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今天就容我任性一次。见不到他，我绝不会离开！”虞世南毅然决然道。
“老黎，不用管他！不想走，就让他在外面呆着！”虞鲲怒气冲冲的吼声，从二楼的另一间卧房出传出来。
虞世南仰起头，双手做喇叭状冲着二楼卧室的窗户大声喊道：“爸！既然你不肯见我，我也只有站在这里等着，等到你想见我为止！”
黎叔摇了摇头，叹息着关上了窗户。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落着……
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孤身一人站在墨韵轩的院子里。
雪夜里的墨韵轩更是异于往常的安静。
耳边除去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只剩雪落的声响。那是种比风吹竹叶还要细腻、轻柔数倍的沙沙声。仿佛在轻柔的诉说着世人听不懂的秘密。
虽然的确很冷，很累，很难熬。可这一刻，原本浮躁不安的内心，反而变得格外的平静。
这点苦他愿意承受。
就这样，一站就是一夜。
身体再强健的人，也架不住在外面站一整夜。更何况在这寒冬腊月的雪夜，他还只穿着单薄的保暖衬衣。
清晨黎叔醒来时，只看到一个雪人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这幅惊世骇俗的场景，吓得他半晌没敢动。直到一身积雪的虞世南微微挪动了一下，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大少爷，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黎叔心疼的皱起眉。
昨天小年夜，他陪着虞鲲多喝了两杯。喝的醉醺醺的，刚一沾床就沉沉的睡过去。
原以为他等不到就自行离开了，万万没想到他就这样站了整整夜。
虞世南已经冻得没有丝毫知觉，却还执着的想弄清楚事情的缘由。
“我爸，起床了吗？我要见他。”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嗓子疼的宛若含着锋利的刀片。
黎叔迫不得已只能返身上楼。
虞鲲听到他在外面站了一整夜时，那张刻满时间烙印的面庞气的铁青。
黎叔搀着他一瘸一拐的走下楼梯，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到轮椅上，才推着他往门口走去。
“南儿，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越来越有出息了。为了一段莫须有的感情，你竟然拿命赌。”虞鲲被他气的身体发抖，抓住轮椅的手指关节泛着森冷的白。
“爸，求你告诉我。长这么大，我没求过你。也没求过任何人。”虞世南动了动僵硬又疼痛难忍的双腿，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
是的，他从没求过任何人。哪怕是十二年前最艰难的时刻，他也未曾向任何人低下半寸头。可他愿意为了安之若求自己的父亲，哪怕是下跪。
可他不可能求她，他有他的尊严。
黎叔知道自己到了该回避的时候了，他叹息着转身去了后院扫雪。
“你，你……果然出息了！”虞鲲颤抖着手，指着他责骂，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虞世南置之不理，又重复：“爸，我求你。”
虞鲲指着他的手无力的滑落在腿上，整个人一瞬间像苍老了十年。
许久之后，他像在与自己的内心做斗争。最终下定决心后，才用那嘶哑难听的嗓音问：“南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想知道？”
“是的，求你告诉我。”没有一丝犹豫。
“你和东儿是安如泰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