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门前,重重的把门关上了。我能感觉到朱雀轻轻的一晃,我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许抵御诱惑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诱惑。
我押着朱雀朝主舱走去,朱雀的身上不断的留着血,滴在走梯,让走梯变得很滑。
回到主舱,朱雀突然像疯了一样,回过头就朝我啄了一口,然后挣脱了绳索,一头撞在舱门的把手上。
舱门被撞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朱雀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我们也跑了出来。
夜色中一只雄鸡站在甲板的栏杆上,昂首挺胸,“喔”的一声鸣啼,响彻半空。
随着这声鸣叫,东方的天空竟慢慢开始变亮,这才几点啊,难道这就要天亮了。
果然,一轮红日竟然慢慢从东方升起,当第一丝曙光照在朱雀身上时,他是那么的光彩照人,那么的无怨无悔。
朱雀纵身一跃,迎着初升的朝日,飞去。
当我们来到船边,朱雀已变成海浪中的一个黑点,几个浪头闪过,海面恢复了平静。
看着平静的海面,我心中怅然若失。
当我们再回到小城时,已临近春节了。
满城的节日气息,却无法吹散我们心头的愁云。
回来之后,小勇把自己关在屋里,天天对着那本刀谱练,弄得屋里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楼上楼下都来找,但看到他拿着把刀,跟疯了一样,都没敢吱声,娜娜回派出所上班,我把那本笔记又翻了几遍。
我面对的敌人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们是真的妖魔鬼怪,单靠我这点半吊子的催眠术,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弗洛伊德老人家就算再厉害,也是西方人,对付什么狼人、吸血鬼啥的还行,对付中国的妖怪就不灵了,看来中国的事还要靠中国人自己来解决。
只是笔记上记录的大多是理论性的东西,就是所说的道术中的道,对术的记载却少之又少,就像一本拳谱,记录的都是理论和要点,但我马上就要跟人打架了,要点实在的、有用的,最好是速成的那种,拿过来就能用,我总不能对着妖魔鬼怪背道德经吧,郁闷。
这些天瘦子经常来找我,自打他挣了二十万块,在家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他老婆用十万块开了一个小超市,用他的话说,他现在也是董事长了。
小勇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对我们两个理都不理,我和瘦子没事就喝点小酒,吹吹牛,有瘦子陪着,倒也不算寂寞。一次喝酒,我随口说出想修炼点法术的事。
瘦子一拍大腿,找我啊,我会啊。
我一口酒呛着了,喷了瘦子一脸。“你个满嘴跑火车的,你还会道术?”
瘦子抹了一把脸,不服气的说道:“我怎么就不会道术了,跟你说,我老人家那是深藏不露。”
“行了,行了,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本来我就烦着呢,哪有闲心听他瞎扯。
“哎呀,你还别小瞧人,我问你,这世上最高深的道术是什么?”瘦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我想了想,还真不知道,但我不能丢这个脸,随口说道:“哪有什么最高深的道术?术无高下,全看个人修为。”
“你这话就不对了,普通的道术在民间都有流传,但有一种道术,民间几乎没有流传,因为这种道术又称为帝王之术。”瘦子得意的说道。
“帝王之术?难道是奇门遁甲。”我虽然修道不成,但也是博览群书,能够称之为帝王之术的只有奇门遁甲了,自古以来都是深藏在大内的,现在虽说放宽了,但也只有在国家社科院和一些秘密的地方能够见到真迹,民间流传的大多是假的。
瘦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说要学点速成的,我一想啊,无论是画符还是使咒,时间短了都不行,但这帝王之术却不同,全看悟性,只要一朝悟道,天下无敌,反之就算学到头发白了,也是白扯。”
“你可拉倒吧,我看你这不是满嘴跑火车了,是跑航空母舰了,这种秘术怎么会流落在民间?”
