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亚诺瞪着眼睛站了起来,指着晴天病房的方向质问着秦野:“她好吗?!她现在还好吗?!我最烦你这种人!自己那点事儿都弄不清楚,对晴天好的人我告诉你,从这医院门口能排到咱学校去!你算哪根葱啊!晴天大老远的跑来,身边那一堆人她都不管了就为了找你,你呢?你除了惹她难受,你还干嘛了?!”
“呵,谁跟你说她是来找我的啊?你这哪国线报啊?”秦野把身子往后一靠,弹了弹手里的烟,他眼里全是戏谑,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痞子劲儿还有那放荡不羁的性子全都展露出来,他这会儿的潜台词是,你糊弄鬼啊?这恶劣的态度嘭的就杵断了亚诺的火线了。
窜起来一个大耳刮子就甩在他脸上,秦野被这突然的一下子打的半天不能回神儿。“你有良心没有?!你刚才那样子再给我弄出来你试试!”亚诺站在他跟前指着他鼻子叫嚣。
秦野转过头来看她,眼睛里有淡漠的黑色火焰:“陶亚诺,你别以为我不能和你动手,你别太过分了!”
“你可以打我啊,你最好打死我,然后再也没人会告诉你晴天这几年是怎么过的。”陶亚诺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夹着烟往嘴边送,她蔑视秦野。
秦野一听这话马上就软了:“你以前认识晴天?!你到底是谁啊?!”
亚诺把嘴里的烟头往地上吐,伸脚碾灭,她笑的轻蔑:“我还能是谁?我就是陶亚诺,你只要记住我是陶亚诺就得,你
就别寻思用你那些三脚猫功夫威胁我,你嫩了点,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晴天回来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你秦野,她爸没了,她在这边没一个认识的人,她在那边好吃好喝好生活,一群人围着她转,她不稀罕,那么多人劝她,不好使,后来还是来了,她一来,那边乱了套,戴欣然跟回来了,过两天陈清格也要来,你惹怒多少人知道么?欣然跟清格要知道晴天现在成了这样,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秦野只听见中间几句就再没心思听见别的了。她是为了自己回来的。晴天是为他才回来的。晴天竟然是为了他秦野回来的。当初他见了晴天,以为她就是把这当故乡,这边还有她的亲戚朋友她才回来。她没把他秦野忘个干净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但是现在陶亚诺告诉自己,没别人,她在这边儿谁也没有,她就是为了自己回来的。为了自己,她舍下那边建立起来的所有,家人,朋友,可能还有爱的人,她甚至不能确定秦野是不是还记得她这个人,就孤注一掷投奔过来。
过去那些画面突然呼呼啦啦的全都涌过来。言熙家对面那个蹲在角落没人管的孩子。被同学欺负却没人保护甚至都没人在乎的孩子。大雨天,自己背着那个孩子回家。黄昏里捧着她的小脸儿盖了章。夜路上那个约定跟分离。那些年自己的等待跟失落。老师办公室的那次重逢跟眼泪。他摸着自己的脸说,脸色这么不好呢?我不去了咱回吧。然后想起楼顶上的那一吻。扑通。
世界颠倒了。疯了,全都乱了套。秦野没法忽视了自己现在心里叫嚣膨胀的热气,那些庞大的暖流毫无预警的奔扑过来,然后把他的世界毫无保留的填满,温热的,感激的,心动的。
世界好像突然就陷入了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股巨大的暖流灌进他的身体变成了甘美的触痛,他全身都涌起无可抵抗的冲动。
他想抱抱晴天。想到想要流泪。
他想起晴天埋在自己肩窝里流的那些眼泪,他想起她在自己背上问他有没有跟女孩亲过,他想起她噼里啪啦的骂自己的脚伤,他想起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温度,她的味道,她的一切,其实自己都那么迷恋,不是么。以前从没想过的那些感情,被触发之后竟然可以这么庞大。晴天,你都可以为我做到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就是被你吸引了,我就是放不下了,我现在就是除了你脑袋里空空什么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