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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彩排

JELL握手会前一天的晚上九点,一辆艺人保姆车在从釜山通往首尔的高速公路上疾驰着。下午的时候在釜山的签售会上一直保持着灿烂笑容的JELL成员们,现在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瘫软在保姆车的座椅上。开车的是他们的经纪人杨室长,副驾驶坐着队长李浩宇,中座上是门面崔正俊和主唱朴熙贤,后座上是副主唱金晟焕、舞蹈担当金恩皓、以及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忙内郑俊闵。

几个人不是睡觉,就是在忙着低头玩儿手机。金晟焕随着车的摇晃快要入睡之际,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他们同公司的前辈、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手林英焕。有一次他来指导还是练习生的JELL组合编曲,看到他们能够欢脱地打闹着出去吃饭竟然颇为羡慕。记得那日英焕前辈说道:“珍惜现在的自由吧。等你们出道了就知道,每天就好像被绑在风车上一样,会不由自主地转来转去。而被分入了一个组合,你们几个就像是一根绳的上的蚂蚱了,想分开都不行,只能互相信任,互相依靠。”

那时的金晟焕还太年轻,组合里的其他人也都完全是愣头青,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他们只见得艺人们的风光,向往着成为艺人之后呼风唤雨称霸舞台的感觉,都觉得只要出道就算是熬出来了,怎么会比现在、高中还没毕业就从家里独立出来、自己赚钱养自己、每天练习16个小时、还要赶回学校参加考试这样还苦呢?大家每天喊着梦想,楞楞地往前冲。而好不容易作为JELL组合的成员出道两年半,经历了很多事情,他渐渐明白了,出道真的只是一个开始。它只是一把钥匙,打开的是尔虞我诈的成人的世界,远远比他们单纯的练习生时代要复杂、危险得多。

他们从出道以来赢得了各界的好评,夸奖他们的歌曲、他们的舞蹈、他们的努力。对,主要是他们的努力。由于身处一个刚刚起步的小公司,没有太多资金做宣传,只能靠他们去全国各地跑活动做宣传。再没有一个组合像JELL这样工作强度如此之大、如此密集了。距离他们上次一日休假已经过了48天,也就是说,从这次的迷你专辑发行开始他们就再也没休息过。此时的JELL的几个人,多多少少开始有些厌烦与疲惫了,只想安稳结束这次的宣传期,得两日清闲。

“杨室长,我们一会儿还有什么安排?”队内的忙内金恩皓问道。他今年只有19岁,长相稚嫩,是哥哥们都喜欢的团宠。忙内突然的问题打扰了金晟焕刚刚的睡意,重新坐正。

“小屁孩儿,昨天都说了两遍你还是记不住。一会儿咱们要去首尔体育馆彩排一下明天的握手会演出。”

呼,明天开完握手会就能暂时缓和一下,至少不用再每天在公共场合露面了,可以安心开始进入新专辑的筹备阶段。金晟焕想到这点,松了一口气。其实自己本性十分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表演,但是当年中学的艺术课老师说自己有这个天赋,而且由于家在群山、不是很富裕,所以自己才选择走艺人这条路。

正在金晟焕神游之际,他的电话显示来了一条短信。

“偶吧,从釜山回来了吗?”

看着短信金晟焕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是秀寅发来的。

申秀寅是当下新兴女团MAXSY的成员,虽然有些婴儿肥,但也十分甜美可爱。她是金晟焕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在两个人还都是练习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现在也一直在秘密交往中。

“嗯,正在高速公路上。”

“晚上我们没事儿了,可以去吃个饭吗?”申秀寅天真烂漫,虽然会私下里和金晟焕约会,但基本上不会做用围巾遮住脸、用帽子包上头之类偷偷摸摸的事情。她不屑于理会狗仔队,平时上节目也是大大咧咧地说晟焕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总是让金晟焕以及得知内情的人出一身冷汗。之前他们约会的时候也曾被著名的狗仔媒体Dispatch拍到过,但两人现在还都处于事业上升期,恋爱新闻会产生了不良后果,两边的公司还是出面否认了两人是情侣关系。

“我们一会儿还要去体育馆彩排明天的握手会。”

“那会不会要很久啊……”

“应该不会。等我去找你。”

金晟焕想着反正明天要表演的歌曲都是这次专辑里的,演了无数遍了,也没什么可彩排的。一会儿找个机会溜走就好了。

保姆车直接从釜山开到了首尔体育馆。为了赶时间,中途连休息站都没停。到达体育馆时,经过体育馆南侧广场,他们见到那里已经有开始席地等待着明天握手会的粉丝了。车停在了南侧广场相背方向的体育馆后门。一下车,哥几个就赶忙向厕所奔去。

“浩宇哥。”金晟焕在厕所里向队长搭话,“一会儿咱们彩排会很久吗?”

“你后边有事儿?”

“嗯,我都很久没见秀寅了……”

“行,一会儿我来安排。你们见面时留意点。”

“好的!谢谢浩宇哥!”

金晟焕还纳闷为什么一向严格的李浩宇今天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其实他不知道,这一个多月以来大家的状态,李浩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一直自责于自己身为一个一队之长,却没能给队员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决定,只要是队员们提出的要求,他能满足的尽量满足。大家今天上午去了光州,下午去了釜山,疲惫不堪,今晚这个彩排能短则短。而且——他热爱的吉他店今天晚上有配件抢购活动,他可不想错过。

杨室长带着JELL他们边向舞台走去边向他们讲解:“这里这几个月一直都有舞台剧的公演,咱们是好不容易才插空进来的。舞台剧那边说,咱们明天晚上结束握手会之后,后天他们还有演出,他们的舞台都撤走的话再回复会有点来不及。公司派人过来看了一下,觉得舞台还可以,就只撤走了一部分布景,保留了他们的舞台。你们明天表演的时候小心点儿啊,别把人家的舞台压塌了哦~”

打起精神来,大家立刻进入状态开始彩排。托他们每天不间断演出的福,把灯光、走位、节目顺序整个流程都过了一遍才用了一个多小时。只不过大家又累又困,迷迷糊糊地看着很不精神。李浩宇和杨室长商量,今天就暂时先到这儿了。

“才排练了一个多小时就出来了,哪家艺人开演唱会之前会这样啊!我这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没怨言呢,你们这几位大明星就不能再坚持坚持?明天的答谢握手会可不能出纰漏啊!”杨室长还和往常一样不满地嘟嘟囔囔。

“可是我们明天也不是开演唱会啊。”门面崔正俊也凑到杨室长和李浩宇跟前,说道。他和队长同岁,都是队内最年长的,而且是出了名地懒惰,还擅长找各种理由,所以一般这种锅他都会主动出头替队长背,“只是一个握手会。按照每天打歌那样唱几首歌。怎么会出问题?您就放心吧,杨室长。”

“好吧。那,我送你们回宿舍。”杨室长一向在气势上不敌崔正俊,也就不再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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