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乌牛山雪原丛林的金丝猴王松了一口气,树林里可是它的主场,没人能在丛林里追得上它。
一只手抓着那根宝贝木棍,另外一只手配合两只脚在树枝间晃荡,那条等身长的尾巴平衡着身体,有时候也会帮忙抓一下树枝,这让他能够轻松地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上,这种运动它已经做了无数遍,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进退自如。
正在享受林间纵跃快感的猴子,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打不死的怪物”正紧紧地缀在它的身后,而且他的林间纵跃之术比它不弱丝毫,灵动间更多了几分优雅。
葛玉郎紧紧缀在猴子身后,刻意隐匿身形,以致于猴子的几次回首都没有发现他,压下心中被欺骗的愤怒后,他更想看看这只猴子的老巢。
树枝晃动,落雪簌簌,一人一猴在丛林间快速跃动,不多时已经行至山腰处一个凹谷处,曲径通幽,从这里进去是一个被三座峰头围拢成的椭圆形小盆地。
葛玉郎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这个小盆地最宽之处大约两千多米,最窄之处也有一千二百多米,地势平缓,少见起伏,是个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
盆地中林木更盛,多见苹果梨核桃柿子栗子等果树,当然这些果树也大多发生了变异,由原先两三米高的小树变成了现在的七八米高的大树,果树上不见果子,也不知道是压根就没结果,还是天寒掉落了。
盆地中有多处隐约可见的人工开凿痕迹,葛玉郎猜测这里很可能是大灾变之前的一个小型自然保护区,被保护的当然就是骗了他一把的金丝猴的祖宗了。
没有犹豫,葛玉郎一路跟着那只猴子就进了“保护区”。区内厚厚的积雪压地,白茫茫一片,除了高大的林木,难见其它植株。雪面上偶尔可见飞鸟的爪印,多数却是一片白净,显然少有活物在此活动,或者也有像金丝猴一样脚不沾地的在林木之上活动的家伙,只是尚未谋面也未可知。
进入保护区之后,猴子显然谨慎了很多,频频回首巡视。它跃进的路线也复杂了很多,有时候还会故意多转两圈重复的路线。葛玉郎怀疑它是不是也受过谍战片的熏陶,不然很难解释它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的“反跟踪之术”。
葛玉郎悄悄放远了距离,躲在一株苹果树后,放出精神感应缀着那只鬼鬼祟祟的猴子,静静地看着它在树林里转着圈子,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也许是确定了没人跟踪,猴子这才放心地前往目的地。
西南方向的那座山峰,正对一片核桃林的人工开凿的垂直崖壁上,有一片丛生的杂草,不过现在已经是一片枯萎之状,奇怪的是这些杂草上却没有一丁点的雪屑。
一只手持木棍的金丝猴鬼鬼祟祟地来到崖壁之前,用木棍拨开杂草,一个幽深的洞口赫然出现。
追踪而来的葛玉郎明白这里应就是金丝猴群的老巢了,倒也隐秘。
洞外的猴子吱吱地叫了几声,洞内也传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猴叫声,紧接着洞内便响起细细的磨擦声,像是某种活动的机关,葛玉郎大吃一惊,难道这些猴子连机关都会设置了?这进化的也太快了吧?
