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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知音

话说子音突然发怒,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斥责封清子等人,让他们颜面何在?

封清子大怒,狂吼一声,道:“若不是看玉印的情面,岂容你在这饮酒享乐?你再猖狂,我等现在便让你灰飞烟灭!”

“哈哈哈……”子音那将他放在眼里,放肆地狂笑,道:“你们好不自知!哈哈……”

封清子气得满脸青紫,他身后的封家子弟更是拔剑相向。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玉印不悦道:“你就不顾那些部众了?”

子音收住笑声,诡笑道:“刚才不是还有恩情未还吗,知道是什么吗?”明着是问玉印,却拿眼上下打量着封清子,看得封清子大为关火,直接替玉印问道:“拿什么还?”

子音吼道:“拿你封家的孩子还。”提到孩子俩字,她的表情无比狰狞。

“什么?”玉印跟封清子异口同声,两人惊疑不定。

封清子急道:“封飞的孩子在哪儿?还给我!”

子音看他着急,心情说不出的好,气焰十足道:“我怕你不成?你让我还我还偏就不还了,现在最好给我远远呆着!明白吗?呵呵……”此时突然提及就是要惹他们着急,看着他们不安。用这事要挟的确有用,何乐而不为。

“你就告诉我们吧,把孩子的消息告诉我们。”封子清急切的想知道孩子的下落,管不得其它,语气和缓了许多。

玉印不知她又再盘算什么,陷入了回忆,不堪的回忆中。提及那个孩子,也回想起了当时种种情景。一直以来他都尽力不去回想,更不敢想种种细节。可这会儿却借着酒意清晰的浮现眼前。

当日封飞遇险,玉印赶到风云阁时已是阁毁人亡,阁中三百多人无一幸免,尤其是封飞夫妻死状极惨。封飞浑身布满伤口,是被活活折磨而死。封夫人伤重之时活活被人破开腹部取出胎儿,胎儿则生死不明。那般情景真是人神共愤!往事浮现,玉印怒不可遏,挥拳将石桌拍得粉碎。

子音闪电般的伸手抓住了酒壶酒杯,就在桌碎哪一刻……

玉印瞪大眼珠望向子音,质问道:“你怎么下得了手?看到那样的惨状不觉得恐怖吗?你为何要这般残忍?啊?”他一直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在心里只愿相信子音根本还是以前的那个仙子。那个孩子已经成形,几番推算都是死中带生,于是宁可相信孩子还活着。这些年以找孩子要紧为名,一次也没找过子音,其实心里根本就知道找孩子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子音对质。

如此一躲就是百年。玉印的性格多少有些懦弱,遇事颇爱逃避。

子音冷漠的耸耸肩,又变出一张石桌,放下酒壶酒杯,自顾自的喝起来。

沉默!长久的沉默!

遥远的另一边,那个遗世独立的小岛里,小女孩还在凝望。海水早已平静,她又等了很久才敢跳下大树,打算去找些吃的。因为这恐怖的海浪,她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岛上有不少仙果仙草都闪着亮光,颜色各异明暗不同,这奇异的美景让人着迷,然而在小女孩的眼中********,若是把她放一个平常的小岛,只怕反而会惊喜异常了,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离开过这个岛。

小女孩挑了个明亮的白色果子,咬了两口不再继续吃,拿在手里当作小灯,利索的在山间穿行。很快到了山腰一块平缓的地方,跑进一片花地,随手摘里面的花儿、果子吃,渴了就拿海螺到小溪边舀水喝。痛痛快快的吃了个饱,打着嗝拖着长发在花间滚来滚去,折腾了好久慢慢睡去……

海的这边,玉印激动的情绪渐渐缓解,他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沉声问道:“孩子究竟在哪儿?”

子音把玩着酒杯,淡淡道:“我会说的,可是说多说少,说早说晚得看我心情。”伸手指了指封清子等人,懒懒道:“你们若再不退远我也许会突然忘记了,谁说不是呢……哈哈……”

封清子急切的想知道孩子的消息,再大羞辱也忍受得下。只是他信不过这女魔头,正是因为提防耍诈,双方停手以来,封子清才带着封家族人不离玉印左右。不过他也知道子音多番驱赶,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权衡再三,咬咬牙带着自家子弟到了包围圈的外围。

封清子现在只有期待这魔女还念着玉印的情谊,然而矛盾的是他又害怕玉印心慈手软放过魔女。这一夜他注定纠结。

子音玉印又开始一杯又一杯的各自喝酒,谁也不言语。

“云变幻,月孤单。人多情,我无心。无心,无心,无心……”醉意袭来,子音低声念叨,幽怨悲愤……她在虚空中盘腿而坐,凭空取来古琴。

琴音响!

心之所至,随手弹拨。被背叛的悲痛,入骨的怨愤,琴音随着心绪起伏,贯耳入心震彻心肺,让人好不难受。

众仙者纷纷面露异色,那些神兽纷纷乱窜,若不是不能丢下主人,恨不得远遁它方。

子音根本不是在弹琴,在那爱琴人眼中根本就是在拍打,是把琴当作泄愤的工具。

玉印正是这样看着她,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恨不得咬死你!”只是玉印不能阻止她,子音心绪异动,怨愤不出只怕会魔性更浓怨念更深。

玉印吹响玉笛,随着子音琴声起伏相和,虽是同奏,意景却大为不同。每每到那大怒大悲之时,玉印笛声比那琴音低缓清远。琴与笛似相和又相斗。渐渐的,琴音怨愤虽在,粗鲁之气荡然无存。

子音心绪稍平,玉印笛声随之变幻,灵动飘逸,子音随着笛音渐入佳境。琴笛交错如人语似对话,山川河流,花香鸟语,往日相伴同游,种种美好均在琴笛之中。

这个世界进入了一种独特的“安静”状态,所有的仙者都安静的欣赏着,所有的神兽都乖乖的守在两人身边,连吹过的海风都变得和缓,似乎想多做停留。

这是一曲长长的合奏,诉说着一切美好。有多少仙者在疑惑: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会弹出如此出尘的琴音?

这分明是天籁之音!

俩人已到忘我之境,好似回到旧日时光。曲罢饮酒,饮过又奏。时而琴笛相合,时而分别独奏。后来干脆互换琴笛,俩人相互斗技难分高下。

玉印抚琴,一曲“仙子舞”缓缓而出,醉意浓浓的子音腰肢纤纤柔若无骨,迎着朝阳在海天之间上下翻飞,海之大因她而迷离,天之高为她而折腰。如墨青丝,绝色的容颜,美的让人窒息,舞得让人迷醉。

众仙者都看的痴了……

连封清子都在想:“封飞是真毁人不浅啊!”

这一曲“仙子舞”是玉印为她而作。这只舞也是子音为他而跳。

曲终舞毕!

有一上仙慨叹道:“她若不成魔,多好!”

上仙身边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还在痴痴的望着,他是南部大陆仙丹阁的方弘,他眼神再不曾离开子音……

子音舞毕,与玉印又饮三杯,坐下便倚桌而睡。玉印几度抚摸瑶琴,而后也闭目养神。

等黄昏,分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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