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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堕海计划的实施

阿生非常苦恼如何独自行动。

虽然他要跳海,为的是很严肃的原因。可是别人只会以为他是想不开,当然这种行为都很有可能会把他杀了,但他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对这里有多少归属感,死了也就死了吧?

然而这个原因他却不能向别人解释,与其天真地相信说出真相之后,他会像电视剧的男女主角一样,别人会体谅他的难处,与他共同解决问题,什至会很舍不得他离开,倒不如谨慎地假定,别人都会把他当成怪物一样看,会把他送进国家研究中心解剖和做各种实验,然后他会死得很难看……

虽然后者是很悲观、很负面的想法,但是事实证明,较负面的想法有助人们规避未来可能的生命危险。

如果他在朋友面前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恐怕还未实践到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就已经被人送去精神治疗,而且他也很难再面对那个像阳光一样可爱的女孩。

专门跑到别人家自杀,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不是这种心态,但是也禁不住人这样怀疑啊!

既然如此,他现在必须找借口自个儿溜溜了。

“榕大哥,你们还没有开饭吧?我对那边海地区有一些兴趣,想自己逛一逛海边散步,感受感受人生,好好领悟领悟世间奥秘,不知……能否给予我一些个人空间?我很快就会回来,指定一个地方会合吧?”

‘感受人生,领悟奥秘’这理由,绝了,连阿生自己说得脸也红了。

但是金榕并没有觉得很奇怪,他说:“好吧,前面那一座红色建筑物看见了吗?我们今天将会在那儿吃饭,你大概一点左右过来开饭就好,别太迟了,要不然好餸都被人夹光了。”

阿生自然没有异议,迟到摆大款这种事情他也是不会轻易做的,实在太失礼了,他点头答应便和金榕道别,临走前,金榕留了联络号码给阿生,阿生也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他。

“呼~终于自己一个人了,现在11点了,以现在的速度走过去都要半个小时,再加上寻找高处地域找需要时间……”斐恋生预估着时间,免得一不小心成为了令人讨厌的迟到大王。

看来时间十分紧迫,他必须快步跑过去才是,他三步当成两步的步代迈向目的地。

一个小时多之后,阿生终于找到了最佳的跳海地点,那是一面戈壁,一面天墙,他现在就站在悬崖顶尖之上,前面是一片蔚蓝的人工海。

这海颜色和清澈度,各方面看都很完美,但是失去了那种潜伏在海底的狂暴激昂的野性,海水只是在不断地徐徐拂动,感觉就像是一个比湖还要大,但是比真正的大海仍有不足之处。

深呼吸了一下,阿生要准备作死了!作死之前还是有点胆怯的,可是脚不知怎的一软,整个人摔下去了。

“哇~啊啊啊!”

卟咚!水花四溅。

现场只留下了一些回音和水花,本书主角死亡,全书完。

好吧!说说而已^_^,阿生直插入海水深处,嘴里咕隆咕隆饮了好多水,胃涨得辛苦,然而最令他难受的还是鼻呛和窒息感。

‘用鼻子吸入液体,应该是史上最令人痛苦的酷刑之一吧?’阿生痛苦中,脑子只能胡思乱想。

一个人如果遭遇一些很难受的经历与痛苦时,通常会无限放大自己正在承受的痛苦,根据不正常且不规范的不负责任统计,排名前三位的内心想法应该是:‘我不要活了’、‘上帝/神不爱我了’、‘我还有XXX事情没有做’,痛苦不堪时,人就算会出现一些正面的想法,都会在一瞬间消逝。

好像现在阿生在想:‘会不会在痛苦完之后,便是回到了现实?’

然而不到一秒钟,他内心深处不知是那个角落里,发出极不屑的反对之声:“别傻了,混蛋!喝饱海水次后,你得要死了!别再抱有幻想好吗?不如担心一下你会看见现实世界中的上帝,还是仍是看见你幻想出来的上帝吧?喔!自杀的人好像会下地狱的,你是连上帝也见不着了!”

‘呜呜……我也不想啊!谁叫我这么倒霉被困在这里啊!这里不是我的世界啊!是假的!’

