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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很多同学托付邻居同学或者兄弟姐妹从家带便当,她从没有从家带过午餐来,也是家离学校并不远,虽然带饭的同学都是离家远的。但是她很羡慕在课桌上吃着家里做的可口的饭菜,所有的菜式,青椒,咸菜,鸡蛋饼,因为换了环境连味道都变了,变得滋味盎然。
她觉出了一种神奇,离开饭桌,一切都显得珍贵具有特别的食物魅力。
还是找不到人为她回去向妈妈说带午餐来,只能想像着妈妈准备一个饭盒,把最好的都放进去。就只能想到她读五年级的小叔叔,可是她看着他从窗口走远了,来不及叫住他,她非常的失望。
这变成了一个梦,在毕业的这几年里,这个梦偶尔会来一次。
今天早上,她坐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这个梦。
难道是因为他?
她还是要强的,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出人头地,有大把的钱之后,很多问题真是迎刃而解。不过现在这成了一个不能释怀的负担,报憾而终,她不是没想过。那岁月是抽丝的茧,但已经是来不及了,再昏噩一天,丝丝的就到了头,一根拉长的线,以为可以无限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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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去玩?”周末的时候,他突然来一句。
“今天阳光好,在家洗衣服、拖地、晒被子。”
她至少是用心生活起来,温暖的冬日下午,她放了一张不知名的钢琴曲,刚起床的睡意惺忪,那钢琴声声声的敲在浑噩的思绪里,蹬蹬登的,一个长长的回旋。
陈年旧衣,拿出来晾晒,浣洗,她也觉得这是乐趣,在流淌的钢琴曲中,一切都显得干净、舒适,少了龌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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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的时间,太腌人了,是一把盐灼在心上,翻来覆去的,在那里熬时间,恨不得天塌下来。
黄昏时候,即将黑下来的天。她都会有一种临死的感觉,万念俱灰,腰酸腿痛,胃部会偶尔抽搐。“思想的碎片,剩下一些情绪的只言片语,完全是气氛,并无实际意义。”她在铅笔在一张发黄的纸上写,随手又扔进了垃圾桶。
这一天看到“韶华胜极,开到荼蘼花事了”,也觉出了平淡的珍贵,命运多舛,她也算不上,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被普通人的烦恼与幸福折磨着。
可是,不能生孩子,关于这件事,从一开始她真是想都没想过。“卵巢位移。”现在回忆起医生的这句话,她也是一愣,因为从没有觉得这是桩事,生孩子干嘛?自己都活的这么累。仿佛一件无用的东西丢掉了,也生出来惋惜之情。
始终没和他说可以治疗这件事,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是之前也没看过他多喜欢孩子。
她始终记得他那天突然说:“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马上黑风血雨直扑过来,封住了天,
腥风血雨中,看不清是什么怪物。
有一次他又明确的说:“我想要个孩子。”
她也觉得如果没孩子,那寄托无处安放,那几乎是人类的,繁衍的欲望。
之后就回忆起一天夜里他转过脸来,又是那张一脸无辜的温情的脸,直盯盯着看着她:“以后你怎么办?没人照顾你怎么办?昨天我哭的厉害。”后半句话始终待确定,他会为她哭?时间太久,她记不清后半句到底有没有。
最清楚的记忆是,她始终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她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她假装不在意他,一直都是。有好几次他不是说:“你又不喜欢我。”
一想到这里,悔意立即像崩坍的雪山一样,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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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网友,这次更是大胆的带这人回江边的小房间。
这些人,她看不起,也无所谓,但是她同样投入的玩的开心。
他不停的在她的房间收拾东西,把她的一包抽纸用干净,擦他的东西。又打开包,整理东西,用她的垃圾袋装东西,心中是没有安全感的,时刻都在准备着,她因为有经历,她理解他的恐惧。但是他总是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和她说话,大她几岁?
他一一本正经,她就觉得好笑。发酸的臭老九,来指导人生,自己都过得七零八落。
晚饭她点了一盆小龙虾。
“小龙虾各种寄生虫。”他又开始了。
“小龙虾是找肉的乐趣。”不屑一顾。
“为什么不吃排骨。”
“小龙虾是更崎岖的乐趣,更过瘾。你不懂。”他倒是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