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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雨夜里的童话

有一段时间,范小兵最喜欢听妈妈给他读童话故事。

为什么是读童话故事而不是讲呢?那是因为范小兵已经认识不少字了,让他一起看着书,妈妈读一遍故事,也就是让范小兵认了一遍故事里的字。

从《皇帝的新装》到《丑小鸭》再到《海的女儿》,范小兵对安徒生充满了崇拜:“妈妈,安徒生是谁?他好厉害啊,能写出这么多好看的故事。”

安徒生是谁啊?他是丹麦作家,写过很多小朋友们喜欢的童话故事,像《拇指姑娘》、《小克劳斯和大克劳斯》、《豌豆上的公主》等等,被尊为现代童话之父。

这是一个下雨的晚上,爸爸出差了,范小兵和妈妈两个人在房间里,妈妈在整理衣服,范小兵坐在窗前的写字台前,在写字板上随意地涂画了起来。

不时有调皮的雨点儿轻轻地敲在窗玻璃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好像在和范小兵打着招呼,引得他抬起头去看,可是窗外一片漆黑。

“怎么啦,在听雨啊?”妈妈把最后几双袜子放进了抽屉里,走到范小兵面前,笑着说。

“妈妈,你做完事情啦?那我们看故事书了,好不好?”范小兵欢呼着,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噌噌”地往妈妈身上爬。

“好,我们看故事书去喽!”妈妈抱起了他,一起到书房里去挑了几本书,然后坐在了被窝里。

“妈妈,今天你给我读《卖火柴的小女孩》好不好?”范小兵手里拿了一本《安徒生童话》,翻了几页,说。

“好。”小寒过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妈妈轻轻拉了一下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

“天冷极了,下着雪,又快黑了。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平安夜。在这又黑又冷的晚上,一个没戴帽子,没戴手套,也没穿鞋子的小姑娘,在街上缓缓走着……”妈妈轻轻地,用带着点哀伤的口气读着。

“妈妈,你不是说一年的第一天是大年初一,最后一天是大年夜吗?为什么这里说一年的最后一天是平安夜呢?”范小兵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随着妈妈手指的移动看着字,等妈妈读完一段,提出了他的疑惑。

“这是因为我们中国人过年过的是春节,而很多西方国家过的都是圣诞节。圣诞节是公历十二月二十五日,所以十二月二十四日就是他们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这天晚上叫平安夜。”妈妈微笑着给范小兵解释着,之前范小兵已经知道了,我们生活在一个大大的地球上,地球上有黄、白、黑和褐色四种皮肤的人,分布在四大洋七大洲很多个不同的国家里。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范小兵恍然大悟地,可是一个小姑娘为什么平安夜会自己一个人走在街上,并且连鞋子也没穿呢?她妈妈到哪里去了啊?带着这些疑问,他催促着妈妈,“妈妈,你再接着读下去。”

“可怜的小女孩!她又冷又饿,哆哆嗦嗦地向前走。雪花落在她的金黄的长头发上,那头发打成卷儿披在肩上,看上去很美丽,不过她没注意这些…… 第二天清晨,这个小女孩坐在墙角里,两腮通红,嘴上带着微笑。她死了,在旧年的大年夜冻死了。新年的太阳升起来了,照在她小小的尸体上。小女孩坐在那儿,手里还捏着一把烧过了的火柴梗。”当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轻的时候,范小兵的眼中已是湿润一片。

“妈妈,卖火柴的小女孩好可怜啊!”他同情着,又伤感着。

“是啊,她太不幸了。”妈妈赞同地说,这个伤感的故事,虽然她已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但在这样一个飘着细雨,母子相依的晚上,读来依然让人唏嘘。

“你知道安徒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写《卖火柴的小姑娘》的吗?”妈妈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背后的另一个故事,她喜欢给范小兵讲完一个故事后,和他说说故事里提到的知识,或者让范小兵说说听完故事后的感想。

“妈妈,是不是安徒生小时候也很可怜?” 妈妈一直觉得范小兵是有灵性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要她一点,他的思维总是转动得特别快。

“嗯。安徒生出生在一个鞋匠家庭,他爸爸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和妈妈相依为命,生活过得很是穷苦。”妈妈放下了手中的书,抚摸了一下范小兵的头,看了一下他那充满求知欲望的清亮的双眸,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他的妈妈小时候是个讨饭的孩子,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安徒生长大后,他的一个朋友给他寄来一封信,信里有三幅画,让他挑其中的一幅写一篇童话。”

“于是安徒生就挑选了有卖火柴的小姑娘的这一幅?”一直认真听着的范小兵拿起了妈妈放在被子上的书,指着里面的插图说。

“是的,这个拿着一束火柴的穷苦小女孩,让安徒生想起了他妈妈的童年,于是他就写出了我们刚刚读的这个故事。”妈妈轻轻地说着,她的语气里带着缕淡淡的伤感。安徒生不但是童话作家,还是诗人,是游记作者,他多才多艺,只是生活中却很失意,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家,没有儿女,最后死在一个朋友家里。

“妈妈,和卖火柴的小姑娘相比,我好幸福啊!”范小兵把头伸进了妈妈的怀里,用他的小手紧紧地拥抱着妈妈,“妈妈,我爱你。”

“宝贝,妈妈也爱你。”妈妈轻轻拥着他。

外面,夜色里,雨点儿还在下着,轻轻地,轻轻地,敲打着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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