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牧还想从谭秋明那里得到情报,谁想庄上众人安安分分地呆着,哪里都不去。临近中午,才有人过来向谭秋明报告,说桐青门和城主达成协议,把温如饴提走了。
方牧立刻想到是为了引蛇出洞,但是徐倩在照顾万归一,这个消息是无法传到他那里去的。羽帆笑着说他笨,既然谭秋明怀疑自己,那他肯定让自己二人来传信,好把万归一引出来。
“我说他们也太自信了,还想跟踪我?阿牧,我们出去走走,好戏弄戏弄他们。”
谭秋明得到他们出去的消息,心中暗笑:果然忍不住了。
然而派出去的人直到夜里也未回来,倒是方牧二人下午就回来了。
正当谭秋明兄弟俩要派人出去找,跟踪的人回来了,他们身上满是黄橙橙的粪便,臭味随风飘动,过来问话的兄弟俩眉头大皱,强忍着臭味气得让他们到外面的河里泡上半个时辰。
灵空山一大早就来了五十多人,都是些无门无派之人,三两成群地说着话,多是在讨论这一届的年轻才俊,如法相门的外面弟子邓九郞、桐青门的黄禅、新近小有名气的独行侠姚正青,这几个人已隐隐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不论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传闻,都佩服有加。
少时,三人中的黄禅带领着师弟们先行到来。众人纷纷和他打招呼,唯恐落后于他人。
黄禅身材五尺六,肤色呈铜色,相貌颇为俊朗,擅使长剑,从出道之日起便成为宣国武林少女倾心的对象,不少女子为了接近他,故意装作被人欺负。对此,他只能是一笑了之,毫不作停留。
第二个来的是邓九郞。他身长五尺,长得十分壮实,双目炯炯有神,常在嘴边挂着坏坏的笑,跟众人心中木讷的和尚形象迥然不同。
姚正青独来独往,少了约束,自然不可能早来。
不到半个时辰,山上的空地就被二百多人占去一半。十大门派来了七个,飞鹰堡作为东道主反而来迟,让一众看热闹的十分奇怪。
圆洪大师德高望重,理应成为比武的主持,但他跟众人打过招呼便在空地上盘坐,闭目养神,由门下弟子守护,仿佛对所有的物事都不在乎。但谭秋明知道他是在暗暗观察山上的每一个人。
方牧二人跟随着飞鹰堡一众过来。羽帆虽然和万归一商量过,但也不敢确定他什么时候来。
最后三大门派终于到齐,山上共来了三百三十六人。此时西风一过,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站在南边的方牧不自觉地往外站去。
谭秋明跟三大门派客套完,走到擂台上,环视众人,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多谢你们的到场!谭某人忝居本届武林大会东道主,还需仰仗各位的大力支持。众所周知,武林的强盛离不开武学的进步,更离不开青年才俊的加入……”
方牧二人不想听他废话,分开搜寻温如饴的下落。
一番仔细搜寻,二人得出惊人的结论:温如饴并没有被带来!
那边谭秋明已经说完,比武的规则只有一个:点到即止。至于这个点到底是什么程度,各人心中自有标准。
第一场作为抛砖引玉,切磋的人武功都不怎么高。二人实力相当,渐渐地熟悉对方的路数,你来我往,倒像是在练招,毫无看头,底下之人开始不乐意了,让他们下来,不要浪费时间。
方牧连忙看向谭秋明:我看你这个东道主要怎么解决。
谁想谭秋明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喝倒彩,只是跟身旁手下说话。那手下连连点头,退出人群。方牧和羽帆急忙跟过去。谭秋明见他们上钩,暗暗冷笑。
那手下绕过山坳,来到山壁前,左右扫视,扒开草丛钻了进去。
羽帆拉着就要进去的方牧,摇摇头:“先不要急,我想他们一定是要把温如饴带出去,好把万归一引出来。我们只需半路救下她即可。”
然而一柱香的工夫过去,洞内仍不见有人出来。羽帆有些按捺不住,在洞口细细感受里面的动静,准备闯进去。
忽然方牧感到头一沉,有些奇怪,看向羽帆。羽帆一点事都没有。
羽帆道:“进去吧。
洞不是很深,只有三丈多,里面两个人正蒙着脸,用扇子对准盘子里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猛扇。
方牧立刻明白头昏是怎么回事了:“帆哥,那东西有毒!”
“不好!”羽帆也感觉到了一阵头晕。
桐青门等几大门派早就发现了万归一的存在,只是谭秋明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因此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万归一没有发现方牧二人的踪影,心里着急,让徐倩去找。徐倩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一丝发现。
“这位兄台,承让了。”擂台上第二场比武结束,西海游龙帮的少帮主翟浩获胜,对手山盟帮的六当家被打飞下来,口吐鲜血。
众人之中有不少是山盟帮的仇人,顿时拍手叫好。
翟浩急忙抬手下压:“承蒙各位厚爱,小子不自量力,还想再战,不知——”他忽然觉得有些头昏,心中大惊:难道是章猛刚才攻击时下了药?好卑鄙!
下面的人不知道他的情况,见他如此好胜,有人冷冷一笑,飞身上来。“翟兄真是英雄出少年,不过我也不会将大好名头拱手相让,冒犯了!”
这人的身手很快,一瞬间踢出六脚,分袭翟浩上肢和肩头。
本来翟浩的动作更快,但他头脑昏沉,四肢无力,防御就失常了,空门打开,那人的攻击尽数奏效!
台下众人还以为翟浩瞧不起他,毫不在乎他的攻击,谁想翟浩被最后一脚踢到旗杆上,萎顿在地。
“哇!”
那人还想炫耀一番,身后飞来两颗石子,石子破开空气,来势着实迅猛!他急忙向旁跃起,不料双脚酸软,只跳起一半,小腿终究没躲过。石子噗的一下打在他右脚后跟,令他站立不稳,跪倒下来。
偷袭之人只是想让他远离翟浩,完全没想到他会中招,一时间愣住了。
这时,站在西边的几个内力浅薄的人浑身酸软,坐倒在地。旁人还以为他们中暑了,不由得出言嘲讽,说你们这点太阳都顶不住,还想走江湖?想当初我可是顶着寒风烈日天天苦练才有点成就。
这些说话的人话一说完自己也跟着萎顿了。
“不好!有人放毒!”很快有人惊觉。
谭秋明兄弟心中冷笑:这玉芙散已经放置在擂台四周,无色无味的,还能从肌肤渗入,若无解药,绝不能抵挡,从你们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已经中毒,只不过发作的快慢罢了。
不过他们还是要装作无辜的样子,以备不时之需。谭秋明叫道:“是万中一!肯定是他在放毒!大家快屏住呼吸!”
各大门派的人心中一凛:坏了!他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若是我们也中毒,只怕这里就要尸横遍野了!
桐青门长老龙冰本想怒叱谭秋明是怎么当的东道主,但随即想到万中一的武功只比自己弱一筹,谭秋明的饭桶手下当然不可能提防。
众人纷纷打坐,检查体内的情况。
圆洪大师一上到山来就察觉到体内的异常,只不过他不确定是否是毒气,因此才会“冷傲”地盘坐不动。
他心念电转,知道放毒的人必定很快出现,于是仍旧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穿着黑色披风,戴着铜面具的人从天而降,落在擂台上。“圆洪老秃驴,别来无恙啊。”
圆洪心中一惊:我还以为他消失不见了,当日我和圆丰师弟合力尚且只能困住他,今日各人中了毒,想是在劫难逃。可惜万施主的冤情是无法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