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一队匈奴衣着打扮的人在黎明时分悄悄地摸出了这个部落。
这些人就是司马虎一行,阳赤、邓高的伤情已无大碍,那对老夫妻帮助他们在部落里买了不少当地人经常穿的衣服,还买了两匹马,因为司马虎这个小队的战马在突围时,有的被匈奴人射死,有的负伤失踪,所以这两匹马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不过,再加上买的熟肉和干粮,他们身上的铜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他们继续前行。
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在一处满是冰雪的山坡前停住,发现了一个山洞,正是汪龙一行人到过的灵犀洞。
灵犀洞内还有一汪泉水,他们在此生火烧饭,休整一晚。
火堆烧得正旺,隐约看见石壁上有字,正是他们在渭河沿岸遭遇伏击之前商量好联系的标记,还有西行的方向标记。
“这里还有一枚铜钱,应该是我们的人带过来的!”邓高认真地说:“这里有咱们的人来过,他们也可能是从匈奴人的包围圈里突出来的!”
司马虎举着一个火把在山洞里仔细搜寻了半天说:“是张大人他们,还是其他小队的人,我说不准!”
“这儿是哪儿呀?”一个军士疑虑地说:“这里是西域的北道,还是南道呀?——司马虎队长,我们迷失方向了!”
“我们没有迷失方向!”司马虎蹲坐下来,招呼大家趁热吃些饼子和烤肉:“咱们跟着张大人走进西域,走的是北道——即便被匈奴人打散了,我也知道方向——这里是西域的南道!”
“那,大月氏国在哪个方向?”一个军士问。
“这个嘛——”司马虎一下子被军士问住了。
阳赤说:“咱们离开长安前,张大人就已经讲了,咱们出使西域,无论走南道,还是北道,都是奔着大月氏国的方向走——不管大月氏国有多远,我们只要继续往西走,就一定能到达大月氏,就一定能与张骞大人会合!”
阳赤的话极有道理,他的话让大家砰砰直跳的心静了下来。
司马虎是队长,他的言行举止最为重要。
“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天早起到山顶上,观察一下西行的地形,我们再决定怎么走!”
司马虎说着躺在一张破旧的毡毯上,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整装待发。
“我们朝着这个方向走!我们的使团在遭到匈奴人伏击之前,张大人讲,无论我们谁突出匈奴人的重围,就要继续西行,一定要找到大月氏国……我们就按着张大人说的办,向西方行进!”
司马虎说着,便与大家一起下了山。
单于庭,甘锐部落。
张骞被匈奴单于扣留,为了离间大月氏和乌孙国,单于又派使者到乌孙国游说,力劝乌孙国攻击大月氏,但乌孙国畏惧大月氏,不同意攻击大月氏。
消息传到大月氏国,大月氏畏惧匈奴单于的凶残,被迫西迁。大月氏人越过葱岭,灭了大夏国,算是安居下来。
在甘锐部落,张骞每天都是手执旌节,遥望东方。
张骞自幼熟读经书,特别是对战国时期的越王勾践的故事烂熟于胸。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最终打败吴王,而他张骞为啥不能十年卧薪尝胆最终到达大月氏呢?单于庭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杀机四伏。他张骞如果不见机行事,用吃喝玩乐麻痹单于和匈奴人,他随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了达到最终到达大月氏的目的,张骞忍辱负重,效仿越王勾践,一天天,一年年,他绞尽脑汁的与匈奴人斗智斗勇。
五年后。
长安五兄弟和欧阳葛带着十余名军士在西域的南道因多次迷失方向,多次与匈奴人的散兵游勇交锋,最后他们只带着五名军士来到了一座山前,其中两个军士是汪龙小队的,另外三个是欧阳葛小队的。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异常地炎热。
他们的衣着在五年前就换成了匈奴百姓的服装,但仔细辨别,中原人明显的特征却仍是瞒不过匈奴人的眼睛,所以,一路上他们多次与匈奴人发生冲突,虽然一次次化险为夷,其实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山是一座石头山,山上的树木比较稀疏。
已经走了大半天了,饥饿交加,汪龙命令大家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这里水源也不好找,只有石缝中流淌下来的雪水。张决子走过去用羊皮袋子提水,虽然水流不大,但只要耐心地等上一会儿,他们喝水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一路上,他们都是靠狩猎充饥,有时碰上了有野果子的地方,他们也大量地采摘,学着匈奴人的样子把野果子晒干,必要时便充当干粮。
汪龙小队的两名军士自告奋勇上山打猎。
这两个军士一个名叫苟远,一个名叫潘飞,除了一身武艺外,一路上还练就了不少狩猎的技巧。
看着苟远和潘飞分路上山,汪龙心里一阵难受,两名军士在中原都有富足的家,为报效国家,他们来到了西域。历尽艰险受尽磨难不说,对大汉的忠心,都是超乎常人的坚强。一路行军不说,他们每天还要分配不少体力狩猎,保证大家都能够活下去……
突然一阵锣响,意外发生了——苟远和潘飞被十几个匈奴人五花大绑押下山来。
长安五兄弟立即亮出兵器,准备迎敌。
“我们这次碰上的是土匪,大家多加小心!”
