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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纸上谈兵

赵国邯郸马服君府,其子赵括生的是一表堂堂,英俊潇洒,剑眉立目,鼻直口方,皮肤白净,身材健硕,高大魁梧。府中时常招待一些赵括的朋友,在一起谈天说地,讨论兵法。

今日也不例外,然而近日交谈的内容却十分沉重,无疑是长平之战。只见赵括一身白衣站立在众人当中,双手背后,仰面朝天。方才席上有人谈论到近来市井流传的话,正是长平异将之事。

赵括听了很不高兴皱着眉道:“出此言者,乃是想让我赵军全军覆没!就现在丹河的环境来说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是最好的方法,廉颇将军没有错,若是我来指挥这场战斗也是会如此。迫不及待交战是秦军,转守为攻只会加速赵军灭亡!”

这时席上有人指问道:“若如公子所说,那公子可否预测,按当前这般局势,秦国还能挺多久呢?”

赵括想都没有想道:“多说一年!”

众人哗然,又有人问道:“公子天天与我等在家,足不出户,为何这般确切?”

赵括道:“前些日子长平之处下大雨,雨停后有过往商人路过丹河西时发现地上车辙印万余道,如此之多的车撤印定是秦军的粮草已到,万余道辙印证明有万余辆车子,秦国的运粮车一般都宽大,一辆车子能盛七八十石粮食,按此来算,足以供六七十万秦兵一年的口粮。

我猜这应该是秦国最后的积蓄,但秦国人和我们不一样,司马梗征粮,郑安平征兵,王稽锻器,面对百姓从不强行掠夺。

而我赵国是蔺相如分粮,赵胜夺兵,赵豹修器,对百姓来说毫无信义可言。这样的赵国军队驻守战且可行,只要出战焉能不败?”

赵括声落之际,席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

“公子真乃神人也!”

“对战局分析的如此透彻细致!”

众人正欢声赞叹之际。

这时有下人来报:“公子!外面来人称是赵王派来的,说赵王请你入宫,有要事商议!”

······

儿子赵括走了整整一天,作为母亲一天没吃东西,天色已晚忽然雷鸣交加,顷刻间下起大雨。赵母望着外面不由得担心起来了!怕赵括回来被雨淋到立即取出雨伞准备出门。

不料这时赵括正好回来与母亲碰个对面。见儿子淋的浑身湿透了,赵母很难过询问道:“快换下衣服,千万别着凉!“赵括没说话,低着头站立不动。

赵母看出了赵括的心思便问道:“是不是赵王让你去长平了!“赵括点点头,仍然没说话。

听后赵母表情十分难受,眼含热泪用手抓着赵括的肩膀道:“你有多大的胆子!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就敢去代替廉颇打仗?你有几个脑袋被砍?”

赵括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哭道:“娘亲可知那赵王的指令孩儿怎敢违抗?孩儿劝不动他,没办法呀!”

赵母看着赵括良久不说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赵母变得语气十分平和道:“我儿起来!听着!你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你的身上流淌着优秀作战指挥家的鲜血,千万不可以这样没骨气!赵王糊涂!娘不糊涂!娘相信你!你给我冲出丹河!把秦军给我打出长平,赶回函谷关!娘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赵括声泪俱下再次跪下哭道:“娘!”

······

邯郸赵王宫中,赵括刚走,赵成王准备就寝,侍卫来报:“丞相蔺相如求见!”

赵王不解答道:“见!”

两年来忙于后勤的蔺相如瘦了几圈,原来风度翩翩的他早已不在,此时他好像没有休息眼圈深陷正风尘仆仆到来。

赵成王问:“丞相不是一直在北方为前线将士筹备军粮吗?怎会突然到访?”

蔺相如整整衣冠回道:“回大王!廉颇不能换!那赵括不过有些天赋可是全无经验,如此庞大战役交于他手赵王放心吗?”

赵成王一笑道:“原来你专程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呀?孤已经拿定主意了,不要再讲了!”

蔺相如惊诧道:“大王对如此重大决策为何谈笑风生豪不慎重?这关乎的可是我赵国的生死存亡呀?廉颇不能换!坚守不战秦国就会被拖垮,倒是上党郡才可稳得。”

赵成王有些不耐烦眨了几下眼睛道:“孤也知道你蔺相如和廉颇将相和,但是在国家有重大之事时就不能只顾私情了!”

