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
眼前一亮。转而一瞬即过。
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子拉开了西边的侧门,背影一下子消失在快速关闭上的门后。
李逸初赶忙追过去。
“我说你这小子啊,能不能稍微给我带一次惊喜啊?每次来找我都尽没什么好事,这样俗气的剧情好无聊哎!”
从侧门出来,就是比较少人的小街。李逸初一眼看去没找着穿白衣服的人影,倒是听到不远处有什么人半是抱怨半是打趣的声音。
“废话少说,找麻烦不是‘好兄弟’的‘标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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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初循着声音摸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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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头最长那根头发到脚上最短那根脚趾头都检查看看,到底身上哪部分能跟‘好兄弟’沾上边?根本就是‘损友’好不好。”边说着,停顿了好一阵,又说:“这次又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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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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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数了,整个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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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之间,他呆怔而立。
眼前有两名看去二十刚出头的男青年,一白一黑,白衣男子正端着钱包准备抓出一把钞票细数,黑衣男子则一手把钱包虏获,正要收入夹克衫胸口上的内兜里——是的,本该是如此完成的一系列动作,却因为李逸初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闯入,而定格在那两人双手交接的画面。
三人相视,静默地僵持了足足1秒。
映落在李逸初眼中的那两个高大的身影,年轻却甚不相同的面容:一个满是青春永驻的悠然乐天,另一个却似久经浮沉的沧海桑田;一个白的是一身衣裳,另一个白的是灰霾发丝。
那是染出来的发色吗?何以如此贴合他冷峻的倦容呢?
李逸初怔怔地看着他,实在连半分都不曾试想过,刚刚才在脑海里苏醒的、记忆中的孩童,竟会以这种情境出现。
明明应该是一张、刻印在内心深处稚嫩纯净的脸庞——
“啊!你不要误会!他不是抢劫!”突兀又夹杂几丝惊慌的白衣男子,连忙松开拿着钱包的手,将其推搡给黑衣青年。
“东浩哥、宛声哥。”李逸初轻轻启齿,试图用沉稳的语调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咦?”夏宛声一愣,转头看向身边的男青年:“熟人?”
对方将钱包收入怀中,掏出烟盒,倚在墙边上冷冷地说:“大概是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东浩哥哥’、‘东浩哥哥’叫个甜腻得要死的那个小鬼吧。你不是很喜欢他,也嚷着要让他叫你‘宛声哥哥’么。”
“噢!小逸初啊!”夏宛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连忙兴高采烈地迎上去,止不住地抚弄他的发:“听说你五年级的时候到国外念书了吧!我好想你!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我上小学时你还只有‘这么高’。”他在自己腰部还要往下的位置比划道。
“宛声哥当时也只有‘这么高’而已啊。”李逸初笑眯眯地也比了比高度。
“好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巧跟朋友们在你工作的店聚会——”他看了眼后面默默点燃香烟、将自己埋没在烟云中的男子,说道:“姐姐、和芷期姐都在。”
“真的啊,那我得去打个招呼才行,不能让女孩子给忘了,否则我多寂寞啊。”夏宛声似乎看出他游离的眼神有着什么深意,也悄悄侧眼瞥了下身后的人,转而笑着拍了拍逸初的肩:“我说呐,我这样溜出来,打工的钱又要给坏心眼的经理扣光啦!我就先回去工作咯,你有空要常来找我玩噢!”
“嗯!”
“还有那个……”擦身而过之间,他附在李逸初耳边小小声地备注:“说真的,他没有要抢钱,我们之间是有借有还的良性关系,希望你别把他想得太坏。”
李逸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