一个楞神之间猴子已经进了山洞,山洞内隐约传出此起彼伏的猴子叫声,听声音洞里应该还有不少的猴子。
葛玉郎有些疑惑,不是说金丝猴已经是濒临灭绝的动物了吗,怎么这里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难不成大灾变反而给了猴子们壮大的机会不成?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五分钟后,葛玉郎来到了猴子洞前,扒开杂草,学着先前猴子的叫声叫了一遍,没有令他失望,洞内及时地传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猴叫,叫声和葛玉郎第一次听到的一样。
细微的摩擦声再次响起,这次距离很近,葛玉郎听得出那是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
很快声音消失了,里面的猴子叫了几声,葛玉郎径直走了进去,两步就过了洞口,第三步却险些踩空,幸好他的平衡力不错,及时停住了伸出去的左脚。
借着洞里火把的微光,他看到了一个长宽各有三米高有五米的大坑,赫然就在距离洞口三步远的地方,封住了入洞的通道,隐约可见布满坑底倒竖着的一米多长的木刺。一条一米多宽四米多长的木板架在陷坑的两边上正对着洞口,显然是当作通过陷坑的木桥来使用的,刚才在洞口外听到的摩擦声大概就是猴子门卫移动木板的声音。
葛玉郎不自觉得摸了一下头,心里对猴子的阴险程度又加深了几分认知,在自己家门口挖陷阱,猴子的智慧怎么可能增长到这种程度?这和人类的智慧几乎相差无几了,实在是太不可思意了。
吱吱的猴子尖叫声传入耳中,葛玉郎知道猴子门卫已经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异常。抬眼一看,果然发现两只猴子正在奋力往回抽木板,显然是想把他困在陷阱外。
葛玉郎无视两只猴子的动作,双腿微曲,轻轻一弹,三米的陷阱一跃而过,落点正好在两只猴子门卫的身后,转身曲指弹了两下,两只猴子的后脑穴位上受到击打,身体一软便瘫倒在地不省人事,那块木板则被葛玉郎捏住免了坠入陷阱的劫难。
转过陷阱后的一面影壁,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石洞空间出现在葛玉郎面前,和大佛部的凌云窟相似,这里的石洞也多有人工痕迹,只是不知是大灾变之前的人类遗祉,还是现在的猴子们开凿的,这样的工程想必也耗费了不短的时间。
作为非法入侵者,葛玉郎的待遇当然不会是美酒和美食,迎接他的是乌央央一片手持木棍尖叫不已的猴子。
这次他倒是没有再啰嗦什么时候单挑之类的花活,直接就杀入了猴群之中,快速闪转腾挪之间猴子们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倒地昏迷。全力出手的葛玉郎效率极高,片刻之后地上便倒了一地的猴子,除了那只骗过他的猴王,场面上再也看不到一只站着的猴子。当然他也没有下杀手,只是将他们打晕了而已,在没有确定这些猴子是否真的罪大恶极之前,他也不想多造杀孽。
那只猴王此时已经没有了面对葛玉郎的勇气,几十只猴子瞬间就被打倒,葛玉郎在它眼里已经成了不可战胜的恶魔。于是它又一次逃跑了,向着山洞深处逃跑,慌乱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洞。
葛玉郎不紧不慢地缀着那只猴子,逼着它向绝望深渊前进,听着猴子那惊恐的尖叫声,他的心里就无比舒畅,积压在心里的郁闷之情也有所缓解。
一人一猴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山洞的尽头,眼看就没路了,不成想石壁上竟然打开了一个小门,猴子一闪入门,身影消失不见了。
葛玉郎刚感应到几点锋芒,石壁上便开了四个小孔,四支标枪对着他疾射而来。
没想到石洞内还别有洞天,似乎又一次上了那只猴子的当,怒火中烧的葛玉郎不再顾忌,拔剑磕飞了四支标枪,脚步不停,径直向那个石门处冲去。
全力奔行的葛玉郎速度快逾闪电,敌人的第二次攻击还没来得及发动,他已经到了石门之前,一脚侧踹,轰隆一声响,那个一米五高的小石门如炮弹般极速飞出,紧接着嘭得一声沉闷的响声在门后不远处响起,显然是飞出的石门撞在了什么东西之上。
葛玉郎穿过石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面被砸成了半截的影壁,这可是他刚才那一脚的功劳。
石门后没有陷阱,只有四只看着影壁发呆的猴子。不过这四只猴子却有些奇怪。借着洞内火把的光茫葛玉郎发现,它们虽然身披尺长的金毛,脸型却和人类十分肖似,而且脸面和手上并没有像身上那样布满金毛,它们身躯的挺拨程度也和人类极似,看上去就像是身上披了一层猴毛的人类一样。
莫不是金丝猴也有着向人类进化的趋势?至于猴子成精这种事葛玉郎是不太相信的,可是眼前这一切怎么解释,他们分明已经有了人类的大部分特征。
今天实在是神奇的一天,发生的事都好像是作梦一般。自己先是被一只猴子给骗了,继而又在山洞里见到了外型极似人类的猴子,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不相信,然而葛玉郎却十分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的精神也很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幻觉。
想不通的事就不再多想,葛玉郎决定先解决了眼前这四只类人猴儿,再到里面去找那只骗了自己的死猴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它,实在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乌牛山,还打伤我兄弟?”正准备动手的葛玉郎震惊地停下了脚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天爷啊,这猴子都能说人话了,你倒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不对,难道他们压根就不是猴子,而是人类?”震惊过后,葛玉郎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们到底是人还是猴子?”葛玉郎干脆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们是乌牛部的,你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回答,葛玉郎心中松了一口气,今天遭遇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只是没想到在蛮荒世界还真有能和凶兽和平共存的人类部落,乌牛部,还真是不一般的部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