汪龙一边低声交代,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又有一队人马从山上冲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匈奴人,他一身黑绸衣打扮,身背一张硬弓,好像是一个匪首。匪首个子很矮,大头颅,高鼻深目,皮肤黝黑,他身穿短衣胡服。
“吁——”匪首猛然勒住马,马前蹄腾空,发出几声嘶鸣。
这是一匹纯白色的马,匪首座下的红鞍子下边挂有两串铜铃铛,马站住脚后,仍然发出一阵阵“叮当”的声音。
“来者可是汉人?”
匪首让手下人扎住阵脚,却不下马,直截了当地问。
“坏了,又让匈奴人给认出来了……”汪龙心想,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汉人的秉性,在匈奴人面前没有丢过人,而在这个匪首面前也不能丢大汉的人。
“是汉人,又该怎么样?”汪龙理直气壮地说。
“是汉人,就该杀——”匪首怒气冲冲地说:“如果你们愿意自尽,我绝不难为你们——”
“有门儿!”张决子对汪龙说:“大哥,这个匪首有些血性,我过去会一会他!”
“小心——”汪龙话未说完,张决子几个跨步到了匪首十余步前,被两个匈奴人的四把铜锤拦住。
张决子将刀入鞘,双手抱拳,冲着匪首说:“兄弟,我们虽是中原人,并不是来抢占您的地盘的!我们都是商人,只是路过此地,还请兄弟放了我的两个兄弟,让我们继续西行!”
“这个——”匪首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但他还是把牙一咬,说:“少罗嗦——反正是中原人,我都要杀的——”
张决子说:“兄弟,咱们一无冤,二无仇,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说起冤仇,却一下子把匪首惹恼了:“我就是与汉人有血海深仇,你就是不与我为敌,爷爷刀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完了,匪首与中原人有仇!他们人多势众,一场血拼即将开始了……”
汪龙与欧阳葛对望一眼,两个人心里都开始琢磨了。
“兄弟——”张决子面不改色,说话时仍然掷地有声:“兄弟,我们不知道您与中原人结下了什么冤仇,反正我们没有招惹过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仇人报仇啊!我们确实不想与大王为敌,我们……”
“……这个——”
匪首一时语噻,心也有些软了。
只听一声哨响,一个矮个子颧骨高小眼睛前额剔秃身穿胡服手使一把砍刀的匈奴人扑了上来。他是这群土匪的二把手,三十多岁,名叫西茨,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张决子刹那间拔出腰刀,“呯”地一声将西茨的砍刀挡开,三四个土匪蜂拥而上。
“住手——”匪首喝住众人:“先不着急杀他们,看这个中原人能说会道的,先问明白他们几个人的来历,我的刀下不死无名的中原人——”
众人暂且收起兵器,西茨对张决子怒目而视,脸上杀气腾腾。
张决子则收起腰刀,满脸微笑,但他的双眸中却透露出两股咄咄逼人的血光。
汪龙把剑收起,上前让张决子撤回到大树下,他双手抱拳说:“兄弟,我是带头人,咱们有话好说——”
“少啰嗦,快报上姓名!”西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汪龙再次抱拳说:“头领,我们都来自长安,我叫汪龙,来到西域已有五年之久——由于我们没有向导,几年来多次迷失方向,这才辗转万里来到这里!我们要到大月氏国做些生意,但却不知道大月氏国的方向……”
匪首说:“你们不在中原好好生活,跑到西域找什么大月氏,你们也太胆大了——”
“富贵在天,人各有志!”汪龙说:“我们汉人有汉人的性格,不找到大月氏,我们是不会返回长安的!”
