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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回家园

我们的微笑骑士现在正站在大都市的城市中央,车水马龙,墙壁上各种美术海报眼花缭乱,人们穿着华美精致的服饰在大街上穿行,女性富丽多姿,高环巍峨,步步生莲。男性或身着腰金衣紫,或葛巾布袍,也有甚者披红挂绿,鲜衣怒马。鄯穿着简陋,鹑衣百结,眼神一阵迷离,嘴巴微微发抖。

“岁月无声,流水有痕,白驹过隙,世界须臾万变..”

琳琅满目的商品,金钱的水流四通八达地在各个街道川流不息,物价飞涨,大黄金时代,金钱的数量俨然成了三六九等人的分界线。那魁梧有力的身姿,背上是一头巨大的魔兽尸体,魔兽的品种也让鄯晃花了双眼,沙漠之巅,一日一年,而一个来回,竟是八年时光的匆逝。

想想过去,吃喝穿都不是问题,信奉骑士道精神的骑士,随从等人,国家会赐予大把的金币!而现在这个时代,骑士道已经没落,商人成了整个世界的核心,魔法师是高等阶级的新权贵,剑客成了专业的魔兽猎人,唯独不变是那肃杀的军队,战争永不停息。

骑士王过去的地位与帝王相持平,各个帝国的皇帝都要以平阶的礼仪来对待,而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曾经的骑士王朝已是人不见,水空流。

鄯欲哭无泪地苦笑了几声。

“喂,那个捡破烂的,不要站在马路中央,知不知道你影响市容啊!”

现代人说话都这么简单粗暴吗?一点礼节都没有,充满了蛮横,失去了高贵的自我认识。鄯很无奈地扛起了一个麻袋,里面是一个战死在荒郊野岭的武士的尸体,他只求能安葬在自己的家乡。

“普天之下,还有我容身之处否?”

一道灵光闪过,他按照几百年前的回忆,摸索着街道,在他的眼中,是两幅不同的景色对比,几百年的公园,如今变成了居民区,英雄的石碑现在成了学校,但石碑还立在学校的中央,而随着记忆的转动,他向着住宅深处走进,一直到达过去他的住宅位置。

在黄昏中,那栋美丽的建筑屹立在草原上,切割整齐的石料构建出雄伟的骑士修道院,高级布料上印着皇族的印花,粗大的彩带从屋顶滑落到地面,外面整齐种植着花草,顶楼有一个巨大的黄金钟。

在过去的这个时候,鄯拖着年迈的身体,每天黎明与黄昏都会敲响它。而站在门口,那虔诚的骑士对着他微笑。

没错!那个骑士走向鄯,但这都是过去的映射,现实是一个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流浪汉走上来。

“同行吗?今天天冷,晚上我们抱着一起睡,取暖好吗..”

鄯脸色一变,叱骂了一句,可惜对方压根就没听懂。

“你家丁父忧?!”

鄯看着这片广袤的墓地,不由开始嘘唏起来,曾经微笑骑士的住宅,现在变成一片荒芜的墓地,上面写满了各个死者的信息与事迹。他把那位战士的尸体慢慢地埋入这粘稠的黑土之中。

刚刚那个被鄯揍得鼻青脸肿的流浪汉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吐着舌头,缩着脖子小声说道。

“喂~新来的,看你衣服比我更破烂的样子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赶快走,不如会尸变!”

鄯冷着脸说道:“为什么?”

“晚上的墓地里有丧尸,包括你刚才埋入土中的尸体都有可能变成那些怪物,它们最喜欢咬人脖子,非常恐怖危险,要不这样吧,你跟我走,我们找一个安全地地方取取暖.。。”

“算了,我还是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吧,你是不是想死啊?”

鄯抡起地上一根铁棒,露出流氓一样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天色慢慢地暗了,乌鸦在墓地的天空徘徊,鄯走进墓地,一个个的碑文看过去,这里面偶尔有一些熟悉的名字,终于他走到墓地的中央,这是唯独一个没有姓名的墓碑,很陈旧,上面落满了灰尘,唯独只有四个字落在上面——微笑骑士。

“看来在他们心中,我已经逝去。”

鄯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依靠着墓碑坐下,墓地就是他的归宿,这个地方本来也是他的家,他难得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人世间昏睡数百年,结果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他慢慢地合上双眼,很累,疲倦到什么都不想动,想静静地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做一场平平凡凡的梦。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什么怪声!鄯猛地站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蠕动,很恶心的感觉,他想起了流浪汉说的那个什么丧尸,他不明白丧尸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千年前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

“哗啦!哗啦!哗啦..”

