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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拯救”

深沉的暗夜中月色撩人,四周的树林似乎睡着一般寂静。银色的月光照耀寂静森林,像是给它披上一层洁白的衣衫,河流的潺潺流水声在安静的森林响起。

不,在潺潺的河流声中参杂着哭泣声。

“啊。啊。”是婴儿的哭泣声。

河面有一人粗的烂树干阻拦着河流,树干上满是从上游流向下游的污泥之物。各式各样的污泥物之中,有着一人怀抱大的木盆。

嘹亮的哭泣声就从木盆中传来,而木盆中居然有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月光照耀下,紧闭着双眼似乎有些累了,声音由宏亮转向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该死的!想不到这一世也被亲生父母抛弃。老天爷啊,为什么你要让我拥有它又失去它!”躺在木盆中的刘宏对着漆黑的天空嘤啊的叫着。

“从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好不容易逃出来再世为人;想不到只是与这一世的母亲的眼睛相视了一下。眼前的母亲好似见到怪物似的,惊恐的双眸与惊天的喊叫声。”

“然后。自己被抛起天旋地转之后,一股惨烈的剧痛从身体传到意识中,随后陷入黑暗。等意识再次恢复时,温暖的感觉远离的自己,只余下钻心的疼痛和寒冷刺骨的空气与漆黑夜晚伴随着水流声。难道自己真的是怪物吗?连这一世的父母都要抛弃我。”

阵阵的冷风吹拂着端急的河面,使得在木盆里的刘宏不禁打了个寒颤,似乎连风儿都嘲笑着他。

“难道又要死了吗?不!绝不!不想再去那鬼地方了。那鬼地方只有一片的虚无寂静,没有光、声音、感觉,甚至自己的声音与身体都没有!只有不断持续走马灯般的记忆。好痛苦、好害怕。只有永恒的孤寂充斥在无尽的炼狱中,好不容易从那无尽的黑暗地狱中挣脱出来,绝对不能再去。我要活着!!!!”

“可是在这漆黑的夜晚,哪有人会来到河边更不用说救人,如果引来野兽那就必死无疑。况且自己刚出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又经过一番的折腾;现在虚弱无比如果连最后的力气都失去的话那等待自己将是死亡,还不如省些力气,等天明时再大声哭叫引起注意自然有人救我。”拥有前世智慧的刘宏冷静了下来,立即停止无用的婴儿声静静的等待时机。

时间如流水般,天色渐亮周围的森林如同活着一般,开始吵闹起来。

四周的鸟叫声、远处的鸡鸣声、狗叫声渐渐的多起来了。刘宏的心也随着远处的鸡鸣声、狗叫声活络起来:“这里有狗叫鸡鸣声说明附近一定有人家,自己只要等待他们的经过再大声哭叫,只要他们听到就能救我出去!”刘宏不由兴奋的想着。

天渐渐的嘹亮起来,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房屋上已有青烟冒起又缓缓的消散在空中。

这户人家的屋顶上面铺满黄色的稻秆,四周是黄泥制的墙壁已经脱落,东缺一块西落一块显得破烂不堪。

破烂的房屋内有一张褐色木制的床,上面躺着一名七八岁的男童,脸色苍白冒着冷汗,紧抱着斑斑污渍的棉被不断的叫喊道:“娘,我好冷、好难受。”

床边,一名体型壮硕皮肤黝黑大概三十来岁的男子神色焦急的踱来踱去口中喃喃:“该如何是好?!”

“没用的家伙!不要再走来走去的,消停一会吧。”满头凌乱白发的老妇人对着男子骂道。

“娘,我这不是担心娃儿吗?你看药都服用好几副了,娃儿热病一点儿都没好,反而越来越重了!”男子神情沮丧。

白发老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向放置箱子的角落走去。

一阵翻箱倒地之后,手中紧握着什么向着男子走去,然后放到男子手中说道:“我这有多年的积蓄,你拿着这些去找巫医,把巫医请来给娃儿看病!”

男子摊开手看到拇指头大小,泛着黑色光泽的银两,脸色大变道:“娘,这不是你的棺材钱吗?不行,我不能要!”似乎想把手中的钱还给白发老妇。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棺材本?你拿着这钱请巫医来这给娃儿看病,病好了这钱花的也值。我都快死的人了,死后在哪儿不是家啊!你这人嘴笨不懂奉承,我怕你得罪人家,你跟他娘一起去,我留下来照顾娃儿。”白发老妇用浑浊的眼瞳紧盯着他凄凉的吩咐道。

男子听闻老妇人这样的嘱咐,红了眼眶,咽呜道:“娘,我没用对不起您,老了都不能给您享福!”

