中指定继承人,继承人年满五岁,送入总坛,有圣女传授巫法,年满十八受灌顶之礼,即成为新任圣女女。

圣女坛坛众分布山中,以族聚居。各土楼中的族长便是坛内的长老,只有圣女有大事相召时,各族长才能进入总坛,而入口处,禁制重重,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看来,青幛山内必是圣女坛所在。这是个重大的突破,白长海和徐真真一片欣喜,可是,孟轻云和苏俏却显得更加沉重。

夜风习习,潮湿而温暖。孟轻云和苏俏在夜色中散步,路边是一道高墙,墙面用斑驳的石板装饰着。

“孟大哥,我好怕。”苏俏的声音有些发抖。

“茉莉,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孟轻云拉起苏俏的手安慰道。

“孟大哥,我担心..”苏俏的心头压了一块巨石,自己有种预感,不远的将来,将会发生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而自己却又无法摆脱。苏俏的泪水夺眶而出。

“茉莉,姨妈一定会找到的,我有这样的感觉。”孟轻云似乎回避着什么。

“不,孟大哥,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离开你!”苏俏紧紧抱着孟轻云,哭声道。

“不会的,茉莉,相信我。”孟轻云将苏俏搂入怀中。

月光下,二人的影子雕刻在冰冷的石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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