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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未雨绸缪

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又与中川、原池的守军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交锋,禁卫军终于在川北和新军成功会师。这川北镇,位于银川平原以北,是七星七镇之末。因为地处偏远,川北一直不备侯易重视。自新军成立以来,在夏氏的暗中支持下,殷侯多次秘密前往指导,在提拔任命之时,亦收编了不少将领。如今,川北的军事色彩十分浓厚,新军也成为夏氏可靠的臂膀之一。

夏南康巡视了一遍军营,缓缓对孟子恒道:“孟兄,合营的事进行得怎样了?”孟子恒随夏南康一路走着,面露喜色道:“回殿下,新军和禁卫军同是殷将军的心血,训练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经过微臣打点,合营的事已安排好。禁卫军多是经历过战事的老兵,已安插入营。约莫再过两周,整编便可完成。”夏南康点头道:“孟大哥,殷将军已经不在,往后你就是参将,军队的事你我就多费心一些吧。”孟子恒笑笑,即拱手道:“得殿下委以重任,微臣必全力以赴、死而后已!”夏南康拍拍他的肩膀道:“孟大哥,你可不能轻生,夏氏的百姓还需要咱们!”孟子恒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现出几分坚毅。

夏南康顿了顿,接着道:“朝中的情况怎样了?”孟子恒神色一正,缓缓道:“北城一役,灵山七剑五死二伤,朱雀军的力量虽受到打击,七星军的军力却毫发无损。自太虚殿失陷后,侯易并没有急于派兵追堵,反是大力整顿朝纲,一个月前已经称帝。现在满朝文武,皆称其为易王。寒卓更因刺杀夏王有功,现已拜相!”夏南康思索一阵,长空叹道:“虽与我证见不合,侯易仍不失为一代名将。可惜他任人以能的同时,已为自己种下祸根。大师兄野心极大,绝不会甘愿在侯易一人之下。夏朝想必还会有一番动荡。孟大哥,我们好好准备吧!”孟子恒点头道:“微臣明白!”

话锋一转,夏南康严肃道:“孟大哥,你是否觉得侯易兵变之事似有蹊跷?”孟子恒一愣,忙问道:“殿下,此话从何说起?”夏南康凝聚心神,认真道:“这兵变的起因,看似因朝事分歧。事实上,却是因为侯易擅闯甘泉宫。我曾命人探之。在兵变前,侯府曾有传言,道眉月娘娘要被处决。而乾清宫,却传言侯易强掳眉月娘娘。”孟子恒听罢,眼珠急急一转流转,小声道:“挑拨之人可否寻到?”夏南康摇头叹道:“估计已被暗杀,半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孟子恒又问道:“太医曾言,夏王遇刺时,曾出现一位蒙面女子。会不会与她有关?”夏南康点头道:“郡主曾说过这事,估计是侯夫人。”孟子恒又是一惊,随即疑道:“侯夫人胡纯?”夏南康微微颔首,缓缓道:“前朝帝君夏新泽的魔魂正附在她身上!”说罢,夏南康又叹道:“妖女祸国,侯易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孟子恒点点头,神情较先前更为忧虑:“看来,还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暗暗行事,他们志不在夏朝,而是希地!”夏南康稍宽颜道:“罗刹回归,天地异变。面对这千年浩劫,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若是希地成了人间炼狱,便再也没有安宁可言。”

说罢,夏南康关切地问道:“郡主近来可好?”孟子恒开颜笑道:“郡主真是我夏朝的福星!突围以来,她不辞劳苦,频频治愈乱战中的伤员。只要还留有一丝生机,她都全力抢治。如今军中,郡主已颇有几分威望。将士们都将她称为治愈女神,连古月大人都被比下去了。”夏南康即笑道:“这不恰恰印证了古月大人的一席话吗?能救人的不会是神,只有人们自己!”孟子恒转言叹道:“可惜郡主生来羸弱,连日操劳之下,日前沾染了点风寒。微臣早上见她脸色还有几分苍白。”夏南康刹住脚,忙道:“让伙房顿点汤药,我待会儿亲自送过去。哦不,我现在就去看看,你让伙房待会儿把汤药送来。”孟子恒拱手便道:“微臣领命!”说罢,孟子恒缓缓退下;夏南康则大步向夏紫琪的住处走去。

军营一处草地上,朱子风正扶着夏紫琪缓缓走着。走了一阵,夏紫琪脸红道:“我自己来就行了,怎么不见若飞他们?”朱子风眉心一展,道:“这十几个年头,我还是头一回见若飞那家伙这么来劲!他估计又到营里去教人练刀去了。俊杰也不清闲,领着后方的军士赶建防御设施呢!谁让他一无所长,就砍柴的本事最了得。娇婷呢,在军中帮忙做些宣传的事,据说还筹备了义演,要为将士们加油鼓劲!若溪姐在军帐里,说水道灌溉的图纸还得改改。她希望来年,川北的居民能有一个好的收成,也可省去一些老人家到银江取水的不便。”夏紫琪笑笑道:“大伙都挺用心的,我也得加把劲才行!”

