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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尽平生月 不负眼前柳

聚餐结束的时候,贾宝玉和柳晴雯交换了联系方式,其实他们俩都没好好吃饭,唯一吃饱了的孟烦了也觉着学到了比吃饱饭更重要的东西。

离开的时候,贾宝玉借故凑到了柳晴雯的面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白牙,“姑娘,谢谢你的配合,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柳晴雯偷偷看着贾宝玉的脸,觉着好像自己初中时候那个帅气的物理老师,突然有些心慌,脸上莫名的有些发烫,哪儿还说得出拒绝的话语,浅浅的应了一声,双手搅动着衣服,心下不住的安慰自己,不就是喝杯奶茶吗?却感觉隐隐有一分不知名的期待,两相权衡,真觉着羞死人了。

而贾宝玉看着晴雯似矜持实则大胆的回应,心头一阵火热,似乎有些纯洁而美好的东西在他心里复苏了,他终于还是愿意相信天是蓝的,花是香的,书上讲过的不掺杂任何东西的爱情也是存在的。

怀着这样美好而天真的想象,贾宝玉竟忘了他本应该跟柳晴雯搭讪,顺便通过已经接触的信息与其达成更多的共识,让她相信他们兴趣投合,可以成为更为亲密的关系。但那又怎么样呢?贾宝玉跟随着柳晴雯,听着她淡淡的呼吸,这样不说话竟也觉察不到一丝尴尬,不由得淡淡的笑出了声。也许,这样子才能更加纯粹。

“笑什么啊?”柳晴雯歪过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来她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镇定自若。

“我想起来小时候听过一首歌,刚刚突然想到了,觉着很有意思,你想不想听呀?”贾宝玉看了看柳晴雯的眼睛,两个人忽然就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他回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白首新知,倾盖如故。至少此时此刻,他感觉和柳晴雯,只是久别重逢。

柳晴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明明是初秋时节,她却感觉身在盛夏,空气中无处不充斥着一股子暖到炽热的风,让她无所适从,小心脏慌慌张张的。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话要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的千万要躲开~”贾宝玉快乐的歌声回荡在清冷的月光下,映出两个人的笑脸。

“好哇,我让你唱歌,你居然说我是老虎,讨打不是!”姑娘的眼神弯成了一弯新月,看起来似乎比天上的月亮都要亮些。不知为什么,贾宝玉无厘头而又有些幼稚的歌声却叩入了柳晴雯的心扉,或许是那一刻他唱歌的神情极为专注,也许是那一秒他的侧脸看起来特别好看,总之,毫无道理,更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晴雯也心动了。

“哪里呀,”贾宝玉一把拉过柳晴雯的手,止住心里头扑通扑通的乱跳,看着皎若玉石的姑娘,神情专注,“就算你是老虎,我也愿意效仿佛祖,舍身喂鹰,割肉饲虎。”

甜言蜜语,说的恰到好处,就是让人心醉的情话。

柳晴雯害羞的把手挣了回去,似娇似嗔的说了句,“讨厌。”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彼此感觉都有好多话想说,到了最后,还是付诸一笑中。他们想着,就算别人不懂,他应该是懂的。

自那日一别,贾宝玉自觉金风玉露已相逢,胜过了人间无数,他仿佛又重新变成了当年那个纯情的少男,将一颗心儿牢牢的牵系在柳晴雯的身上。柳晴雯亦跟随着心底那份稀里糊涂的感觉,暗暗以为贾宝玉就是自己的破壁人。就连贾宝玉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天定的金匮玉盟,自然是月下柳梢,春情料峭,演尽了世间的肥皂剧情节。

爱情,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

爱情里发生的事情,多半是甜蜜的,贾宝玉和柳晴雯都挖空了心思想要让彼此开心,他们在情人坑里看过紫藤,走过小桥,越过小河,看过星星和月亮,聊过人生和理想,这样或者那样的事,在外人看来,不说是有些无聊,但也绝没有他们体会到的那种无可比拟的欢乐,其实只是因为有彼此的存在,才让这样的小事,在回忆里显得格外纯美无暇。

而恋爱这个词,无论是谁听到,脑回路里浮现出来的定然是甜蜜,快乐之类饱含着温暖和生机的字眼,事实也是这样。然而,相恋一场,既有欢乐,也有痛苦,本就如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有一次,贾宝玉正在宿舍里打着游戏,一场团战正打着,柳晴雯的电话忽然呼了过来,宝玉看了看队友殷切的脸,又看了看手机上明晃晃的晴雯儿三个字,暗暗叫了声对不住,长身而起,“晴雯,你怎么了?”

“咳咳,”电话里传来晴雯虚弱而压抑的咳嗽声,仿佛还带着些许哭音,“宝玉,我们宿舍的舍友都出去玩了,我今天肚子疼,你能不能来接我去一下医务室?”

贾宝玉一听就炸了,他知道晴雯的性子要强,要不是万不得已,她绝对会自己强撑着去医务室,然后事后跟自己抱怨几句,他还从来不曾见过听过晴雯这般柔弱的声音柔若病柳的模样,心中一阵生疼,那股子想要保护的欲望一下子便升腾了起来,像一团火焰,不会熄灭的那种。

他急匆匆的飞奔而下,到了柳晴雯的宿舍楼下,却不见晴雯的身影,打了几个电话也不见有人接,贾宝玉这会是真急眼了,二话不说,牙根一咬,拿出当年狠揍薛蟠的那股子劲头,直接冲进了女生宿舍。

值班室里公孙大娘正在听小曲,嗑瓜子,贾宝玉一阵风一样的冲了进去,她都没来得及拦下这个私闯女生宿舍的少年,他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贾宝玉依稀记着晴雯的宿舍号,是在五楼,在爬上五楼的十几秒内,宝玉一直在胡思乱想,想着万一晴雯已经昏迷过去怎么办?万一是绝症怎么办?万一他闯进门去,发现晴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又该怎么办?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头盘旋不止,每一个疑问都像一个恶魔紧紧的围绕着他,让他头疼万分。

后来他很后悔,要是他早知道女孩子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一定吓的连楼都不敢爬了。

他冲上了五楼,颤抖着双手推开了晴雯宿舍的门,喊了声,“晴雯?”

“恩?”晴雯抚了抚头发,睡眼惺忪的从桌子上支起身子,看到贾宝玉不禁吓了一跳,话语中却掺杂了几分欢喜,“你怎么上来了?”

“还疼吗?我背你去医务室。”贾宝玉喘了口气,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要好了很多,他不禁也有些放心下来。

柳晴雯看到爱郎这般上心,一颗心早已感动的碎成了玻璃,纵然再痛,她也不会觉着痛了吧。

贾宝玉扶着柳晴雯下楼,恰巧公孙大娘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不等公孙大娘开口,贾宝玉抢道,“阿姨,我女朋友肚子疼的厉害,宿舍又没有其他人,我有些担心才无意闯了女生宿舍,我现在先送她去医务室,待会回来再跟您赔罪。”

说罢扶着柳晴雯直接下了楼。

公孙大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被贾宝玉一番连珠炮给轰的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扶着妹子离去。

后来,贾宝玉回忆说,王夫人那次本来去景德镇游玩,给贾宝玉带了一套精品瓷器让他送给老实和尚,为了堵住公孙大娘的嘴,贾宝玉直接转赠给了公孙大娘,再加上他的甜言蜜语,大娘手一挥,“以后要进你女朋友宿舍直接给大娘打声招呼,大娘肯定给你放行。”

除了柳晴雯的好感,这似乎是唯一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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