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敲门声让使者愣住了,“这……是你那孽徒?”
弟子们听这声音如此耳熟,淡路尘最先反应过来,“是玉琼师兄!”
弟子一阵欢呼,无极门里又多了一位高手,胜算无疑多了一分。
几个弟子冲在前面打开大门,果然,一匹白马,一袭紫衣,敲门人正是大弟子南玉琼。
“玉琼,是你?”剑尊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大弟子南玉琼提前归来。
不过短短几天便折返,必然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剑尊想起,南玉琼下山时还带走了一名弟子,此刻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想到这一点的还有淡路尘,淡路尘也发现,只有大师兄一个人回来,而且,大师兄的衣袍破了几处,身上还有一处刀伤。
等同门弟子迎上去,才发现,南玉琼也是满脸苍白,走起路都有几分不便。
“玉琼,你的伤怎么样?”
“师兄,什么人伤的你?”
“把玉琼抬回卧房!”剑尊吩咐道。
“等等。”淡路尘伸出手拦住了弟子,“师兄,我师弟史超然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被问到这句,南玉琼忽然顿了顿,他原想解释给剑尊,可是剑尊并没有问起,反倒是这个淡路尘问起来。
“师弟,你先让师兄回去休息一下。”不等南玉琼开口,三两个弟子就把南玉琼扶进了卧房。
淡路尘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剑尊在一旁却没有过问,这更加奇怪。
天色渐渐放亮,无极门先前紧张的气氛似乎达到了极点,每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消耗着大量的精力,但是弟子们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一刻都不能放松,也不敢放松。
只是有一个人,有点撑不住了。
“那个什么邱什么冉的,来是不来了,话说得那么满,怎么还不守时,小人!”
使者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抱怨起来,但是仔细听着使者的口吻,似乎是完全没把那邱冉放在眼里,不觉间,弟子们的士气也高涨了许多。
“对!我看那个叛徒也不过是信口胡说!”
弟子中间,开始有人顺着使者的口气,互相安慰起来。
更多的人只是将信将疑,大家这一刻都觉得有使者在这,心里就踏实了许多,殊不知,使者本人也摸不准那邱冉的实力。郡城使者只能看着剑尊的反应,来判断形势。
剑尊一脸的严肃,弟子之间的议论,他全然不理会,他知道,那叛徒邱冉一定说到做到。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色比刚刚又亮了许多,已是清晨。所有人从夜里一直等到现在,对精力和体力都是巨大的消耗,再这样下去太过被动,不是办法。
正在这时,一股饭香飘了过来,正是又累又饿的时候,任何人对这一股饭香都不会抗拒,弟子们顺着香味看去,使者的仆人正推着一辆小车缓缓走来。
小车上载着一个木桶,里面是刚刚煮好的米饭。
“嗯,魏老伯还真是细心,我肚子饿了,正犹豫要不要开口。”使者冲着做饭的仆人走去,笑盈盈的掀开木桶,一股浓郁的米香瞬间扑出来。
这名老仆是郡城使者的贴身仆人之一,也是城主特地安排在使者身边的仆人,平时这使者的起居都是这老伯负责照顾,平时,使者就称呼他魏老伯。
魏老伯不善言语,这时只顾着低头给弟子们盛饭。
本来众人在练武场上苦等了半夜,内心早已由焦灼变得麻木疲惫,这会吃饱了肚子,先前的紧张气氛怕是消去大半了。
此时,剑尊决定先去卧房看看南玉琼的伤势,淡路尘则悄悄跑进剑尊的卧房,去看望二师兄徐吟。
剑尊的卧房里,徐吟正盘膝端坐,运起玄冰诀上的功夫,尝试着修炼。虽然胸口依然剧痛无比,但是徐吟感觉得到,应该只是些外伤了。毕竟自己当初汇聚了全身的内力来抵挡邱冉的杀招。
想想当时也真够冒险的,如果邱冉没有对准胸口,反而攻向其他方位,那后果也是不可想的。看到淡路尘走进卧房,徐吟问起夜半的钟声,淡路尘将这一夜里发生的事情悉数讲给了徐吟。
徐吟仔细地检查了淡路尘的伤势,确定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放心。
“我本来听到钟声,知道有大事发生,但是师尊之前吩咐过我,不要离开这卧房,只顾好好养伤。没想到,没想到,竟发生这些事。”
徐吟觉得有些遗憾,无极门发生这等大事,自己又身负重伤不能出力。
“好在这时玉琼赶回来了,不过,他遇到了什么事?身上又怎么会有伤?超然呢?”
