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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决定

云祁道长深深地盯着下方那片连绵群山,也是心乱如麻,思绪飞转却又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踩着流云,就这么呆呆得悬停在半空,怔怔看着下方山林中不时发生的恶事,这一看,便足看了有几日时间。

这几日来,他便看见那山中时不时的就会发生凶灵噬人,恶鬼缠身的事情,而那些凡人聚众拼斗,争凶斗狠的事更是随处可见,数不胜数!

云祁道人心中叹息,世人愚昧,只为了那凭空捏造出来的宝物,却要受这无妄之灾,真是可怜可叹!

而更令他惊奇气愤的是,就在昨日午夜时分,他还看见一头极寻常普通的山狗误入一处剧毒障气之中,发生诡异变异。

当时只见它浑身的血肉皮毛在眨眼间便是被障气化去大半,浑身鲜血淋漓,皮毛腐烂,真当不忍直视。

不多会,它便是血肉尽去,只露出体内的森森白骨。再细看之下,竟发现那空空的肚腔之内竟是什么也没有,想必也是之前被那剧毒障气化去了。

只这短短的几息之间,便足可见那剧毒障气腐蚀之力如何霸道!

而这畜生受此重伤,非但没有死去,却是在一翻嘶吼挣扎之后,在痛苦翻滚间竟是又生生长出第二个头来,那平常只及人小腿的身形也是随之拔高到了丈许有余。

只一盏的时间,这一条普通的山狗竟是被这剧毒障气弄成了这副人人见之色变的鬼物凶兽了!

可想而之那其他白虎黑熊之类的凶禽猛兽在变异之后,会变得多么可怕与难以收拾。

云祁道长立于云头,负手在后,满脸冷然,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只已经不知如何称呼的凶物。

只见它在生出第二只狗头之后,反而一改之前中毒时的萎靡样子,似是被什么东西刺激着,变得异常的兴奋不耐,在那处林中吼叫连连,狂吠不止,又到处乱窜,遇人则噬。

只是可怜那些普通人在这样的异种凶兽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一路上更是有妇女小孩惨遭其毒口,那场面实在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待到第二日正午时分,山中行人更是多了起来,那畜生趁机作乱,死在它口中的无辜之人便是有着十数人之多了。

再到下晚之时,这变异凶兽在林中胡乱冲撞一番后,怕是终于毒性爆发,在痛苦呜咽挣扎一番后,力尽气绝,这才倒地不起了。

附近那些险些丧命的人见此状况,非但没有因为侥幸捡回一条小命而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反而是一拥而上,不管是树枝棍棒,还是随手捡拾的路边石块,纷纷朝那已经气绝的凶兽上招呼上去,那样子,实比之前那暴走的双头恶兽还要凶狠了。

云祁道人看着山林中那惨不忍睹的画面,看着那已变成一坨烂肉的恶犬,还有那些挥舞着棍棒叫嚣的人群,事到如今,到底谁是谁非也已无从论断了,只是心头无端涌出一阵阵悔意与伤感。

他本一心求取功名,实是无意成仙,本以为从此以后便是如世人料想得那般长生不老,逍遥快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企料如今思前想后之下,实则自身已是处在进退两难的凶险境地了,上有天庭众仙虎视眈眈,欲除他而后快;而下这片葱郁群山本是他生活了多年之所,也是他有幸得道飞升之处,如今却是被糟蹋成这副模样!说是成仙之人断绝七情六欲,说是毫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想必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变成这如今这地狱般的场景,那也是于心不忍,断然是不能放手不管的。

云祁道人一脸苦涩,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难道这天地间竟是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了么?