俩人又一同走了几步,朱子风缓缓叹道:“军中的伤员已经治愈得七七八八了。通过两月来的努力,你已经是大家心中的一根顶天的柱子,闲时要注意身体才是!这点小风寒,以你现在的术力,应付起来应该很轻松的。”夏紫琪摇头道:“一些重伤的将士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能省一点灵力,多花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痛苦便会少一分。风寒只是小问题,吃过若溪姐的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朱子风自知劝不了,也便随了她。

俩人正说着话,夏南康已远远地向他们招手。朱子风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还是牵强笑笑,与夏紫琪一同迎接。倒是夏南康随和一些,朗声便道:“朱大哥、夏姐姐,军营的生活还习惯吧?”朱子风笑道:“一切都还好,贤弟费心了。”夏紫琪缓缓亦道:“弟弟来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夏南康尴尬笑道:“听说妹妹你染了风寒,便来看看。已经着人准备了汤药,待会儿就会送到。”夏紫琪心头一暖,却有几分不悦道:“我这只是小问题,过两天就会好的。倒是你们俩个,放这大事不管,都跑我这来了!特别是子风,川北的事儿比较杂,要多帮帮忙才行。”

朱子风抱屈道:“婧芯不也没帮忙嘛?”夏紫琪噌道:“人家还得照顾古月大人呢!”见朱子风一脸尴尬,夏南康忙帮口道:“一路上,大伙已经帮了不少了。如今川北正是用人之际,若朱大哥有兴趣,新军随时欢迎。”朱子风缓缓叹道:“罗刹回归日近,必须集合七灵之力抗衡。我们在川北,恐怕也待不长。待整备妥当,即便要动身了。”夏南康不便强留,只道:“这是大事,渡江的船我回头就命人准备。若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小弟定会全力办妥。”朱子风感激道:“那就有劳贤弟了!”

众人顿了顿,夏紫琪转言问道:“弟弟,古月大人日前交代的事进展怎么样了?”夏南康缓缓道:“既然我们都是七灵之力的托付人,天地安排的使命南康定会牢记于心。但这朱雀散失之术,仍在练习。妹妹,你这进展怎么样?”夏紫琪惋惜道:“我也只是牵强将口诀背了下来。因为身子差,凤凰之力恐怕一时还是难以驾驭。”说罢,夏紫琪单手一抬,指间隐隐散出紫色光华。指向之处,几株青草缓缓长了数寸。夏南康随即亦将手抬起来,手上红光一现,那几株听罢的青草徐徐弯了半节。待俩人收手,青草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样子。

俩人笑笑,夏南康随即叹道:“虽道凤凰之力掌管时间,朱雀之力掌管散失。但我们兄妹俩现在也只能到这个水平了!”朱子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吧,通晓运用的方法已经不错了。花了好些年头,我的天心诀第三重天,也还不是很熟练。”夏紫琪亦笑笑道:“我们一块加油!”众人点点头,霎似一片安然。

这个时候,在伴月城里面,已经是波潮暗涌。自寒卓拜相以来,朝臣隐隐又换了一批。仅伯因、秋山等侯易一系的老臣,暂得安身。薛宝和胡道元也是乘了便车,分别晋升为朱雀军护军参领及先锋参领。而朱雀军都统,仍由寒卓兼任。朱雀军一时,与武罗、龙卫为首的七星军,成两足鼎立之势。侯易虽也保留了自己七星军都统的头衔,这军中的事,很多时候已经直接交由寒卓及武罗代为处理。

伯府之内,秋山忧心忡忡道:“近日,星位已入紫贪在卯的格局。当空又有黑气遮拦,文武星皆黯然失色。微臣惶恐,特来求见,望大人指点一二。”伯因神色一紧,缓缓道:“老夫素闻,紫贪在卯,君喜风月,且近小人,确实不是个好兆头。”俩人正在说话,下人突然来报:“武大人、龙大人求见!”伯因听罢,心头大喜,忙道:“快快有请!”少时,龙卫随着武罗,大步便走进来。伯因和秋山,连忙起身相迎。众人客套几句,分宾主坐下。伯因饮了一口茶,随即说道:“俩位大人,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谈论朝事,这没有外人,有何想法,不妨一言。”

武罗张望一霎,待下人退去,便张口说道:“臣刚接到军机处调令,为应对川北新军,三日后即便需赶往中川镇整备。”伯因听罢,心头一振,一拍桌子立起身道:“好你个寒卓,军机之事,竟如此独断!”武罗抬手压了压场子,缓言道:“寒卓如今羽翼已丰,就是走一趟罢了。此般小事,便随他吧!”伯因听罢,才缓缓坐下,心气尚堵,连呼吸都不甚顺畅了。眼下,他又自言自语道:“区区一个寒门子弟,他还想翻天不成?”真是一根棍子打翻一船人,这话说得龙卫眉头就是一触。武罗却不甚在意,稳稳道:“老夫这一行,军机处便会以寒卓之令为尊。多年以来,朱雀军偏安帝都,虽有城外的七星军掣肘,太虚殿的守备隐患已经日渐突出,得重视才行!”

伯因眼珠一转,忙道:“军中之事,武大人有何高见?”武罗摆手笑道:“高见不敢当,当下也是无奈之举。这太虚殿内,素有禁卫军护驾。自夏氏突围后,禁卫军纳入新军一系。这才造就了今日太虚殿内守备空虚的局面!”伯因疑惑道:“武统领的意思是?”伯因缓缓道:“龙卫虽出生寒门,但随老夫征战多年,为陛下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甘泉宫突围时,亦曾得到陛下一口金言;太虚一役,更是功不可没!老夫认为,他便是禁卫军统领的最佳人选!”

伯因迟疑片刻,想来如今遏止寒卓才是当务之急,便开口道:“既然武统领大力举荐,伴月望族必定全力支持!”武罗听罢,面容一展,随即向龙卫使了眼色。龙卫即拱手道:“感谢俩位大人抬爱,末将必全力以赴!”武罗点点头,继续道:“老夫认为,若能从朱雀、七星两军中,抽调部分军力,充实禁卫军。对制衡朱雀军,甚有好处!”伯因笑道:“武统领此计甚好,老夫回头便去安排这进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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