泥土里钻出一条条手臂,奇异的怪物从地底下钻出来,它们都拥有人的模样,但是它们的身上却缠绕着一层层的死气。鄯暗自吃惊,这是人没死透的样子,看似缠满了死气,但是仍然有一点黑色的生气在支持它们活着,行尸走肉是对它们最好的诠释。

“该死,这种怪物怎么会存在..”

鄯指尖在颤抖,灵魂的死亡回归到海耀之巅,然后轮回至沙漠之巅,转而生命再度降生,丧尸这种怪物明显是灵魂残留体内,灵魂不能摆渡,难道说黑耀之颠出了问题?!

“有人.好想吃.”

“是新鲜的肉..”

“有肉.。。”

鄯发觉自己被包围了,这些家伙行动缓慢,身体僵硬,身上有浓浓的尸毒,虽然手里只有这根铁棒,但是鄯还是有点把握的,力量虽然被封印,但剑技还留存在记忆中,还是有逃脱的希望。

轰隆隆,轰隆隆,地面上下震动,丧尸们匍匐在地上,有什么东西要从地面下出来了,鄯的瞳孔紧缩,身体传来危险的信号,这些家伙难道有首领吗?!

一个苍白皮肤的小女孩从土地里慢慢走出来,看起来年纪只有十二三岁左右,与其他的丧尸不同,她没有腐烂的皮肤,没有浓浓的尸臭,她正常得像一个健康人一样,头两侧墨绿羊毛状的拧旋式卷发在空中轻轻抖动,但是鄯能感觉到她的体内有一股巨大的黑色能量,只是这个女孩把她抑制住了,她纤细的四肢支撑着她移动,穿着黑色带蕾丝的清凉长裙,人畜无害的表情,淡淡的,像人偶一样。

“女王醒来了..”

“是女王.是女王.。。”

那些丧尸自言自语着,那个被称作女王的少女看向了鄯,鄯心里一惊,连连后退,退到自己的墓碑旁边,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抬起白白的脚掌,一步步像鄯走来,走路的姿态像艺术品一般,但是对鄯来说,却是一种危机。她很强,现在的鄯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虽然是不死之身,但是鄯不想进入一个永生被折磨的噩梦。

丧尸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女王是最高阶级的生物,女王看上的食物绝对不能有什么想法!

“笨蛋人类..触碰微笑骑士的墓碑,女王要生气了..”

是因为我碰触了自己的墓碑,这个所谓的女王才会苏醒的吗?为什么?难不成这个墓碑是她给我立的?

对于女王的靠近,鄯可谓是步步惊心,思考的量太大了,这个女孩的模样一时间根本没有可以匹配上的脸,没有任何的印象。虽然鄯很想大声地说明自己就是微笑骑士,但是如今自己的力量跟凡人一样,而且又过了近千年的时光,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相信微笑骑士还存在着。

“嘿嘿.那个人类.要死了..”

“要死了..女王不会放过他的..。”

丧尸们幸灾乐祸地看着,等待着女王去将他撕成碎片,只希望自己能分到一口新鲜的血肉。鄯已经退无可退,他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多少年没有这么心惊胆战了,他的腿不争气地在摇摆,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过于地依赖力量,一旦力量失去,就软弱得跟一个懦夫一样。

“你.不要过来..”

力量阶级上的差异,鄯明白,自己再精妙的剑术也是徒劳,战斗只会加速自己被虐杀的痛苦,虽然那些讨厌的丧尸在那边起哄,但是他倒是看不出眼前这个女王透露出什么杀意,他看不透这一点,也因此难以做出抉择。

女孩的每一步都是悄然而至地轻轻点地,眼睛微睁着,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直到走到鄯的面前,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两个人对视着,鄯在那一刻只感觉脑袋是空白的。

“打不过..”

鄯跪倒在泥土中,丢弃了手中的武器,曾经身为强者,对力量的差距是了如指掌,他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女孩,他第一次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女孩走上前来,没有暴力,只是温柔地抱住了他。

这一刻是奇妙的,放弃战斗的人丢下了武器,而敌人拥抱自己。随即女孩张开了口,温和地说出了四个字,听到了这四个字,鄯瞪大了双眼,眼泪受不住控制在溢出,沾湿了他的脸颊,这是泪水吗?我居然在流泪..

在墓地中,天空闪烁星辰,偶尔流星划过,骑士王在自己的墓碑前跪下,在女孩的怀中淌泪,丧尸们呆立在原地,这诡异又不失协调的景象,只来源于这位女孩轻轻的话语,那四个字打败了原本无敌的骑士道。

..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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