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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云倦的状况

参差不齐的木桩将红婆婆的木屋围了一圈,形成个小院子,并且栏杆外围还洒有功效类似雄黄的东西。屋子底下用粗壮的大树树干作为支撑,悬空大约半米。森林里尤为潮湿,蚊虫肆虐,洒“药”目的是驱虫,而屋子悬空,则是有一点防止潮湿的意味。

红婆婆推开栏杆的门,她先是看了眼院里自己幸苦移植栽培的一些草药,发现一切原封不动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即使人的劣根性都隐藏在骨子里,保不准谁下一刻就会干出什么坏事,但我们还要知道“习惯”对于人的行为来说就像磁铁与金属,磁力越大,影响也越大。而“环境、风气”就像孕育磁铁的大自然,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个道理。

蔷薇国的人向来霸道,却少有贪财的念头。

“阿福,先去歇着吧。”红婆婆说完就往屋子走去,阿福则垂着脑袋爬到自己在院里的小窝中,呜呜两声闭眼休息。

红婆婆抱着林云倦和另一个婴儿,顺着自己亲手做的木楼梯往上走,然后侧着身子把门推开,到了屋子里先把林云倦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摆满草药的桌子上,又将另一个婴儿放到自个睡的床铺上,随后将火把放到铁炉里,忙活一番,可算是把火烧了起来。她这才长长叹了口气,一脸凝重地望着林云倦。

“徵(zhi第三声)阶的人随手一掌,也是苦了这孩子咯。”红婆婆感慨一阵,也知道她不能耽误太多时间,当下用抓起林云倦的手,沉默不语。

中医有一指定三关的说法,此时红婆婆则是用这个星球上相似的切脉本领,来探查林云倦的状况。红婆婆作为用毒高手,在医学方面也有两手。

当红婆婆松开林云倦的手时,皱巴巴的脸也舒缓了些许。情况还能由她掌控,便不算太糟糕。她轻轻抱起林云倦,找来两块干净的白布分别将两个婴儿裹好,然后又匆匆跑去烧热水,同时又跑去院中用火堆烧起药来。

给林云倦喂了药,又给两个婴儿都洗漱完毕,天已经微亮了。红婆婆长长呼了一口气,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林云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他在一片热泉里不断下沉,水面上传来什么呼喊的声音,只是他听不清楚。很快他就沉到了泉的底部,背靠着大地母亲,遥远的呼喊也渐渐远去。但慢慢他还是分辨出来了,那些声音里有他认识的人的,也有许多不认识的,就当他努力回想都是谁在喊,喊的都是什么的时候,热泉的水瞬间变成了一片猩红,血色包围了他,淹没了他,咽入口中的也是腥而甜蜜的血水,但他没有恐惧,因为他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只是在这个除了血再无他物的世界里难免会寂寞,慢慢地,他的心也沉寂了下去。

就当他以为这一切要这样结束的时候,有一个清晰无比在耳边响起。

“云倦!”那是他最熟悉的人的声音。

一瞬间,林云倦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没有看到那个人,只看到了木制的天花板。传到耳里的也不是谁的声音,而是一个婴儿的哭声。这让他收起了思绪,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哭声从林云倦的身旁发出,他转过脸去,发现另一个婴儿也巴巴地望着他,呜呜地哭着,眼泪鼻涕不要钱地往外流。

婴儿哭要么是看不到妈妈,要么是饿了(应该……)。林云倦想了想,不管是哪个原因,他觉得也有必要让对方停下来。

经过一晚的时间他对身体的掌控显然上升了一个档次,林云倦的视线绕过另一个婴儿,便看到了趴在桌上的红婆婆。于是他也扯着嗓子哇地大叫起来,甚至比另一个婴儿更大声,也使得对方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林云倦,连哭也忘了。

魔音绕耳终于让沉睡的老人从梦中惊醒,当然被人吵醒心情肯定不美。红婆婆望了望窗外,虽然周围树影婆娑,但可以看出是一个大晴天,这才没有一把年纪了还骂人。

住在简陋的木屋里的红婆婆自然不喜欢下雨天。

没了拐杖的红婆婆走得反而快了一点,她来到床边,林云倦便哭得小声了一点,但另一个婴儿像是回过神来,重新哭了起来。

“挺精神嘛……”红婆婆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小宝贝,俨然一个打量自己藏品的收藏家一般。“哭,使劲哭。”

红婆婆说的话林云倦一句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肚子小声地咕噜地响了起来。

原来自己还真的饿了……林云倦在心里嘀咕着。

而也不知道红婆婆耳朵尖还是怎么,她醒悟起来该做点吃的了,于是对着两个婴儿笑了笑,道:“哭大声点才有吃的!”然后还伸出手逗弄一下没什么眼泪鼻涕的的林云倦,使得后者几乎忍不住要咬人。

恶趣味总算得到了满足,即使是自娱自乐,红婆婆也满心欢喜地走下了木楼梯,去挑选能给婴儿吃的东西。

阿福经过一晚的休息,也精神了不少,摇头晃脑地紧紧跟在红婆婆身边。对它来说,徵阶的人也只是“打不过”而已,挨几下不算什么大问题。

待得红婆婆出了木屋,林云倦总算是找到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伸出小手就要去扒另一个婴儿的白布,想着“一探究竟”,本以为一个孩子总不会明白他在干什么。却不知另一个婴儿看到他的举动,哭地更起劲了,一只小手也不停拍着林云倦,试图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

原本林云倦就没能好好控制身体,掌握“抓”这个技巧,对方又打他,受有内伤的林云倦吃痛只好作罢。但还是忿忿地冲着身旁的婴儿大声地哇,吓得对方哭得更起劲了。

院中的红婆婆回头望了眼木屋,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摇摇头煮起吃的,想了想,又对趴在一旁的阿福说道:“这两个娃儿都不错。”

阿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红婆婆又继续说:“只是其中一个本来经脉强韧,却被蔷薇国的人生生毁了大半资质。这要想养好啊,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咯。”

听到银子,阿福顿时张开嘴嗷呜一声。乐得红婆婆又笑了起来。

她没有想是谁将两个孩子丢弃在这森林里,也没有想两个孩子到底是哪国的人,因为她也没有什么国籍。只是大冷的天,专程将两个好端端的孩子遗弃在荒无人烟的森林,别说信物,连襁褓都没有,对方显然没给两个光溜溜的孩子留下生路。却不想被阿福发现了,随后被红婆婆“收入囊中”。

红婆婆不通星相学,但也意识到星相有异,故而对收养两个孩子没有什么抗拒心理。只能说,这是林云倦与另一个婴儿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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