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
“吃午饭。”
“不回公司吃？”
“回公司怎么盯人？”
“……”
“良心痛了？”苏依晨刚打算说出去，硝尘的一句话怼得她哑口无言。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内心退格退格退格。
“你在哪里？”
“你猜。”
“手机不要关机。”
“？”
好吧，不关就不关，不信你能通过定位找到我。
依晨心虚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一切似乎没有异象。
一个眼熟的西装男人经过瓷砖路……
依晨愣了一下。
“硝总，我看见了！”
依晨朝快餐店的门快步走过去。男人转过一个路口，依晨小跑到拐角一转弯，发现西装男人正站在站牌旁盯着她。
依晨吓得想叫出声，但还是忍住了。她的背后冷汗直流，身体的肌肉好像都要绷在一块。
公交车缓缓停下，依晨清楚地听到“呲”的一声燃油熄火。这附近看不到出租车，依晨快步跑到公交车上，交了钱，坐在后排。她的视线不断扫荡四周，最终定位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因为公交车的收费员都喜欢坐在门口，所以乘客坐在副驾驶也不足为奇。那个人，正坐在座位上，头部微侧，似乎正盯着这里看。
绿皮公交车一抖一抖地开着，她想拿手机给硝尘打电话，但她动都不敢动。依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下一站，到了。
一堆人拥挤着下车，依晨看不清楚副驾驶位是否还有人，等那些人都下去了，她才呼了一口气。可是同时，她又很害怕。因为车上只剩下8名顾客，她在那个人的视线里就特别明显了。
下车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走进来，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
“那个背影好眼熟啊，是硝总吗？”
虽然空调把车里的温度吹得很低，依晨却没有丝毫倦意。她跟着坐了四站，车上的顾客就剩下三个人了。车慢慢开进老城区，副驾驶上的男人突然动了起来。
“他是要下车吗？”
男人对司机说了几句，司机点点头，把车开到一块空地上，打开车门。
男人提着一个手提箱，下车了。
门口位置上的大衣男人，向后面看了一眼，撞上她的目光。硝尘站起来，跟在男人身后。依晨也站起来，下车。
男人在胡同里绕来绕去，步子走得很快。
硝尘也走得很快，但是他的脚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男人转过路角，他的手提箱撞了一下土砖，那面土砖墙上有很多涂鸦。
硝尘看了一眼涂鸦，愣了一下，转头对依晨说：“你从右边绕过去。”
依晨马上转身跑动起来，地上有一根木棍，她就捡起木棍往前冲。刚刚男人带他们饶了很长一段路，其实是在原地转圈。依晨已经摸透了这一块了。
她跑到男人前面，拦在胡同的出口前。
男人回头，一个黑色大衣站在身后。
硝尘抓住他的衣领：“你们为什么杀了朱源？”
“我们？哈哈哈哈……我只是跟那个人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哈哈哈哈……”
硝尘一拳把他击倒在地，男人转过身，嘴角一块淤青。他好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慢慢爬向墙角，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硝尘站到他前面，“我不会把你交给法律的。我在这里就要杀掉你。”
男人突然从身后拿出一瓶喷雾剂，红色瞬间浸染了空气。硝尘忽然全身松软，跪在地上。
依晨看见他脸上的经络是如此地显眼。他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接下来就是你了，小姑娘。”
……
那个涂鸦是……
“苏依晨？苏依晨！”
“啊别叫了让我睡会啊。”
“我睡不着，陪我聊天。”
“你以为你还傲娇少爷啊我天——都什么年纪了……哎等等！”
苏依晨猛地跳了一下，硝尘被她压得往后倒。
“……我怎么被绑着啊！”
“苏依晨，你把我闷得很难受，快给我滚上去。”
“哦哦哦对不起。”
“话说这是哪啊？”依晨问。
四周一片漆黑，但她能看到一点反射在钢管上面的月光，看样子还不是深夜。
“废弃的工厂，或者即将拆迁的大楼。”
“你怎么知道的？”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原来你也有幽默细胞啊，硝总。可是你知道吗？电视剧里还说，一旦被绑到废弃的工厂，或者即将拆迁的大楼，恐怖分子就一定会撕票，或者在我们身边安一些定时炸弹什么的。”
“呵呵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
“亏你还笑得出来。”
“你笑了我才想笑啊。”
“苏依晨。”
“嗯？”
“你以前有没有感觉到孤独？”
“怎么突然问这个……唯一的朋友离开后，这种感觉很浓烈，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在角落里一个人偷偷哭过吗？”
“小时候就有。”
“为什么？”
“不告诉你！”
“那……”
“等一下！你已经问了我两个问题了，我也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为什么看到那些涂鸦的时候，愣住了？”
“那些涂鸦跟你有关系？”
“是我小时候画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本能地感觉那些东西好像见过吧。”
“你小时候也住在老城区？”
“我从来没来过。”
“好吧，你要问什么？”
硝尘沉默了一会儿，问：“苏依晨，你害怕吗？”
“你是不是在想我会说‘我好怕怕哦’？哼！我才不会呢！”
“我很困，我要睡了。”
……
“呜哇哇哇哇哇哇……我是不是就快死了啊？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抛尸野外啊呜呜呜呜……”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早上就把你们运走，在这之前给我安分点！”
“你们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依晨的一句话就像投进水潭的石头，对方再没有回话。
“可能是从海上到非洲。”硝尘说。
“你没睡着啊。”
“你太吵了。”
“……”
“硝总，你快想办法吧。他们明早就把我们运走……”
“先睡觉。”
“明天我们可能就没命了啊喂总裁大爷！”
……
……
“好吧我也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