他此时悲天悯人,感时伤怀,又想到自己身陷险境,或许命在旦夕,竟是忘了他如今也是大罗金仙之身,虽说资历尚浅,也并无那高强仙法神器,但即使是最寻常金仙之体又企是等闲,那蜕变之后庞大灵力加注自身,使得云祁道人早已脱胎换骨,再同理以自身修为引动天地之力的本事还是有的,莫要说要净化一方人间土地,即便是移山填海那也是覆手之间的事。

其实话说来也不怪他如此优柔寡断,举棋不定。他本就是一个山中孤苦老人,只知埋头读那教化死书,多年之后,也是心灰意冷,也不曾奢望能有多大抱负,只求平安度过余生也就算了,内心深处其实本就是个老实孱弱之人。

但是自从他成仙得道,一切事情都来得太过突然匆忙与莫名奇妙,从最开始偶入深山,孤苦半生,却无意中得到那无名之物;到后来天尊降临,收为转世弟子,得道成仙;又带他上得天庭,位列仙班,身居仙境……

与他人相比,云祁道人真当是眨眼前还是一个肉体凡胎,凡夫俗子,一晃眼,便是同那些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平起平坐了,甚至在那天庭也算得上是身居高位。

这前后的落差之巨大,身份转换之快速,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走马观花一般,让他目不睱接。

直至如今看到这山中景象,自己心神更是大受刺激,恍惚之间才失了主意。

而一念至此,这云祁道人也是豁然开朗,当时便是拿定主意,那便放手一试又如何。

“也好,自得道以来,尚还未动用过仙法神力,今日便来试试手段如何。这山中鬼物戾气与日俱增,长此以往,此处定是寸草不生,生灵涂炭。上天且有好生之德,更何况此事因我而起,也需因我而灭。”

说话之间,这云祁道人神情气势也是逐渐变了。

只见他之前还是一副茫然无助的老人样子,下一刻,已然是如一棵虬劲苍松一般直立于云端之上,周身气势也是节节攀升,道道灵光透体而出,围绕着自身,四处激射流窜。

云祁道人须发尽舞,宽大的道袍无风鼓动,衣袂碰撞之间,烈烈作响。

只见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缓缓立于身前,三指内扣,两指并指成诀,目光灼灼得盯着那下方一片山林。

这片刻之间,一想到自己作为一界上仙,能在此施展仙法神通,不正是这天下间世人梦寐以求的事么,而此时此刻自己却是做到了,当真是天可怜见。

原来想必即使一个孤苦老人,心底也还是有一丝豪情冲动的。

云祁道人手指微微颤抖之间,此刻心中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几次眨眼之后,这云祁道人周身气势已是暴涨至顶峰,只见他口中默念有词,唇齿翻动之间越来越快,身前拈成法诀的手也是高举过头顶。

与此同时,连云祁也是没有发现,他体内有一道乳白灵元此刻也是苏醒过来,不正是他多年前在这深山中得到的那无名之物么。

在云祁道人此时催动的仙力之下,那灵元似是极为兴奋,在他周身经脉与各处穴位之间飞速穿梭,留下点点白光,在这几息之间,便走过云祁道人周身经脉要道,竟是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更完成一次大周天循环了,而那云祁道人也是因此法力再度大涨,似有无穷无尽的浩瀚神力自体内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

而与此同时,远在那三十三重天的太清宫中,正在闭目炼丹的太上老君也是缓缓睁开双眼,那眼中似有宇宙星尘在缓缓环绕转动,极其神异……

“果真是那人的本命灵元么,看来当年老夫的感应并没有错,嘿嘿嘿……”

若是有人在此看见老君这副样子,定要大惊失色,谁又会想到,万法之尊功德无量的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竟会发出如此邪异鬼魅的笑声。

云祁道人正全力催动周身法力,自然是不知道远在九天之上,自己已经被一尊庞然大物盯上了,而那人更是度化自己成仙之人。

而想必知道,云祁道人此时也是停不下来了,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而终于到了某一刻,这天地之间,万物星尘似乎都是突然安静了一下!

“嗖…”

“嗖…”

“嗖…”

“嗖…”

“嗖…”

……

短暂的寂静过后,只听见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破风之声自那九天之上呼啸而来。

下一刻,便看见在那万里晴空之上,突兀的飞来有万千道刺眼光剑。

这些光剑穿越虚空,似是自那古老时空被召唤而来,此刻穿梭而来,刺破天幕,密密麻麻,布满了这片天际。

那一道道光剑剑身灵气激射吞吐不止,刺目不已,让人无法直视。

道道光剑浮沉不定,逐渐的以那空中云祁道人为阵眼,结成了层层玄妙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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