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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算计

王婷见清理差不多了,本想说我们走吧,可是却见袁锋又毛腰,在地上拾起了一些泥土来,这让她越发疑惑了。于是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拿着泥土的袁锋思量着,认真的说道:“你太惹眼了,必须弄得脏些。”说着抓着泥土就要往小王婷脸上涂。

小王婷见状,忙有些厌恶的说道:“太脏了,我不要。”说着来回摆头,不断的躲避着袁锋那只拿着泥巴的手。

袁锋见王婷不肯,不由认真的说道:“你是想让人追着跑,还是安安全全的回家呢。”听到这话,小王婷沉默了,就在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袁锋已经将泥土,涂抹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抹立时让小王婷一惊,只听她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干什么?脏死了。”

袁锋听到王婷的问话,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涂抹着说道:“帮你化妆呀,省的让坏人惦记着。”

“你就那么肯定,坏人惦记的不是你吗?”小王婷摸了摸脸上的泥巴,有些不高兴的嘟嘴说道。

袁锋很是自信的说道:“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来呢,他们不惦记你,还会惦记我呀。”

小王婷听到袁锋这么说,心里立时一喜,脸上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是一想到被坏人惦记着,心中又是一忧。脸上原本绽放的笑容,立时又收拢了,却是挂上了一抹愁容。

袁锋见状,慌忙安慰道:“放心好了,我画的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小王婷摸了摸脸上的泥巴,这才展颜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过她摸完脸上泥巴的手,却是沾了不少的泥巴。这让小王婷有些厌恶,刚要清理一下,却是被袁锋给制止了……

看着王婷不解的眼神,袁锋解释道:“你的脸那么脏,若是手很干净,会让人怀疑的。”小王婷听了袁锋的话,心觉有道理,只得不甘的看了一下手上沾着的泥巴,就这么任由它去了。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不足一里远,路旁的灌木丛,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枝叶的晃动摩擦,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终于在灌木被分开后,一个人从中挤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只听这人一边走,一边还不听的抱怨咒骂着:“到手的鸭子,让它给飞了,不要再让我遇到他们,不然一定要让他们好看。”就在他一边嘀咕,一边沿着这条路往回走的时候。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当时谁呢,这不是狗剩兄弟吗,怎么又赌输了?”

狗剩闻言回头望去,见是经常放高利贷的铁蛋,便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铁蛋闻言并不恼,很是仗义的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兄弟没钱了,我这不是给兄弟送来了吗。”说着从袖袍中摸出了十两银子,故意在狗剩眼前晃了晃。

狗剩见到银子眼前立时一亮,随即又想到了刚刚那件憋屈至极的事,不由懊恼的说道:“你铁蛋少跟我来这套,我才上你的当呢。”

铁蛋一听,不由诱惑道:“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你狗剩就不想要吗,有了它,你还可以拿着它去翻本。”说着又故意将银子往狗剩眼前递了递。

看着银子双眼放光的狗剩,看着近在咫尺的银子,几度想要伸手,却又收回去了。挣扎了好一阵子,这才咬牙说道:“少来这套,我狗剩就是再缺银子,也不会跟你伸手。”说着一把推开铁蛋的手,就要往镇子里走。

铁蛋见这事要黄,忙好言说道:“兄弟别忙着走呀,这钱我借别人要利息,借你就免了。”

狗剩一听,原本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只见他双眼放光,将信将疑的扭头看着铁蛋说道:“此话当真?”

铁蛋见状,心觉游戏,便笑着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兄弟你呀。”

狗剩一听,立时兴奋的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借兄弟的钱来应急,等我有了钱一定如数奉还。”说着伸手就去抓铁蛋手里那十两银子。

铁蛋立时计上心来,忙将手一收,让狗剩抓了个空,这才笑着说道:“兄弟莫急,这钱借给你可以,但也总要有个期限吧。”

“这……”狗剩听到这话犹豫了,“自然应该有个期限,只是这期限若是短了,恐怕我是难以患上的。”

铁蛋看出了狗剩的顾虑,忙给狗剩吃了颗定心丸说道:“半年为期怎么样?”

狗剩闻言立时一喜,生怕铁蛋反悔,忙应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一把抓了铁蛋手里的银子,就往怀里揣。

这次铁蛋并没有避开,而是任由狗剩将银子抢了去,看着喜不自胜的狗剩,铁蛋意味深长的说道:“一年的期限,若是兄弟还不上,那就用你家那套老屋抵了这银两,你看如何?”