“你还别不信,我老人家手头上就有,只是”瘦子突然停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心说,你还跟我来这一套,这种引入上钩的手段我也会,自顾喝酒。我知道瘦子的斤两,是个靠嘴皮子蒙人的家伙,没什么真才实学,我可不信瘦子有这个东西,那得多大的本事啊。
瘦子见我一直不做声,也忍不住了,只好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瘦子不光算卦骗人,本人对于古董方面也很在行,经常收一些古物,但这个小县城又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古物不多,一次瘦子摆摊时,看见一个收废报纸的,这个人跟瘦子认识,两人闲聊了几句。瘦子见他收了不少的古书,就随口问他从哪弄来的。
收废纸告诉他,县图书馆搬迁,这些旧书堆在仓库里十几年没人管了,都让他给收来了。瘦子见其中一些古书有年头了,有心想把古书盘过来,又怕收破烂的起疑心,就跟他闲扯,说着说着就说到古董上了,瘦子说,一些古董由于年头久了,自身会带着一股晦气。你想啊,这些古董都是人收藏的,但人哪有古董寿命长啊,那些爱古董的人,到了临死时,想到这些古董最后还是别人的东西,这气能顺吗?所以但凡是古物,都多多少少的带着点晦气,你看那些盗墓的,哪有善终的。
收废纸随口就问,那这些古书呢?
瘦子说,古书的晦气更大啊,你想啊,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但真正功成名就的又有几个,这气能顺吗?所以古书、古钱上的晦气最大,普通人根本压不住。
收废纸听了这话心里可有点打鼓了,这车废纸也值不了几个钱,再沾上点晦气可犯不上了,瘦子又来到车前,装模作样的翻着古书,边翻还边摇头晃脑的,好像看懂了一样。收破烂的一看,算了,这车书就送给你得了,瘦子连连摆手,我这几天手气正盛呢,你这一车书给我,我还怎么赌钱啊。
收破烂的一听,干脆把车一掀,这一车书我都送给你了。
瘦子得了个便宜,可乐坏了,但东西太多,瘦子又舍不得花钱,自己找了辆车子推着,他不是干活的料,一路上一车书掉了差不多一半,临到家门口时还把腿摔破了。等到家一看,这些古书有的被水泡了,有的被虫子咬了,根本就是一堆破烂,烧火都不旺,瘦子这个气啊。
瘦子虽然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但交友很广,他受伤的消息传得也挺快的,结果第三天,那个收破烂的就来找他了,瘦子一看他气就不到一处来,心说,要不是你这一车书,我哪能受这份罪,可他忘了,是他骗人在先。
两人闲扯了几句,卖破烂的又拿出一本书来,原来收破烂的也知道这些书都是废品,所以才这么大方的送给了瘦子,但听说瘦子受伤,收破烂的也吓坏了,当时这车书里就这本还新点,被他藏起来了,现在把这本书送给了瘦子。
瘦子一看,好吗,还是书,死活不要,可收破烂的不管这些,扔下书就走了。瘦子躺在床上闲来无事,就随手翻了翻这本书,书上的内容颠三倒四的,不知所云,等翻到书的后面,却把瘦子吓了一跳,原来这本书的落款竟是紫云道长。
提起这个紫云道长,现在人根本就没听说过,但他正是建古塔的那个人。前些年县城搞开发,从古塔中发掘了一批文物,其中就有不少紫云道长的东西。瘦子对古董感兴趣,没事到古塔那看热闹,认得紫云道长的款。也幸亏是瘦子,不然一般人还真不认识这四个字。传说紫云道人是皇家道观的掌门人,有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特别擅长奇门遁甲,就是他发现这里有龙脉,才在这里建的塔。瘦子得了这本古书,高兴的不多了,要不是腿坏了,当场就得蹦起来,这可是无价的宝贝啊。不过看字迹,是近代人临摹的,也许这本书的内容太乱,临摹的人照葫芦画瓢,把紫云道长的款也临摹上了。当初紫云道长这么大的本事,就算能学到他的十分之一,那也是受用无穷啊,瘦子马上下地,瘸着腿找来了不少的古书,什么易经、奇门遁甲啊,对照上面的字想查出点端倪。这本书上的内容跟奇门遁甲的内容相仿,但排列的方式大不相同。瘦子研究了很长时间,楞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又不是个有恒心的人,这事就这么撂下了,今天听说我要学道术,瘦子把这事给想起来了。
我装作不在意,但却留心瘦子的言行,知道他不是作伪,但这小子可没按什么好心,分明是想把这本书卖给我,按说给他两个钱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转念一想,这要是开了头,还不把他惯出毛病了,不行,我得让他心甘情愿的把书献出来。想到这,我故意说得:“瘦子,你这可是守着一座金山要饭吃了,有这本秘籍在手,还不好好研究研究?”
