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几日,太子慕容轩要迎娶玉奥国铃安公主为太子妃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京城百姓人尽皆知,隐匿起来的苏蝶心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少主,吃些东西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羽裳看着怅然若失的苏蝶心,“饿坏了身体可不好,这样也没有力气去调查厉王和宁煜的阴谋了。”
“自从她听说太子要娶铃安公主为太子妃,就一直是这个模样了,”宁少骐叹了口气,“我就想不明白了,若儿你是对太子有意还是如何?若是有意,我也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太子心里的那个人是你,不是那个什么铃安公主。太子已经逼问了我和云飞很多次你的下落了,他一直在找你。”
苏蝶心抚额,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我跟慕容轩又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个想什么呢,”苏蝶心的指尖轻轻扣着桌面,“我不吃东西不是因为慕容轩要娶太子妃,是因为天气热起来了,没什么胃口。你们净瞎想些有的没的。”
羽裳看着死不承认的苏蝶心,眼前是当天慕容轩离开芙蓉楼后,苏蝶心满眼不舍望着慕容轩背影的模样。
“好好好,是因为天气热了,没什么胃口,”羽裳应了下来,“那我去给你做碗酸梅汤如何?”
“好啊,”苏蝶心一笑,看着羽裳,“我要加冰块的。”
“不可以,”宁少骐一口回绝,“你才解了寒毒,不能碰冰块。万一你身体再有个什么情况,我如何向娘亲交代?”
“哥哥,你刚说什么?”苏蝶心想到了什么,猛的站了起来。
“我说你不能碰冰块,你再有个什么差池,我如何向娘亲交代。”宁少骐说。
苏蝶心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羽裳和宁少骐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数日后
慕容轩和薛云飞对坐无言,只是下着棋。慕容轩心不在焉,很快落了下风。
“殿下的心思不在这里,”薛云飞淡淡的说,“莫非是牵挂着未来的太子妃?若是这样,我就先告退了。”
“云飞,”慕容轩放下手里的棋子,“你当真不知我的心思吗?我要娶的人,从来不是铃安公主,是苏蝶心。我以为放她出宫,我还可以悄悄去芙蓉楼看她。可不成想,她竟如此狠心,失了踪影。”
“小蝴蝶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杀宁煜,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薛云飞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等哪天她做成了她想做的事情,她会再出现的。”
“我只是想……”
“殿下,出事了,苏姑娘出事了,”这是小福子第二次匆匆忙忙的跑来的报信,“有人在城里发现了苏姑娘的尸体,据说是苏姑娘喝多了酒,坠入湖中淹死了……”
慕容轩整个人愣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
看着不做声响的慕容轩,小福子更是担心,“殿下,殿下……”
“小蝴蝶现在在哪里,”慕容轩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带我去见她。”
“若儿已经入土为安了,”门口的身影是宁少骐,他素来很少在白天出现,“殿下不必再为若儿烦心了。”
“她如何会醉酒掉入湖中?”慕容轩问,双手紧握成拳头,身体微微在发颤。
“因为殿下要娶铃安公主,”宁少骐的音量不大,但足以镇住慕容轩,“若儿心里是有殿下的,之所以不表露,是因为她要手刃宁煜。她现在还不能有牵挂,有了牵挂就是有了弱点,而她此时最忌的就是被宁煜抓到弱点。”
慕容轩又是一愣,失魂落魄的呆坐在椅子上,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竟也失了光芒。
薛云飞和宁少骐对视了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回慕容轩的身上。
“我要去看她,”许久,慕容轩才开口说了这句话,“带我去看她。”
“若儿已经入土为安了,殿下,”宁少骐回道,“殿下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她未能杀了宁煜,本就是死不瞑目,再开棺,怕是……”宁少骐没有说下去,却已经绝了慕容轩的念头。
“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慕容轩无力的说。
三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不约而同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屋内变得一片死寂,慕容轩一个人坐在那里,眼角分明一滴水珠落下。
入夜,几个黑影潜至郊外树林深处。
那是一片竹林,中间有个小竹屋,竹屋旁则立着一个新坟。
这里原本属于芙蓉楼,苏蝶心偶尔会来这里小住几日。环境清幽,此时节,四周满是娇艳欲滴的鲜花。
查看了四周和竹屋,确认了没有人之后,黑衣人才接近坟头。
“这就是苏蝶心的坟了,庄主,”一个黑衣人对为首的人道。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竟是宁煜。
“挖。”
只一个简单的字,几个黑衣人就动起手来,挖开了坟头,也开了棺。
宁煜跳身下去,接过火折子,看着棺中的女子。他没有心思去管女子的花容月貌,只是四下摸索着,检查是否是用了易容术,让自己误以为苏蝶心已死。可从下巴摸到脖子,摸到耳后,都没有摸到人皮面具的边缘。
难不成真死了?宁煜还是不放心,万一是与苏蝶心极其相似之人呢?宁煜眼睛一眯,想起了苏蝶心胸口的月形胎记。微微拨开女子胸前的衣服,月形胎记赫然入目。
“死了也好,省的麻烦,”宁煜只这么一句,说完转身就走了。
宁煜的手下人又把坟埋回原来的样子以后,打量着四周,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不远处的树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