狗剩听到这话,就这么依旧是往怀里揣银子的动作,但却是僵在了原地,脸色更是阴晴不定的变换着。心道:“半年,半年的时间,区区十两银子,我狗剩一定可以还得上的。只是这祖屋,这祖屋可是祖上的基业……”

铁蛋见状,忙蛊惑到:“放心吧,就权当是抵押,等你有了钱,还可以赎回去。”

听到这话,狗剩心里立时就是一阵激动,不由双眼放光,看着铁蛋兴奋的说道:“此话当真?”

铁蛋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是真的。”说着从怀了取了文房四宝,对狗剩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你我就立个字据吧。”

揣好银子的狗剩,看到铁蛋从怀里取出了文房四宝,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膈应,但事已至此,他又不舍得将怀中,还未捂热的十两银子还了。咬咬牙,把心一横,目光坚定的与铁蛋立了字据,并且一式两份,人手一份。立了字据的狗剩,反感的看了铁蛋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去了。

而得了便宜的铁蛋,还不忘好心叮嘱道:“兄弟,玩的开心些,不够我这里还有。”这话差点没气的狗剩指着他的鼻子,跳着脚骂娘。

最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狗剩,还是忍住了骂娘的冲动,急匆匆的离开了。而在他心里,依旧打着王婷袁锋的主意,心道:“等老子抓了那两个小的,将他们卖了,还怕还不上你这十两银子。”

铁蛋看着犹如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狗剩,得意的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那张字据,随即满脸笑意的揣紧怀里,哼着小调离开了。

小王婷跟袁锋走了大半天的路,终于来到了见到了云霞镇的影子。也不是因为两个人赶路慢,主要还是这山路崎岖难行。这样的山路,无疑对两个孩子是一种考验。

当他们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两个孩子是又饿又累。反倒是王婷,再见到镇子的瞬间,立时就兴奋了起来,她甚至觉得这一路上的苦与累,真的算不得什么。因为她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更让她看到了希望,仿佛自己的家,已经近在咫尺。

只见王婷蹦跳着,对身旁的袁锋兴奋的说道:“袁锋哥哥,我很快就能回家了,就能见到我的父母了。”

看着激动兴奋的王婷,袁锋心里有些难受,他只是对着王婷笑了一下。毕竟王婷还有父母,而他呢,母亲故去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了。自己的至于父亲,也早已背井离乡多年,多年来更是音信全无,是死是活更是无从知晓。

如今看到小王婷这般兴奋,心中是既为她能找到自己的家人而高兴,又为自己的不幸而感到悲伤。心中不由得,竟隐隐羡慕起了王婷来。

然而袁锋的情绪波动,并没有被沉浸在激动与兴奋当中的王婷觉察到。

满脸兴奋的小王婷,高兴的拉着有些闷闷不乐的袁锋说道:“袁锋哥哥,走,我们快点去镇上吧。”说着也不管袁锋答没答应,就拽着袁锋向镇子里走。

原本有些闷闷不乐的袁锋,不想扫了小王婷的兴致,索性任由她拉着,向镇子里走。许是被小王婷的高兴感染了,渐渐的袁锋沉郁的情绪,也变得舒畅开朗了起来,索性陪着王婷向着镇子跑了过去。

镇口进进出出的行人,看到向镇子跑去的两个小乞丐,神情中,多少都带了些许反感厌恶的情绪。

很爱干净的人,还没闻到小乞丐身上透出的,那股子熏人的霉臭味,却是早已掩了口鼻,满脸厌恶的远远的绕开了。

还有些眼中透着轻蔑,骄傲自大的行人,更是对两个孩子大加斥责。那架势,就差没上前,对两个孩子踹上几脚了。

而早已习以为常的袁锋,还没感到什么,倒是小王婷,心中害怕极了,不由紧紧的拽住了袁锋的衣角,紧张的四下张望。好像生怕一不留神,便会惹到这些绝非善类的行人一般。

袁锋见状,慌忙拉住小王婷,将她护在身后,紧紧的贴着路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向着云霞镇走了过去。

有的行人,鄙视的很啐了一口,忙自己的去了,有的见两个小乞丐很本分,微微诺诺的,觉得倍有面子。心中很是得意,也就不再对王婷跟袁锋施威,志得意满的走了。

还有的在见到两个小乞丐时,嘴里就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直至王婷跟袁锋走了很远,他仍旧在骂着。

现在王婷觉得,这短短的一小段路,竟要比他们走了大半天的路,还要难走。这短短的一小段路,王婷是越走越紧张,越走越害怕。因为王婷的紧张,原本习以为常的袁锋,他的情绪,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甚至不知不觉间,他手心已经冒了冷汗。

袁锋心里觉得自己要是被人暴打一顿,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身还有个王婷,他就不敢轻易冒险了。他相信那样残暴血腥的场面,一定会把王婷吓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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