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知道，可是您的身子……”
我轻轻地笑了，“怜月，你家小姐我不是逞能的人，我做的都是最好的安排，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快去休息，以后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都要无条件的听从，我不想解释太多。”
怜月垂头，“小姐，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去休息吧，我向你保证，过了这几天，就好。”
怜月还是一脸担忧，好在还是听我的吩咐进屋去了，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盆里的衣服，好想一盆全都倒在那老太监头上啊！
洗完所有的衣服，已经快到半夜了，我腰酸背痛地回到屋子里，其他人早就睡了，只有怜月一个人抱着膝盖躲在墙角，看到我进来立刻抹掉了脸上的泪珠，“小姐，你终于干完了，快来休息。”
我淡淡一笑，坐过去，“怎么？睡不着？”
怜月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伸手给我捏肩，“小姐，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就连将军也，也走了，整个将军府只剩下我们，我……”
我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给我捏肩的手，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靠在我的肩头轻声道：“怜月，你不用把将军府看的太重，将军府散了就散了，人在就好，以后就只剩下我们，没有将军府，就只有我和你，你不要太难过，没有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或者变好，或者变坏，人生就是这样，看开一些，我们以后还有日子需要过。”
怜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概不明白我怎么能将将军府看得这么淡，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明天恐怕还要忙一天，其实这样就挺好，安安分分地干活，就算他们为难我们又怎么样，我们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这就很好了，其实人不一定非要和以前比，有的时候，比将来要好，就已经很好了。”
怜月最终还是沉沉睡去，一天又过了，怜月大概不知道，比起外面的血流成河，我们已经好太多。
我才不信襄王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之前太子党不就被扫干净了么？就连我哥都被他算计，这朝中还能剩下几个人？
这样辛苦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我依旧安安稳稳地任他们欺负，干再多的活计，吃更糟的饭，我都不曾反抗，我又不许怜月帮忙，所以这三天她总是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傻丫头，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知道，你现在的眼泪都是浪费。
襄王的人在暗中监视了我这四天，可能是看我太老实了没什么监视的价值之后就撤了，毕竟，那些监视我的人跟我也无冤无仇的，整天在这儿看我一个小姑娘在这让人欺负，总不是什么看着顺心的事。
来到掖庭的第五天早上，因为我的活计向来比别人多，所以起的也比别人早，怜月让我摁回去睡了，她在我身边妨碍我的感觉。
清晨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偶尔有几声鸟鸣，清脆又婉转，我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已经听不到附近多余的呼吸声，我终于勾起唇角笑了。
掖庭的院子里有好几棵树，之前下过的那场雨让它们重新焕发了生机，我伸了伸懒腰，脚尖轻点蹿上了其中一棵，上来之后才发现，这树上的树叶沾满了露水，我皱了皱眉，还是挑了一根叶子少些的树枝，依靠在上面看着掖庭外面的皇宫，掖庭太偏了，这个时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到处都静悄悄的，无视树下放着的原本要我洗的一大堆衣服，我靠在树上阖眼睡了。
“小丫头，你在树上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干活！”
被老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吵醒，我甚是烦躁地皱了皱眉，睁开眼低头看了一眼，那老太监掐着腰站在树下气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忽然让我觉得很好笑。
“小姐……”怜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天边刚刚冒头的太阳，叹了口气。
从树上翻身下来，直接落到怜月身边，“放心吧，今天就没事了。”
怜月疑惑地看着我，那老太监直接冲到我面前，气的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你个小丫头，还厉害了你们了，这里是掖庭，没你们说话的份儿，抓紧给我干活去！”
我站着没动，难得开口道：“庞公公是吧？你大概只听说过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这些天多干了多少，你有数吧？”
“嘿，你还跟我讨价还价，这里是掖庭，我说了算！”
怜月也胆子大了起来，顶了一句，“就是，就会欺负我们，小心我们小姐出去，一个个捏死你们！”
这丫头，吵嘴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哎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好好管教管教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老太监恼羞成怒，说着的巴掌就要落下来，怜月想往我身后躲又怕他伤我，便挺直了腰板扛了上去。
只不过，我怎么会让这巴掌落下来。
我一抬手捏住那老太监挥下来的手腕，顺势往后一翻，疼的他脸色骤变，“哎呦呦，大胆，你竟敢……”
我沉默着加重些力道，他便疼的连话都说不了了。
我上前一步，对着他，还有那些还躲在屋子里看热闹的宫女，语气不轻不重道：“在这里，大概也是凭本事说话的吧，要不然还指望着有主子给撑腰？我想在座的每一位要是死了，也就死了，谁也不会在意，就算是你，也不例外。在这里大家各凭本事，不想死的，我们就合作愉快，想痛快点死的，那我们就试试，你死了，再在天上看着我的下场？”
那老太监疼的脸色发白，躲着的那些宫女也都藏着，清晨的凉风吹过老太监头上的冷汗，我松了松力道，他才咬牙切齿地问：“你要合作？”
“是，合作，我们各取所需的合作。”
老太监顿了顿，还是点头应道：“好，你想怎么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