弟子的卧房里,南玉琼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床边有好几名弟子在服侍照顾。
“师尊!”
房门被推开,剑尊走了进来,冲着其余的弟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剑尊和南玉琼二人,剑尊走到南玉琼的窗前,检查了南玉琼的伤势。
剑尊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思考,不一会,仿佛又想起什么,这才问到:“玉琼,你这一段日子里遇到什么事?什么人伤你?”
南玉琼虽然伤重,倒还能够开口讲话,“师尊,徒儿修炼得不到家,给无极门丢尽了脸,本来没有颜面回来,只是……”
“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剑尊听南玉琼讲起这一连几日的遭遇,感到很是奇怪。
按照南玉琼的说法,下山的途中,他和师弟史超然在山腰的据点稍作休息,就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一点和剑尊掌握的情况一致。
只是后来,当他二人打算启程赶路,忽然从四面八方杀出大量的黑袍武者,他们二人被冲散。本来凭借南玉琼的刀术,面对围攻还是有希望找到破绽逃出生天,只是,人群里有个黑袍男子,隔空点了他一指,这一指正中胸口,他只觉得当时体内气血打乱,再难支撑,最终只好受伤被擒。
那群黑袍人来历甚是神秘,他们将我抓住只是将我全身捆缚,关在一座草屋之中,后来过了许多天,弟子趁着敌人不备,侥幸逃脱,这才跨上马,一路奔回无极门。
这一番解释,乍一听还算合理,不过剑尊怎会如此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剑尊不会怀疑自己的弟子,但是弟子的说法确有一些地方解释不通。
郡城使者是在南玉琼被抓之后从山下赶来,那为什么郡城使者没事?难道是这伙人认得使者,担心迁怒君望城主?
可这也解释不通,如果自己的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这也就说明,那郡城而来的使者身上有些文章。
而且此刻天已经全亮,仍然不见黑袍邱冉的动静,这也是很奇怪。
剑尊觉得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复杂一点,于是安抚了南玉琼,又直奔自己的卧房。
“路尘,吟儿,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剑尊口中的事指的就是南玉琼在山腰遭遇邱冉袭击的事情,剑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两人,也是希望听听他二人的意见。
“师尊,玉琼毕竟是我们无极门的人,我更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虽然那使者是城主派来的,不过……”徐吟似乎对南玉琼的话深信不疑。
“师尊,我说一件事。”淡路尘忽然想起什么,“数日前大师兄和二师兄的那场比试,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我不知怎么,从大师兄的刀法里感觉出凶悍和阴狠,就好像不是我入门时认识的那个大师兄了。”
剑尊点点头,“玉琼回来时,那匹白马精气十足,试想如果是被人囚禁,邱冉还会替他照料那匹马么?”
淡路尘听剑尊如此说来,反而笑了,“师尊果然高明。”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南玉琼有问题,那自己那个师弟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师弟,不过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剑尊显得很是忧郁,“就是到了现在,我都愿意相信玉琼有什么难言之隐。”
“弟子明白,我们也不能太过武断,不如,让弟子去试试那个使者?”
淡路尘知道剑尊此刻内心也是矛盾不已,于是打算从使者那里下手,看看有什么发现。
“嗯,诸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