蔺相如面露难色不断摇着头道:“大王!我蔺相如怎是那种讲私情,议己爱之人?刚才所言全都是为了我赵国的未来!请求赵王不要拜赵括为将!为了赵国的黎民百姓为了,”

蔺相如越说越激动最后可能由于积劳成疾刚才远道而来未加休息再加上情绪激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赵成王大惊忙叫人前来给蔺相如诊病。

“身体虚弱就应该好好修养才是呀!不要过于操劳了!回去好好调养吧!”赵王说完转回身回去休息。

······

当日连夜赵母顶雨来到赵国王宫求见赵成王,赵成王本来已经睡下,不愿接见,但赵母长跪在宫门外不起,赵成王心说:“今天这时怎么了?连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已成定局之事为何还要多加无谓议论?真是麻烦!”赵成王心中想着无奈,挑灯接见。

赵成王披着睡衣没有好气地问道:“马服君夫人!这么晚了来找孤何时呀?”

下面跪着的赵母浑身湿透,头发稍仍然向下滴水。赵母道:“禀大王!我赵家世代受大王恩惠无以报答,但是我儿赵括看来将要成为赵国的罪人了!”

赵成王深深打了个哈欠道:“赵夫人!赵括已长大成人,并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作战即便没有经验也是非常让本王看重,夫人放心!赵括定能凯旋而归,得胜而回!你也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呀?”

赵母又道:“赵王信任赵括老身可信不过!若真让赵括去长平,老身只有与他断绝关系,从此就不是马服君赵奢的儿子,在长平的一切结果与我赵家无关!”

赵成王一皱眉道:”哎呀!夫人这又是何苦呢?”

赵母坚决道:“赵奢不能因为赵括的失败而蒙羞,我一定要保证赵奢的功绩不受影响!大王不答应那就请大王不要让赵括去长平!”

赵王无可奈何不耐烦道:“随便啦!你愿意怎样都行,赵括是一定要去长平的,孤还要休息,夫人自便吧?”赵王说罢拂袖而去。

······

次日赵括骑上高头大马由赵成王的三百禁卫军亲自护送,街道上百姓夹道欢送,场面极其浩大,人声鼎沸。

“把秦军给我打出长平,敢回函谷关!娘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出行前娘的话一直在赵括耳中回荡。

赵括心想王龁其实也不过如此要是换成白起也许会有些威胁,讲究策略反守为攻局面也许会有新的改变?赵括想着所有应该和可能,奔赴长平。

······

廉颇在丹河以东见到了赵括,赵括带来了赵王的旨意,请廉颇回邯郸复命。

廉颇明白大事已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临走之前廉颇想再看一看三年来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丹河防线,赵括同意了。

廉颇孤独地走在丹河东岸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感慨万千,想起自己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战了不由得一阵心酸。

河对岸秦军虎视眈眈,赵括这小子能否得以应对?唉!和老父已经无关了。

廉颇刚想回去突然在河对岸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到底是谁呢?廉颇正在思绪,这时禁卫兵来到身前道:“将军!我们该启程了!”

廉颇点点头一心舍不得地退出了丹河东防线,走向回邯郸的归程。

······

丹河河西,白起出去走了一圈又回到军帐中,司马勒,麃鹿,王龁,王陵,蒙骜都在,灰溜溜地眼神看着白起。

白起看着他们一撇嘴道:“怎么?我出去溜达一趟怎么了?回来已十日由余,干嘛怕赵军知道?”

蒙骜道:“那还不是大王的指示,全军上下有泄漏白起回来消息者杀无赦!”

白起怒道:“就你嘴快!我能不知道吗?还有!去赵国散布流言是谁的鬼主意?”

只见司马勒和麃鹿在同一时间用手指指向了对方,随后又相互一望,白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白起哼了一声道:”就知道跑不了你们俩!”

白起一脸严肃又问道:“布衣将王龅的家眷安置了没有?空仓岭一役若没有王将军也不会得到胜利。”

听到这众将都低下了头,怀念王龅和死去的兄弟们,王陵回道:”王龅的家眷都有妥善的安置。”

白起点点头没说什么抬头望着远处悠悠道:“这三年里我身处世外,想了很多,真的不知道打这么多年的仗到底为了什么?又留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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