他好像真的听见有人说话似的,其实在这么深的水里,谁会跟他说话呢?

那声音好像要跟他过不去似的,非得要说:“那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就不能这是真的,那是假的?也不能俩个都是真的?你只是穿越了而已啊!还说自己看了多少动画电影呢?”

阿生怎么知道自己是在穿越还是什么的?他真想问问度娘,那些穿越的主角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在穿越还是在发梦?在线等。

‘不可能!早些日子我还能感受到现实世界!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我……我还听见妈妈的哭声,她说我醒不来!我就是在睡觉而已!我就是在作梦!’

那讨厌的声音叽叽笑:“是吗?怎么你一副很难受快要死去的样子?梦里有那么真实的感觉吗?会死吗?你就是不肯面对现实!把自己所见所闻都看成是幻想,然后跑去自杀的人最蠢了!简直蠢到姥姥家了!叽叽叽~”

他很蠢吗?

他不知道。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这里是真的世界吗?还是假的?

阿生所生活的地球,就一定是真的吗?就因为他经过了一个名为‘出生’的过程,就因为他的爸爸妈妈、人类的始祖、所有生物都会经历出生成长消亡,所以就让我们知道了‘世界是真的’吗?就因为世界有着各种规则和定律,所以就让我们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答案。

深海的一处一阵涌动,然后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地表上冲,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跳出来了。

那是金色的一坨东西,外表像是穿了合金铠甲,但是上面有很多凹凸的坑孔,牠一张开铠甲,露出里面满满的白肉和一具男尸。

不,可能只是一条咸鱼。

总言之,牠的上岸引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位长满白胡子的怪人,头半秃,前额贼亮,别人看他笑起来左边门牙是崩缺的。

他穿得不咋地,黄棉上衣,袖口做了磨边处理,有个大肚子,怎么遮也遮盖不了,衬了一条看上去很旧的工作直筒裤。

别人看见了这么一个会有怎样的评价呢?是不修边幅的大胡子叔叔,还是整洁度很糟糕的工程师?不管如何,阿生一睁眼时看到他时,想的是:‘上帝居然长这么丑,难怪都不愿意出来见世人。’

不过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衣衫褴褛的光头佬是上帝的可能,因为他发现他仍然在那个奇怪的世界里,仍然在水族馆的人工海地上,看来,「堕海计划」失败了,心中微微失落。而他自己湿漉漉的在岸边,看来是被一个三米多宽的大牡蛎救了,旁边的光头男子是唯一在场的人,所以阿生开口询问:“请问……是你救了我的吗?”

能够死而复生,他对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光头男子,还是极为感恩的。

阿生曾经以为,如果要选择一种自杀方式的话,跳海一定是首选,因为不会像跳楼那样头碎身烂,所以应该还可以接受。

然而事实原来错得离谱,任何一种距离死亡很近的经验,都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尤其是窒息和饮海水是那么令人难受的缓慢过程!

“兄弟,我只是帮你压压肚子,你弄得我全身染上好臭的海水味,多臭多呕心知道吗?混合着你的胃液的海水!多臭多腥!真是首次激发起我清洁身体的欲望,你不用感谢我,是我要感谢你才是!”

那是一种充满朗姆酒蕴味的口音……喔,对不起,其实应该只是因为他喝了很多朗姆酒而已。

阿生切切实实感受到那种腥臭,而且这位光头佬救命恩人还少说了一种味道,那就是他身上本来就带有的霉味,在他开口大喊大喷时,还能闻到可以称得上是混合气味中的‘小清新’的酒味。

“呕……呕呕呕啊咳、咳,呕~。”阿生忍不住了,他狂呕不止,呕出来的液体还是‘新鲜版本的臭腥味’,引得他继续呕下去,直至胃液已所余无几。

光头男用厚实的手扫拂他的背,说:“都呕出来就好……”

令阿生诡异的是,这金色大牡蛎居然张口吞下他的呕吐物,让他感到惊悚恶心不已。

稍微清理好脏乱的海岸,他在光头男的扶持下,一起远离那气味禁区。幸好光头男高度比阿生矮,否则现在他依偎在一个胖男子身上的这个画面,很容易令人联想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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