“真有种——”匪首不知怎么了倒夸奖了一句。
西茨突然挥刀向汪龙砍来:“大王,别跟他废话了!”
汪龙轻轻扭身,便躲开了西茨凶狠的一刀。
“住手——”匪首向西茨大喝。西茨收住刀势,退向一边。
匪首对汪龙说:“看刚才你那一下,倒是个练家子!爷爷今天不仗着人多势众,咱们今天一对一单挑,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中原人能有多大能耐!”
“好!”汪龙说:“大王,能否将我们的人放了?”
“不行——”西茨向被五花大绑的苟远、潘飞挥了下大刀。
“放人——”匪首直截了当地喊。
苟远和潘飞被放回,李耗子连忙给二人松绑。
李耗子走上前来,说:“兄弟,我先出手,你们派人过来吧!”
西茨欲与李耗子比个高低,被匪首喝住。匪首选了一个五大三粗手使一对双刀的手下与李耗子对垒。
两个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李耗子将对手的双刀挑落,退回到大树下。
匪首面有惊色,说:“这一场,算你们赢——再战!”
说着,西茨手舞大刀冲到阵前。
张决子拔出腰刀,迎上西茨。
这两个人旗鼓相当,直杀得天昏地暗,仍是平手。张决子手下多次留情,可西茨刀刀逼命,一点儿也不懂礼节,有一刀要不是张决子眼疾手快,脑袋早就搬了家。两个人歇息片刻,继续恶战。
又战了半个时辰,西茨的刀被张决子一脚踢飞,张决子也就此收手。
没想到,张决子毫无防备之际,捡起刀的西茨突然暗下黑手,一刀向张决子的后背砍来。
“无耻!”汪龙摇身一晃,来到张决子背后,单手夺下西茨的大刀。
匪首也让西茨住手,命他退回阵中。
汪龙说:“兄弟,我们的人手下刀刀留情,可你的手下却刀刀致命!我们确实不愿意与您为敌,还是让我们走吧!”
匪首说:“赢了两阵,算你们能耐!不过,你不想听一听我见汉人就杀的缘故吗?”
“这个嘛——我倒想听一听!”汪龙笑着说。
“好——”一声大喝,匪首跃下白马,身子一晃,便站在了汪龙身前。
匪首说:“拔剑吧!咱两个先过几招!——你如果胜了我,我便把见汉人就杀的缘故讲给你!”
“好!”汪龙说:“兄弟使什么兵器?”
“我从来不使兵器,我愿意用手会一会你的剑术!”匪首说。
汪龙掷剑于地,“我也用手——兄弟可否报上名来?”
“胜了我,再报我的名字!来吧!我出手了——”
匪首下身一蹲,突然腾空而起,双掌飞舞,两股势大力沉的劲道向汪龙压来。
“大哥,千万小心!这个匈奴人掌法怪异,小心——”
赵淤、赵泥哥儿俩惊呼。
汪龙内力充沛,多年来精心研练的梅花掌,与匪首交起手来,半天占不到便宜,但也不处下风。
匪首使的是一套三十六路大漠双禽掌,师出月牙门,又有自己的独创,所以才自挑大梁,一年前拉起一支队伍,占山为王。但他虽与汉人有深仇大恨,但却是一个刀子口豆腐心的人,有几次高招使出,他却对汪龙手下留了情。
汪龙心地善良,虽遇强敌,也是点到为止,没有伤害匪首的意思。
西茨看出了匪首手软,一阵阵吆喝:“首领,杀了他!杀了他!”
“首领,杀了他!”
“首领,杀了他!”……
众土匪也紧跟着一阵阵吆喝,喊杀声此起彼伏。
又大战了半个时辰,匪首开始气喘吁吁。
汪龙则越战越勇,一双梅花掌使得刚劲有力,脚下也是呼呼生风,土匪们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停止了吆喝。
这边,张决子、李耗子等人也看得两眼发直。他们不仅为汪龙的武技拍手叫好,也同时为匪首出色的怪异的掌法而鼓掌。
“不打了!”