“好了,赶快去找娃儿他娘与她一起去找巫医给娃儿看病。”白发老妇催促着男子。

“好的,娘。”男子应道,随即出屋。

“娃儿他娘,娃儿他娘,赶快与我一道找巫医给娃儿看病。”一出屋外的男子就对正弯腰收拾着东西,身穿黑色布衣满是补丁,体型瘦小的妇女嚷道。

“你哪来的钱啊?”妇女疑惑道。

“是娘。给我的。”男子有些吞吐。

“什么?这肯定是娘几十年准备的殇钱,我们不能拿这钱。”

“是娘交给我给娃儿看病的,不要啰嗦了,快跟我走。”说完男子一把拉住满脸不情愿的女子的手向着河边小游走去。

。。

阳光从云朵中照射大地,沉睡在黑暗中的大地像是被阳光吵醒似的开始闹腾起来。

木盆中的刘宏被阳光照到,心中不禁大喜,太阳出来有救了。不过,以现在我的体力,不太可能一直持续着哭叫,自己得好好的珍惜机会仔细聆听脚步声再大声呼叫。

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河的流水声、鸟叫声、鸡狗的叫声与远处野兽的吼叫声源源不断传入刘宏的耳中。

“果然,刚出生的小孩就是不一样,身体弱不禁风但五感灵敏,自己虽不知声源有多远但想必很是遥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先天之体吗?”刘宏边胡思乱想边细细聆听着。

“嗒嗒。。哒哒。。”忽然,仔细聆听的刘宏听到不一样的微小声音。

是脚步声,瞬间刘宏激动起来了,“等他们在稍稍近一些时,再大声哭泣一定能救自己出去的!”

“哒哒。嗒嗒。”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宏的心也随着声音越来越高昂。

“嗒嗒!哒哒!”脚步声已到附近。

“嘶!”深深的吸了口气。

“啊!啊!啊!。”惊人的哭声从他的口中发出。

从屋中出发的贫穷夫妻,以急快的速度前进,夫妻两人将要经过烂树干时,听到嘹亮的哭喊声不禁停下脚步。

妇女左右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来源,眼神一亮,看到被烂树干阻拦的木盆,声音来源是那木盆里传来的。

妇女扯了扯男子说道:“他爹,你看声音是从那木盆中传来的。”用手指着烂树干下的木盆。

男子一看的确从那传来的,不禁骂道:“那个缺德的父母做着种伤天害理的事。不行,我得去救这个婴儿不然在这荒郊野岭他会死的!”嘴上骂咧咧的向着河中去。

摹地,妇女伸手阻止男子,问道:“你要救他有没有想过救过之后呢?你能养活他吗?连自己生病娃儿的都还没救好,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能耐!”斜着眼睛,眼中充满讽刺。

瞧见妇女这样的讥讽男子怒气上涌,恼怒道:“你说什么!”伸手欲打妇女。

瞥见男子的举动,妇女反而比他更先一步的说道:“你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跟你这么多年,福都没享过苦到是有无尽!你要是敢救他,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言语中句句是妇女的威胁、控诉。

男子一听妇女的威胁整个人气得直发抖,然后似乎放弃一般转身越过烂树木往下游去。妇女连忙跟上去,夫妻俩人也没有再理会哭声越行越远,最后背影消失在水平线上。

听到不知用何言语争吵和脚步声越来越远,刘宏心中大为焦急,不断的加大哭声希望引起注意。

但是,脚步声反而越来越快。这一刻,刘宏心中明白他们只是见死不救。

似乎放弃一般哭喊声越来越小,刘宏的心也随着声音渐渐的往下沉。

明白经过一天的挣扎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从刚才的两人所表现出的见死不救。

他心中已觉察出,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前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高涨的心已被自身绝望所包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天空是那么的光明,而在木盆中的他被绝望的阴影所包围。

多么讽刺!拥有驱散黑暗能力的阳光,却无法驱散木盆世界中的阴影。

“我不服!我绝对不会被打败的就算被亲生父母抛弃被见死不救,我都不会屈服于你的,永远别想!”被心中绝望所包围的刘宏对着微亮的天空呐喊着。

“啊。啊。”

突兀地,原本不知何时经过河边的白发老人,听到叫声不禁停下脚步向着声源望去,老人颤颤巍巍的向着木盆走去,越过河水走到烂树干下。

瞧见木盆中被血迹破巾包裹的刘宏,不禁爱怜道:“那个狠心人,把刚出生的孩子放到木盆中自生自灭。”伸手抱起孩子。

抱起婴儿的老人看到婴儿拥有金色的右眼,惊讶道:“原来如此,金色眼睛是上游忌讳的事,可怜的孩子!”

一边慈爱的笑着一边用那干枯犹如树皮般的皱纹的脸蹭了蹭刘宏滑嫩小脸,慈祥的道:“跟我回孤儿院吧,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哥哥姐姐。”抱着婴儿的老人艰难的离开充满淤泥的河水向着远方前进。

这一天,刘宏从那绝望的木盆世界中挣脱出来,原本笼罩在恐惧阴影的他,被老人身上的神圣光芒驱散。

而那光芒,就是刘宏两世为人从未感受到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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