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找个安静的地方,帮老张好好看看。”
白头翁听葛玉郎没把话说满之后却反倒信了他有治这病的能耐,急不可耐的就要拉人去试试。
葛玉郎却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白老哥不用麻烦另找地方了,在这儿就能治,三两下的事儿。”
白头翁皱了皱眉头,对葛玉郎的托大有些不快,“阿郎,张老头这可是陈年旧疾,你可不能胡来啊,弄不好会出事儿的。”
葛玉郎看向了张云天,意思是你决定吧。
张云天倒是很豁达,“咳咳,在哪儿无所谓,治不好也无妨,尽管动手就是,老白你记着,要是有个万一,不要怪阿郎,这么些年我也受够了。”
白头翁嘴角抽动了几下,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张云天的情况他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只要呼吸就得承受病痛的折磨,那种不停地咳嗽,肺像是碎了一般的感受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得到了张云天的首肯,葛玉郎开始上手施治。他治病的手法十分奇怪,只是和张云天面对面地站着,双手分别握住了他的拇指,不到三秒钟,葛玉郎突然闪到了一边,而张云天却突然张口喷出了一口紫黑色的“老血”,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
白头翁骇然变色,安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尼玛握个手也能握吐血了,这是什么情况?再说老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老张,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阿郎,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久经风浪的白头翁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好在张云天的咳嗽声渐小,看起来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才让白头翁那颗悬着的心渐渐回落。
白头翁不明白,张云天这个当事人心里却清楚的很,自从拇指被葛玉郎握住,他就感觉似乎有一股热流从拇指上的一点开始沿着手臂向身体里串行,那种酥麻的感觉很奇怪,而且这股热流的速度很快,到达肺部时停留了差不多一秒的时间,然后他突然就觉得胸闷的厉害,呼吸几乎停止了,直到那一口老血喷出,一种久违的呼吸顺畅感又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成想引起了这一连串的咳嗽。
张云天激动地想哭,这么多年的咳嗽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中气十足过,和以前那种连咳嗽都费劲的状况相比,现在的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气。
“老白,我好了!我好了!……”张云天紧紧地抱住了白头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白头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看老友的状态就知道葛玉郎的治疗有效果了,虽然有点儿震惊于这种治疗手段立杆见影的效果,但更多的还是对老张病情好转的欣喜,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张云天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无声地安慰着他。
半晌之后,张云天终于稳定了心神,一脸尴尬地松开了白头翁,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竟然露出了一丝小女儿般的扭捏。
咳,张云天习惯性地干咳了一声,扭捏道:“那个,让诸位见笑了,老头子激动过头有些忘形了,见笑,见笑。”
面对葛玉郎的时候他却一脸肃容“阿郎,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这是真心实意的谢恩礼。
葛玉郎自然不能真的让他拜下去,上前一步轻轻托住了他的臂肘处,“举手之劳,老哥不用多礼,只要不提葫芦的事儿,一切好说。”
张云天真拜不下去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拜不下去了,人家以德报怨治好了自已的病,而条件只不过是一只葫芦而已,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郎你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这个猎王的称号我给你,不需要任何的条件。”
从此以后,葛玉郎正式成为了一名剑门集官方承认的“称号猎王”,有鉴于“葫芦王”这个称号不太好听,便改为了由“葫芦”而联想到的“盘古”,正式称号“盘古王”。
上古神话中“开天辟地”的始祖盘古,“盘”与“奭瓠”之“奭”通用,“古”与“瓠”音近,“盘古”即为“奭瓠”,而“奭瓠”就是葫芦。
能不能开天辟地不重要,只要不和葫芦娃攀上关系就行,葛玉郎的记忆中就有关于葫芦娃的传说,似乎是一部大灾变之前的儿童动画片,葫芦王和葫芦娃的读音实在是太相近了,葛玉郎可不想真得变成一只葫芦,还是“盘古王”三个字高端大气上档次。
考试继续进行,小宁姑娘的眉头都快皱出了鱼尾纹,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郁闷过。
那个什么狗屁大佛部的人倒全是好猎手,到手的猎物全是凶兽,山鸡、山羊、野狗、山猫等等,特别是王小猫那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弄来了一只豹子,这种变异之前就属猛兽行列的家伙,变异之后体型大了一倍有余,最难缠之处还是它那闪电般的速度,一般人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就中招儿了,因此大家给它取了个“影兽”的外号,也不知道一个小丫头是怎么弄死这种顶尖的凶兽的?实在是让人费解。
猎技高明也就罢了,那是人家的本事,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每只猎物都只拿一个“零件”交差就过分了吧,你好歹要让我看清这猎物是个什么东西吧,你单拿一条羊腿一只鸡爪过来算个什么意思?什么?当午饭吃了?一顿饭吃一只鸡?怎么不撑死你?
