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一路之上，王楠没有回答刘大厨的任何一个问题，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他就只是漫不经心的走着。
刘大厨也不放心王楠会自己安然无恙的回家。也学起民警的押送方法，把他完好无损的送入家中。
王楠没有意思留他喝杯水，道了别后就要轰他走。
“硄——！”门紧闭上了…
刘大厨没有丝毫怨言，而且心中那块沉淀已久的石头，总算消失的毫无踪迹。
“老板！你早点休息，明天也好回餐厅督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刘大厨用体贴的口吻发出临走前的最后一次叮嘱。
可是王楠仿佛失了魂魄，那些话也似乎没有倒进他的心里去。虽然只是一道门的距离，可屋里却听不到丁点动静。
刘大厨无奈的瞥了一眼门上的‘福’字画，悄无声息的走了。
躲在自己房间的王楠再也无法继续装作淡定，用枕头闷着头——低声啜泣。他这一天不该经历的事——‘太多了！’他这是累了，也许只有这轻松片刻的泪水，才是他最好的催眠药。他就真的沉浸在这种淡淡哀伤而又轻松的奏乐中——拥枕而眠。
晕乎着又是一天，手机的来电声便是王楠的起床铃了。一开始只是响了几下，由于过度的困乏，王楠没有去在意那铃声。可是后来却“铃——铃——铃…。”响个没完了。
王楠摸索着接过电话。怒斥了一声。“喂！”可一句话的功夫，他的语气却又变得乖巧了，还带有三分敬意。“哦！原来是爸啊！您这两天打电话还挺频繁的吗！”
“你小子，少给我耍嘴贫。说！昨儿晚上你又野哪儿去了！我听人家赵局长说你打架滋事，被民警队长抓所里去了。你真是一点都不让惹你省心。”父亲铿锵有力的话语，句句震慑着王楠凉透半边的心。
王楠已经吓得不敢言语了。他使劲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说：“您…您不都知道了吗？还提那些干吗！”
“我明白了！…昂！我不提。难道还等你下回把人给打死吗？你真太不懂事了，你要是在我面前，我非活活把你掐死。”电话旁传来了奶奶慈祥的声音指责着父亲。“你那么大声干嘛？要把电话吃掉啊！我孙子犯了错是不假。可毕竟是你亲生儿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难不成你就应该把他掐死？”奶奶抢过电话，和蔼的问候着王楠：“你吃饭没？你别生你爸的气，他脾气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说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他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到时候还指望你继续兴隆家业呢！你以后也少发脾气，不管谁挨了打都知道疼，和平的年代，法治的社会。也应该用和平法治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你爸昨天晚上接过赵局长电话后差点气懵过去，他一言既定不管你了。我苦苦哀求了半天，说尽了好话，他才肯卖卖那张老脸，去跟人家局长求情。就那还花了足足2万块钱呢！你就听奶奶一句去劝。巧丽的事我也知道。我看得出她对你的那份情。你也只是一时做了错事，我相信她会慢慢想通的。你就多通融一下，耐心的等几天。我敢肯定她回去找你的。千万记住——别惹是生非！你爸也是夜以继日的在忙自己公司的事。你就别老让他生气了。”
奶奶柔和的腔调与苦口婆心的教导，像清风般抚平了王楠那颗躁动已久的心。他连声答应。“好的！好的！奶奶您放心。我想让您替我向我爸说声‘对不起’别让他生我的气了。”
“说吧！道什么谦？我听着呢！”父亲不吭不哈的夺过电话，给王楠来了个快刀斩乱麻，又把他吓得不知从何说起了。
王楠抱着电话急得像只毛毛虫，把屁股在床上不停蠕动。
他的回答有些姗姗来迟。“我想说…我想说…我想说——‘对不起’。我不该惹您生气。”
父亲听了高兴极了，这可是一次来之不易的自己儿子的诚恳的道歉。他也改变了刚才讲话时的口气，好声好气的与儿子沟通。“据说万国企业被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收购了，你和我的竞争对手都已经没有了。万国前任董事长——‘候军’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因为以前所做的一切恶行无法挽回，估计是要吃几年牢饭了。你要引以为鉴啊！”
王楠早已经料到这些，但为了衬托气氛，他就装作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说：“真的吗！那太好了，那个臭虫终于可以在茅坑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好了，先不说了。我得马上去餐厅了。”王楠的心里突然灵犀一动，想起来现在还渺无音讯的巧丽。他挂了电话，迅速穿了衣服和鞋。也不管洗漱了，一路无头苍蝇似得飞向餐厅。
当他兴高采烈到达餐厅时，心情又变得压抑了。原来是因为那盏路灯，又让他不得不回想起当晚巧丽失踪的那场戏。他还是照旧搬个椅子坐在餐厅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嘴中不停重复着：“纵然这城市全熄灭了霓虹，我亦能用爱情之火寻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