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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逢,凶险万分

那小子自然指的就是齐轩,他穿过几道围墙之后,很快就来到了前院,和后院那种小巧玲珑的乞丐不同,这里气势雄浑,一扇偌大的大门之前,站着两尊偌大的石狮,格外的显眼,一盏火红的大灯笼上,映照着巨大的卓字,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只发现东侧的一间小屋子里面还亮着灯光,透过那薄薄的窗纱,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细小的身影,从轮廓的形状开来,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无疑。

卓珊就静静的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她的手上似乎拿着一个细小的发簪,眼神死死的定在其上,此时屋内没有其他人,其实,并不止是在屋内,就连偌大的一个卓府,都没有多余人的身影,细心想想,这似乎并不怎么奇怪,卓侍郎既然已经早料到会有杀手又来,自然会遣散了一众家丁仆人,这即是为了避免他们被无辜牵连其中,又或是妨碍自己。

可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呢?齐轩的心中很是不解,他从下就失去了父母,依靠着百家饭活到现在,记忆中虽然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但有限的那段时光里,这个少年还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亲情的关怀,他依稀还记得那个墓碑之上刻着柳含烟和齐凌云的名字,却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又和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难道是卓霆不爱自己的女儿,这看着可不像,就从他仔细的交代,齐轩就敢断言,他虽然心中不解,可并没有止步的意味,而就在这出神的那一刹那,卓珊因为听到身后的传来的脚步声而转过头来,她的眼神中布满了诧异,但言语之中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害怕和慌张:“大哥哥,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这倒是一个好问题,齐轩一下子有些慌了神,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还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缘故,虽然曾在黑夜之中,多次朦朦胧胧之间,见过她的身影,脑海之中也曾无数次构造过两人再次相遇的场景,但却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真正的见面方式会是这样,她依旧还是当时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时间太短还来不及改变的缘故吧,齐轩约为停顿了一下自己的步伐,用于调节那有些恍惚的心情,忽然,他想起了卓侍郎的交代,急忙低声的叫道:“卓,小姐,快跟我走!”

齐轩原本是打算叫他卓妹妹的,这心里面也是这般想的,可这话快要说出口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了,脑海之中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回荡,自己不过是一个乞丐,最低贱的人物,又有什么资格这般叫她,抬高了自己或许算不得什么,但要是因此侮辱了她,那就是一件大罪过了!

女孩可没有在意他叫自己什么,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在卓珊的心里,这个人倒算不上是一个坏人,或许这就是孩子的心境吧,她的目光在齐轩的身上停留了一刻,然后有回到了手上的发髻上,最终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大哥哥,我不能和你走,我还要等爹爹呢?”

大哥哥,这三个字,倒是让齐轩的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般方式叫他,听起来有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是喜悦吗,有那么一点,是别扭吗,也有那么一点,总之是五味杂陈,他的思绪,突然间回到了上一刻,卓霆的嘱托还依稀在耳,南庙,那里是位于嘉州南路的一座小庙,附近人烟稀少,但由于是南来陆路的必经之地,香火倒是十分的旺盛,所以齐轩也长常到那里,找菩萨罗汉们施舍一些果品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施舍这个词,显然有那么一点的违心,但仔细想想,菩萨们也不至于会责怪自己这样一个穷人,不然,佛法普渡不是成了一句空话。

“小姐!”虽然对方叫自己做大哥哥,可这心里认定了的想法,想改,还真有那么一丝的麻烦,齐轩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这样的叫道:“就是你爹爹,卓侍郎让我来带你走的!”

“那我父亲呢?”卓珊从椅子之上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之情,大大的眼睛在那张玲珑精致的脸庞之上显得格外的迷人,摄人心魄!

齐轩来不及解释太多,因为此刻在屋外传来了一阵阵的狗叫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这种动物算得上是极通人性,要是遇上主人,定然只是不停的摇尾,那会做出一番嘶吼,更何况,伴随那阵吼叫之声后的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再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少年急忙吹灭了烛光,整个房间里瞬间变得黑暗了起来,卓珊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对待这样的场景终究还是感到十分的害怕,她有些忍不住的想叫出声音来,好在齐轩及时阻止了她,他一手轻捂住卓珊的嘴,一边低声的说道:“嘘,小姐,那些坏人来了,可不要出声啊!”

的确,卓珊是年幼,但比起一般的孩子来说,却显得聪慧异常一些,她自然也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这或许是动物的本能,亦或许是六煞手中的血气太重,让这些还未被尘世间的俗气玷污太多的孩子感到恐惧,卓珊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对方的话,齐轩这才放开捂住她的手,眼神密切的注视着屋外的动静!

月色朦胧下,或许是少了些许树木藤蔓遮挡的缘故,这里比起后院来,显然要清晰得多,能看见皎洁的月光洒在那青石板铺陈而成的大地之上,而六个人的身影,在院子之中快速的移动着。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听那个死人妖的?”这是畜牲刀的声音,先前卓侍郎的那一剑让他的心里面的确愤怒不已,虽然说是婆娑阎君救了他一命,但是眼下却不让他报这个仇,终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六弟,有些话当着我们兄弟的面说说,倒没有什么关系,可你这番话,最好不要再人前轻易的显露出来,你要知道,主上对于这个人有多看重,就算是他现在杀了我们,所有的人也不会多说他半个不是,我们还是先抓紧时间找那个女孩吧!”回答他话的人,自然是天刀,六煞向来说话不多,此刻却为了一个柳飘飘对答如此之久,这也许就能看得出一些问题来,与其说是服从,但不如说是害怕,只是这样一来,齐轩的心里面,越来越对那个不男不女的神秘人感到好奇,其实,人活着,最大的毛病或许就出在这两个字上,有句话说,好奇害死猫,这倒一点不假,但眼下,比起这个来,似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逃命,逃命本来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情,但这在齐轩的眼中看来,却算不得什么,毕竟不光彩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偷鸡摸狗也好,跪地祈求,谎话连篇也罢,无论是那一条,都能够安上这样的一个帽子,所以,一切都无所谓了,自己这条命,反正生来就是贱,只要能保她安全,那也算是回报了她的一点恩德了。

“你先在这儿躲着,不要乱动,也不要出声,我先去看看!”齐轩将卓珊平推到了门后,这间屋子实在是太过于空旷,连可用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卓珊就呆在那里,透过门板,露出一只眼睛来,看着那有些模糊的背影在黑暗之中缓缓前进,齐轩就这样蹑步走着,其实这件事,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当然,这汇总觉悟归觉悟,他的心中,还是感到非常害怕的,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嘛。

而此刻,外面又一个声音传来,听不清楚是谁,但齐轩清楚的记得,这个声音就是最初那个说话之间有些不忍的那个人:“大哥,他们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其实说话的人,正是修罗刀,修罗二字,原本是佛家用语,意指貌丑而有大神通之物,然而,此刻,在齐轩看来,这个人,却是这六人之中最有慈悲心之人,虽然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样的感觉,多多少少有些讽刺的味道。

“那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卓家小姐也刚好十岁出头,按他们的脚程和应对能力,不可能这么快逃离这里,估摸着现在应该躲在某个角落里!”如果说修罗刀的话让人有点欣喜,那么此刻天刀嘴里蹦出来的,却让齐轩感到一阵害怕,前院虽有这么多的房间,但如果真要六人分开搜索的话,估摸着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而如果让这些人找到的话,那就只能是必死无疑,而且现在就算是弄出稍微大点的动作,以这些人的身手,以及作为杀手的敏锐,恐怕立即就会被他们发现,这躲也不是,逃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齐轩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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