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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师学艺

云雾飘逸,群山青黛,屋院深深夏簟清。这里周司礼来过,曲径通幽青石板的小路长满了绿茸茸的青苔和小草,墙头外枝头上的石榴花娇妍似火。

阵阵欢呼声与鼓声催着周司礼前行,周围穿着纯粹又艳丽的苗人们从身边熙熙攘攘穿身而过,听得到银饰的清脆,看不清娇美的面容。

还是这里,环形圆楼围绕的祠堂,好不热闹。

密密麻麻悬挂着红布缎下,两个插着巨大牛头骨的巨大图腾矗立在祠堂两侧。一群苗族姑娘正打着苗鼓,翩然如兰苕翠,劲放若游龙举。口中应律呼和,衣裾回旋,锤绸漫天。

周司礼看的起劲,衣袖突然被扯了扯,只见一个稚嫩可爱的苗族小娃娃,绑着青黛的小苗帕,嘟着红通通的小脸,奶声奶气的问:“小弟弟,好看吗?”

周司礼噗嗤的笑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说:“我是小弟弟?”又用手指指着小娃娃说:“你是大哥哥?”周司礼心想:小孩子都爱充大,但是又没见过这样的。

这小娃娃脸蛋突然愁苦又害怕起来,恶狠狠的说:“大恶人要来了!快躲起来。”

鼓声欢呼声急停,一个穿着墨色麻衣,山羊胡半白的中年人走到中央,所有苗人都肃然起敬,只见他口中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人们时而肯定,时而惊讶,最后是群情激奋。

中年人到了手势押上一个女人,头发蓬乱,脸上污渍,表情乖戾,大声叫喊着,众人更加愤怒与激动。

周司礼衣袖被用力的扯了扯,小娃娃已经哭了起来,大声的喊:“小弟弟,我好害怕,好害怕……”

话没说完,一个红色的闪电劈了下来,豆大的雨点顷刻就砸了下来。

但是,这雨水就像墨汁一样的黑!

人们突然发起发狂来一般的尖叫。

只见那些暴露在外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皮肤血肉模糊的腐烂开来。而脸上、脖子、背颈只要淋到雨水淋到的地方,都迅速的腐化露出血肉,成为一个个血人。那皮肤被焦灼的疼痛,让他们打着滚,竭斯底里凄厉的惨叫,渐渐地也叫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哭声。

黑水混着血水,淌了一地,顺着低洼的地方流着。

周司礼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脚,竟然不知道何时皮肤也开始腐烂了起来,但是自己却不曾记得何时淋到了雨水。

惊惧醒来,原来是个梦。

周司礼连忙爬起来,揭开裤腿看了看自己的脚,居然完好如初没有一丝伤痕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窗外是茂密的枝桠,从中透下的阳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更分不清现在的时辰了。

周司礼慢慢的爬起来,往外出了客房,来到堂屋。

堂屋正面挂了一幅大的画像,画像是一个前额长着小小牛角,虬髯长须,神态温和的古人。

婆婆正坐在画像的偏侧,头上裹着青靛色的苗帕,身上穿着青蓝色打底的琵琶襟上衣,中间用红、黑、花、青、摆五种颜色绣着姬宇鸟和花朵和饕餮纹,甚是艳丽。婆婆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在白天看起来倒没有那么森然恐怖。

婆婆见到周司礼出来,不知进退,于是伸手招呼了一下,意思过来。然后婆婆指了指旁边的板凳让周司礼坐下。

周司礼屁股刚挨着板凳又站起来诚心诚意的向婆婆道谢:“谢谢,阿婆救命的大恩,周司礼一定好好回报阿婆的。”

婆婆听到咯咯笑了起来,将手叠在一起放在腿上说:“莫高兴地太早,你这个毒还到,只不过被逼到里面去了。婆婆用手摸了一下胸腹,意思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周司礼进心想:周司礼啊,周司礼,怎么让你碰上这么一个怪婆婆,下面要说什么一定要当心!但是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弄明白为好。

周司礼想了想用试探的口气说:“那我不是要死了?”

婆婆摆着头说拍着腿说:“嗨哎,年纪轻轻的。不会死,不会死。但是要跟到我学道术,算是拜婆婆做师傅。你情不情愿的?”

周司礼眼睛放光心想:这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伟大理想啊,但是这婆婆这样的古怪,会不会技术没学成,命倒先丢了。哎呀,不管了,先学着在说。

周司礼满心欢喜的的说:”当然愿意,非常愿意的!”

婆婆见周司礼这样浮出一丝笑容来说:“吊儿郎当的样子,怕你是没学两天,命都玩打落(丢)了。”

周司礼陪出一阵惨笑。

言毕,婆婆转身进屋过了良久。婆婆换了一身行动,头上戴着极尽精巧、复杂、奢华的银饰,高高的银角下面是银扇、银帽、银围帕、银发簪、银插针、银顶花、银网链、银花梳还有密密麻麻的的银飘头排,每一样都有细致的花纹折射出粼粼的光芒,还叮铃的响个不停。衣服底色依然是靛青色而绣的花纹更加艳丽复杂,一层铺着一层,鲜艳夺目却又不失清雅。还有银项饰,银胸饰、镯、戒、银片、银花,只耀的周司礼双眼都无法睁开了。

周司礼心想:从婆婆青黑的头发来看,婆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漂亮姑娘,再加上这一身打扮,一定会被当做是浩气清英,仙才卓荦的凌波仙子吧。

周司礼赶紧适时的称赞了一句:“阿婆真是好看!”

婆婆冷冷的哼了一声,“被我嘿吓的屁滚尿流的,现在又来讲好看?”

婆婆年轻时候肯定很好看这样的句子只在周司礼打了转,立即被打入千万说不得的禁忌行列,只能讪讪地说:“阿婆确实是真的好看……”

婆婆也不理会,一本正经的说:“好了!跪倒去!”

作为一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现代人,“跪”在周司礼的行为举止当中真的太过于稀奇了。不过周司礼只有开头对着冰凉地板一丝丝的不适应,立即心神荡漾起来:哗!这就是拜师学艺的开始,简直就是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婆婆让周司礼一句一句的跟着念,一些奇怪的苗语。

周司礼只觉得舌头僵直,就像打了结一样。

不过婆婆倒是很耐心,对于严重的发音不准反复进行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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