匪首一个趔趄站住,喘着粗气,停了手。
汪龙趁机收势,冲着匪首一揖:“兄弟下留情,汪龙终生不忘!”
西茨急忙跑过来,把一个羊皮水袋递给匪首。
匪首走到汪龙身前,把水袋递给汪龙:“壮士,今天这一仗,咱俩谁也没有赢……”
汪龙举袋喝水。
西茨冲上前抢夺水袋。
匪首身影一晃,手里多了根蛇皮软鞭,“叭”地一声,软鞭抽在西茨的手腕上。
西茨狼狈地蹲在地上。
“壮士——”匪首对汪龙说:“今天我们不再动手,你不是想知道我逢汉人必杀的缘故吗?——你们如果不害怕我设计陷害你们,就跟我上山寨一叙如何?”
“这个——”
张决子、李耗子与赵淤、赵泥都相互对望,他们不知道该不该上山。
“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诡计吗?”汪龙说:“首领,就依你,我们跟你上山!”
傍晚,山寨里灯火通明。
匪首大摆酒席,为他最佩服的敌手汪龙一行接风。
“我叫沙驹,我还有一个哥哥,五年前被单于强行征走,不久便战死在与汉人的一次对决中……丧子之痛,我的父母在三年前都抑郁而终……我从月牙门学艺归来,知道了哥哥战死的消息,葬了父母亲,便拉起了这支队伍……哥哥死于与汉人的决战中,父母亲又因思念哥哥而死,所以,我发誓,只要见到汉人,就杀……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汉人中,还有你们这些善良的人……”
沙驹说着,已是满脸泪水。
汪龙说:“沙驹兄弟,你距离边塞遥远,你有所不知,匈奴人与汉人每次发生的战争,都是单于发动的,战争中像你哥哥这样的匈奴人和汉人不知道有多少人马革裹尸,甚至暴尸荒野……我们虽然来自于中原,但是却是来西域传播礼仪的。我们开始过来的一百多人,在渭河和咸河沿岸多次被匈奴人布下重围,我们这几个人是侥幸从死亡谷里逃出来的……五年多了,那些兄弟们也不知是死是活,至今联络不上……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到达大月氏国,到那里也许可以见到带我们出使西域的首领张骞卫尉……”
“哦……”沙驹如梦方醒。
汪龙说:“我们汉人从来没有想到与匈奴人为敌,但单于做的却是凶残成性的事情。发动战争,受害的都是我们这样的百姓……”
“来!大家干一碗!”沙驹拭去泪水:“今天是个吉日,为我们能够相互理解干一碗!”
众人双手举铁碗,一饮而尽。
沙驹对汪龙说:“我愿与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你看怎样?”
“好呀!”汪龙很高兴地举起铁碗。
“不行——”西茨起身说:“汪龙,你们都是汉人,与我匈奴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首领饶你们不死,让你们西去,已经是破例了!”
“放肆——”沙驹说:“我是这个山寨中的头领,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我沙驹决定的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的!”
西茨把铁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冲冲离去。
“这——”汪龙不知该讲什么才好。
沙驹说:“大哥,放心饮酒好了!我们的人在大漠里都野惯了,发生争执是常有之事——但我们山寨自有山寨的规矩,谁违反了哪一条,都是按规矩行事——西茨大哥是山寨里的二把手,与你们之间没有来往,又加上我记恨汉人,所以他的行为有些出格,但是他这样做,也是为我好……”
“好,好!”汪龙说:“兄弟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愿意与你结为异姓兄弟!”
沙驹对汪龙说:“我只敬天敬地,敬我父母亲,咱们俩就在这个案前结拜吧——”
汪龙说:“沙驹兄弟,你们匈奴人都是与我们汉人为敌,此次结拜,你还是慎重为好。”
“汪大侠,我沙驹虽是匈奴人,可我和我的父辈早就敬仰中原的文明礼仪,由此,我才愿意与大哥结拜!”沙驹认真地说。
汪龙说:“兄弟乃西域侠士也!”
