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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祭坛有人在唱歌

祭坛站立着的正是率先冲进黑雾之人,他负手而立,衣衫随风微微摆动着,魁梧的背影很是落寞。那人缓缓转身,刚毅的面容平静冷峻,瞧不出年龄,他平静地看着木子李,过了许久面色亲和了许多,说道:“不错。”

木子李楞楞出神,他对面前男子有着发自内心的敬仰,听到那‘不错’的评语,心中竟觉得有些受之不起之感,进而感到惶恐,想要回话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日后你会明白的。”那人说了句很奇怪的话,而后又很奇怪地走到木子李近前,单手抚在木子李额头,手心有白光闪动。木子李动弹不得,更发不出声来,却也觉得对方没有恶意。

抚在额头的手有些凉,触感有些奇怪,细细感受下如是一块温润好玉。木子李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脑海清明,多了很多东西,很多感悟,却很模糊,直到那人离开转身,木子李都没反应过来。

小傻自登祭坛开始便一直沉默,似是有些害怕那人,身体缩成一团,爪子勾住木子李肩头皮肉,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有鲜血涌流,小傻没有反应,木子李风也没有感觉。

那人没有更多的言语,便那么走了,一步又一步,不缓不急,本是有限的祭坛此时却像没了尽头,那人走了很久依然还在祭坛上。

有歌声传来,声音沧桑。

“万里风雪万里寒,日不永恒,月陨星无光。

可听荒原号角阴鼓声?可见秽雾行阴兵?

刺骨的冷,无情的情。

山河欲碎大厦将倾。

万里枯骨万里血,山无雄伟,川断草不青。

谁言生死存亡唯死战?谁论功成万骨枯?

刺眼的红,人心的心。

风雪既散国缘何分?

无情的情啊!

人心的心!

风雪既散国缘何分?

风雪既散国缘何分!”

歌声渐远,那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或者是渐渐消散。

木子李盘腿而坐,泪流满面。

********

祭坛、猩红的山峰与大地、漆黑的铁索……现在一切归于平静,太阳还是那么大,空气更加炙热了几分。

木子李坐在祭坛上,不知为何会哭泣,也不知何时停止了流泪。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小傻懒懒散散地趴在肩头,昏昏欲睡,肩头没有了伤痕,也没有了血迹。木子李揉揉脑袋,想着:“或许真的是一场梦吧。”神秘未解,当下却是更多疑惑了。

站起身伸个懒腰,木子李觉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精神过,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好像变了,多了些简简单单,少了些神秘气息。木子李选择性的不再去纠结是不是梦了一场,毕竟少年心性,没那么多忧虑烦恼,只不过他倒想起了那首歌。

“小傻,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木子李拎起小傻,也不管它的奋力挣扎,扯开嗓子吼了起来。曲子的内容木子李记得一字不差,可那调子么……可能是忘了吧,嗯,是完全忘了。

小傻‘咿呀咿呀’叫得凄惨,伸出爪子死死捂住耳朵,恼怒地翻着白眼。

木子李心情很好又或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唱了一遍又一遍。

祭坛有人在唱歌,荒凉的歌词,荒诞的调子……

木子李借着唱歌将疑惑、迷茫、哀伤等等不好的情绪转化成了小傻的精神痛苦,所以他现在身心舒畅,很豪气地分给了小傻一颗果子。这次拿出的果子变了,木子李也不知道名字,反正谷内这样的果子多得是,他也没多当回事。

小傻带着幽怨看二傻子似的看着木子李,又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接过果子,离得木子李远远地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吃得津津有味。木子李看得好笑,又是‘土包子、小傻瓜’类似的话讽刺个不停。

祭坛失去了原本淡淡的光芒,变得有些粗糙,木子李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走下祭坛,木子李来到分不清方位的一条铁索处,细细探查,奇怪的是铁索表面漆黑光洁,并没有镌刻在远处时隐约看到过的铭文符号。铁索有他腰身粗细,没入猩红地面,与大地浑然一体未有丝毫裂隙,如同从地下生长出来的一般。

“咦,这铁索……”木子李眉头微皱,想起了出谷时悬崖上走过的铁索,随即想到了祭坛上或者说梦中的白衣人,进而想到了谷中的老头儿,这感觉很……奇怪,又很荒诞。

伸手摩挲着铁索,木子李心中生出些很奇怪的念头,脑海中似有什么记忆隐现,可细想去却抓不到丝毫头绪。抬头去看那高高的猩红山峰,离得近了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到那猩红山体带来的如血海倒灌般的压迫感。

木子李强压下心头莫名翻涌的戾气,果断地转身去向石路,尽管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可是该离开了,此地一刻也不愿多呆。

莫名其妙地来了,经历了好些莫名其妙的事,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想要逃离,木子李脑袋有点晕呼呼的,如果可能,他想睡一觉。

********

生活还要继续,木子李目前最想做的便是离开极热之地,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可一直走下去便是了,老头儿虽然可恶,但说的话大多不会错的。

小傻像块膏药似的贴在身上,赶都赶不走,木子李认为它是懒得走路,而且还惦记上了自己的果子,这样已经很过分了,可气人的是这小傻长得一副蠢萌样,偏偏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很鄙夷,这让得木子李很生气,觉得善良的人总不能老是受欺负,于是逼着……嗯,是在平等友好且温和的氛围下和小傻达成了偷赤精的协议。

赤精很难得,又有火狮子守候,想要得到便不容易,不过美味的诱惑使得木子李决定冒险去博,毕竟小傻虽说傻了点,跑得却不是一般的快,身体又小,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小傻,你是这儿长大的土包子,给说说这极热之地只有一只火狮子还是每块赤精旁都会有一只火狮子守护?”木子李身体掩在焦黑山峰后,盯着前边圆坑边那庞大的火山似的火狮子,眼中满是疑惑。

趴在木子李肩头正有滋有味地啃果子的小傻闻言翻个白眼,似是在说‘你才是土包子’,小脑袋摇来摇去。木子李本以为它的意思是说不是一只,确定地去问时小傻还是摇头,木子李也有样学样地回了个白眼。得,这家伙好吃懒做,而且还真是个土包子,这点小事都不清楚。

看着小傻吧唧吧唧吃得乐呵,木子李更没好气,戳了戳它小脑瓜儿,低声狠狠地说道:“赶紧吃,吃完干活,又傻又笨的吃货!待会按事先说好的做。”

“咿呀!”小傻很傲娇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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