瘦子叹道:“奈何咱水平不行,没这个命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你跑路的南方,谁想到现在能衣锦还乡?这人哪,就算你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所以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要看你命中有没有贵人相助。”
瘦子听了一愣,眼巴巴的看着我。
“刚才听你说起这本书,我还真想看看,要不你开个价吧。”
“别呀,咱俩谁跟谁啊,这本书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你就是了。”
“这可不行,亲兄弟明算账,我可不能占你这个便宜,你就开个价吧。”
瘦子当场就不乐意了,“你要是再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说完,放下酒杯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憋不住想笑。
不大工夫,瘦子拿着两本书来了,一本是市面上小摊买的奇门遁甲,另一本就是瘦子说的那本奇书。
我拿过两本书,对照的看了一下,内容十之八九是一样的,这种小摊上的书肯定是盗版,跟原著没法比,但应该也相差不大,看来这本书是奇门遁甲不错,只是排列的次序被打乱了,这倒像是一份加密的电报,需要密码本。
密码是伴随着人类战争的兴起而兴起的,其中的颠覆之作莫过于纳粹德国的密码,这部密码问世后,被称为不可破译的密码,但就是这部不可破译的密码,最后也被盟军破译了,而且通过破译这份密码,在客观上促进了计算机的应用。我是搞投资的,专业就是从经济信息中找出他的一些规律,当初我自己也曾设计过几套有关股票的程序,命中率嘛,马马虎虎。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破译出这本书的秘密。
瘦子见我全神贯注在这本书上,就起身告辞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知道这个紫云道长的厉害的,情逝就是让他给镇在塔下边的。整整一天,我把心思都扑在这本书上,但很遗憾,我一无所获。这本书不长,我把所有的内容录入电脑中,试着分析。按理说一个几百年前的道士,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了电脑啊,我还有对照的,但就是连不成句。我总感得这本书好像少了点什么。
整整三天,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想要放弃吧,又有些不甘。正巧娜娜来看我们,小勇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又专心练刀了。
娜娜看着小勇憔悴的样子,有点担心的问我,“别是出了什么毛病吧?”
“没事,能吃能睡的,饭量可大了。”我一脸的不在乎。
娜娜看我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研究道术,咱们的对手太强了,我得练几招道术好对付他们。”
娜娜把嘴一撇,讥笑道:“你可拉倒吧,还道术呢,封建迷信。”
我最讨厌这番腔调了,明明啥也不懂,却又看不起人,“你就知道封建迷信,朱雀和玄武你可是都见过了,这算封建迷信吗?他们一定还有同伙,我得抓紧练几招厉害的。”
“那你现在练得咋样了?”
我可不想在她面前丢了面子,拿出那本书说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武林秘籍,当年紫云道长亲笔写的,有七八百年历史了,练成后天下无敌,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有本事念一个听听。”
娜娜接过书看了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七八百年呢,一看就是假的,我爸爸有不少藏书,人家那古书都是竖着念得。”
什么,我连忙把书抢过来,对啊,以前的古书都是竖着写的,现在香港和台湾的一些书籍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其实这也不怪我,谁接触过这些啊。
但要竖着排就困难了,到底一排几个字呢?如果字数不对,根本就破解不了。
娜娜见我一筹莫展,问道:“紫云道长是谁啊?”
“就是修古塔的道长。”
“就是困住情逝的那座塔?”
“你们县城里还有几座塔?”
“那你干嘛不到古塔哪去看看?”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