最过分的还要数王大狗那个傻大个儿。
小宁姑娘嫌弃地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王大狗,高频率颤抖的手指指着桌上的一堆有着明显啃咬印迹的骨头,一脸的不确定,尖声问道:“你说这是一只山羊?”
王大狗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这就是我的猎物,一只成年的山羊怪。”
小宁姑娘几近抓狂,她觉得自已的智商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气愤之下不由得拍案而起,“王大狗,你当我是傻子吗,拿几根骨头来充山羊?你怎么不说这是老虎呢?”
王大狗不明白小宁姑娘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纠正起了她的错误,“不是老虎,真的是山羊,不信你看,我还有一只羊头留着当晚饭呢。”
只见王大狗从藤箱里掏出一只硕大的羊头在小宁姑娘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塞进藤箱里盖好,好像生怕她抢走一般。
小宁姑娘无语,她的思维方式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王大狗这样的人,说话做事往往驴唇不对马嘴,却偏偏又让你无话可说。
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所有的小手段在这个浑不吝面前都不会有效果的,他根本不关心你所设定的游戏规则,却能完成最重要的指标,最终达成目的。
哐!印章狠狠地扣在表格上,把桌子都震得颤了三颤,小宁姑娘似乎把自己满腔的忿闷都给印上去了,“通过”二字红得刺眼。
自此,大佛部的十一个人全部通过了猎人考试,正式成为了剑门集官方承认的公民,和其它所有的民众一样,享有公民权益,应尽公民义务,另无二致。
中午,老兵客栈很热闹,大碗儿的狗肉面流水般地端上了桌,葛玉郎带头放开了肚子猛吃,十一个人化身饕餮,一副不把店里的食物吃完誓不罢休的架式,害得白头翁直接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结果招惹了不少骂娘的食客。
与老兵客栈相比,张家堡的饭厅就要文雅的多了。张建舟、张云天、王乐良、张石四个人围桌而坐,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混,这在大灾变之前也就是一桌家常便饭,可在现在这物资短缺的蛮荒却算得上是比较讲究的饭食了。
小少爷张石现在却对满桌的美食没有一点兴趣,让他感兴趣的却是那个新鲜出炉的“盘古猎王”。
“二叔,你快跟我详细说说那个‘盘古猎王’,他真得有那么厉害?真的拥有传说中的内力?”
张云天对这个从小就蒙受大难的侄子分外地疼爱,简直就是有求必应,听他发问,当即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道:这个人应该是最近才出现在我们剑门集的,详细的资料你可以找你王叔要,我对此也不大了解,不过能闯过零号猎场,实力应该比我强,当然这得排除侥幸的可能,不过在我看来应该不存在侥幸,毕竟零号猎场我亲自闯过,里面的情况我很了解,关键应该就在那个大红葫芦身上,想必现在那个山谷中已经很安全了。”
“至于说到传说中的内力,”张云天稍微顿了一下,“我感觉应该是真的,我这病你也知道一般的医生根本束手无策,除了传说中的内力,我想不出其它的什么手段能有这么快的效果,而且当时我分明感觉到有两股热流在我身体里穿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