然后,汪龙与沙驹八拜之交。
宴席撤后,天已至深夜。
把欧阳葛、张决子、李耗子、赵淤、赵泥等人安顿好,沙驹又把汪龙叫到大厅,一个小姑娘倒上奶茶后,也离开了客厅。
“大哥,这么晚邀你商谈,我有一件大事,与您相商!”沙驹说。
汪龙双手一揖:“——兄弟请讲!”
“大哥,离这儿不远,就是几百里没有人烟的沙漠。穿过沙漠,就是一个名叫‘于阗’的国家,这个国家出产玉石,单于也多次让于阗国的国王进贡玉品……一年半前,我跟着同在月牙门学艺的师兄锐硕曾经到过于阗国,在一座山上,我无意间发现了一块一百多斤重的黄玉石。这块玉石非常奇怪,我发现它时,是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长尾巴大鸟把我指引过去的。我把玉石弄走后,那条青龙和那只大鸟就在天空对舞,之后便不见了踪迹……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师兄锐硕,没有想到,他竟然丧尽天良把我打下山崖,独吞了这块宝石……我命不该绝,被一个上山采药的年过六旬的心慈老人救了性命,伤好后我即返回到这个山寨,招兵买马,决定侍机去于阗国找我的师兄报仇,并找回那块宝石……”
沙驹说起这件事,让汪龙也感到诧异。
汪龙问:“沙驹兄弟,黄玉石不过是块石头,你的师兄却把你置于死地,这块石头到底有多宝贵?”
“唉!原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一块宝石。在于阗国的时候,我离开山寨想采点蘑菇,天天跟师兄吃肉和啃炊饼,也换换口味儿——刚采了一会儿蘑菇,我就发现了那只大鸟,它飞的很慢,我好奇地跟着它到了一个山沟里,大鸟却突然远飞而去……山沟里有一条河,河水很深。我顺着河岸又采起了蘑菇。大半天时间没有采到蘑菇,在一个浅滩处停住了脚,有一块颜色发黄的大石头引起了我的注意——石头看上去有一百多斤重,遍体发黄,用手一摸,非常光滑。阳光很强,从外体可以模糊的看见石头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就在此时,先后有五、六拨山民从石头前走过,但这些人只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对石头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看来,这些人就在附近住,他们似乎见惯了这块石头……我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经不住大石头的诱惑,决定把它带回山寨去……但我搬起来很费劲,我喊来了三个山民,给他们一些铜钱,让他们帮我把石头搬运到了山寨外的一个山坡上,藏了起来。——后来,我被师兄锐硕打下山崖后,心慈老人救了我的命,我把这块石头的事情讲给了心慈老人。心慈老人显得很惊喜,他说,这样的石头千年不遇一次,它是深藏在高山石壁之内的宝贝,经过多年的风雨雷电和大自然的自然风化,终有一天高山石壁因为大自然的因素而坍塌崩裂,最后这个宝贝落入河流之中,再经过多年的冲洗摩擦和日晒雨淋,最终成为一种可以称得上稀世珍宝的黄玉石,附近的山民没有眼力,只是把它当做一块石头而已。”
“沙驹兄弟,原来是这样——你小子很有福气,发现了这块宝石,只可惜,被你黑心的师兄夺去……”汪龙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几年前,我们曾经梦见过大漠的天空有青龙和你说的这只大鸟一样的鸟儿对舞——我们几个人也是顺着这种梦幻尾随而来的!真想不到,大漠里还有这样的怪事——对了,兄弟,那个大鸟是一种名叫‘朱雀’的鸟类,能与青龙对舞,是吉祥之兆……”
“哦,朱雀——”沙驹说:“大哥如果与我联手,击败锐硕,夺回宝石,我愿意帮助大哥前往大月氏,找到你们的头领张骞卫尉……”
“头破血流,大哥愿意与兄弟联手夺回宝石!”汪龙的话掷地有声。
“啊——寨主,快看——”
那个倒奶茶的姑娘惊呼。
沙驹与汪龙走出大门,往空中望去。
天空中红云朵朵,夜如白昼。
青龙与一只朱雀正在红云中翩翩起舞……
汪龙等人正在诧异之时,沙驹呵呵笑了,说:“这是大漠上经常出现的蜃景,看着是真的,其实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