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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年后

自从淡路尘成功拜入无极门,至今修炼已经五个年头。淡路尘则是脱去了稚气,比以前更加成熟,由于常年的修炼,身体也变得结实了许多。

五年来,淡路尘一直是一个人默默地修炼,思索,所以在练武场上很少看到淡路尘出手和师兄们切磋。与他恰恰相反的正是当年的青衣少年史超然。

……

一片空旷的场地上,无极门的弟子正在切磋练习。

场地中央,人群渐渐聚集,人们都在关注着中间两个人的较量。

这一对师兄弟用的都是长刀,青衣师弟以进攻为主,紫衣师兄手持一柄紫色长刀步步为营、见招拆招。这青衣弟子正是史超然,而对面的紫衣师兄则是剑尊坐下的大弟子南玉琼,同门弟子中公认的第一人。

所以这样的比试称不上是较量,最多算是前辈弟子对后辈弟子的指点。

史超然修习刀法刻苦谦逊,五年来进步显著,刀术已是精湛。

“师兄请小心!”史超然看见南玉琼刀术当中转瞬即逝的破绽,变招发难。

“当”的一声,银白的长刀断成两截。显然,南玉琼境界更高一筹,即使被对手抓住破绽,也能临危不乱。围观的弟子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

唯独人群中的一个白衣弟子冲着史超然笑嘻嘻地挤出一副鬼脸。

人群散去,史超然朝着白衣弟子走来,“路尘师兄,我又输了。不过,和大师兄切磋的收获很大。”

淡路尘拍拍史超然的肩膀,笑了笑。

淡路尘是五年前由二师兄徐吟接引入门,而史超然则是由大师兄南玉琼接引,只是比淡路尘晚了一盏茶的时间,所以名义上是师兄弟。

在无极门的修炼没有任何硬性的限制,要说有,也只有一条,那就是修行无极,不敢怠惰。除了无极剑尊早年收留的弟子受到他本尊的指点,后辈弟子大多数是由前辈弟子接引入门。

无极门的修行法门都存储在道藏殿中,道藏殿共有两层,入门的弟子经过几位资历深厚的师兄的允许都可以去里面挑选一种法门。

史超然深受大师兄南玉琼的影响,喜欢上了刀术,于是在道藏殿中挑选了一本《绫罗刀经序本》,日夜勤练,一有机会便和前辈师兄们请教,五年以来,更是进境斐然。虽然相比于淡路尘,史超然显得老实木讷,但是修行的大智慧却恰恰是内心的清静。很多人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学无所成。

二师兄徐吟对淡路尘的引导则非常宽松,淡路尘五年里先后从道藏殿中学过剑术、枪法、棍法和掌法,最近一年更是不见他练习什么兵刃。期初,有些好心的师兄曾提醒他,精力有限,术业应有专攻,后来见他仿佛心无定性,连接引他入门的二师兄也有些担心他的修行前途。

淡路尘几乎不与人切磋,只有私下里偶尔陪着木讷的师弟过过招解解闷,入门五年来,两人最是亲密。奇怪的是,每次切磋,史超然的刀不是败给淡路尘的剑术、刀术就是败给他的掌法、拳法。

除了大师兄南玉琼,史超然最佩服的就是淡路尘。在史超然心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用心去修炼刀术,却永远不及与自己同时入门的师兄。

“师弟,依我看,你要比玉琼师兄更早修成刀尊。”淡路尘打趣道。

“刀尊?”史超然本来眼中仿佛闪烁希望的火焰,自己说着说着却又泄了气,“天下门派众多,修行者没有亿万也有千万。老死之前凭借自己的努力踏入化境的又有几人?更不要说修成真人、成圣了。至尊啊,真是……不敢想。”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想想又没有错,你说是不是?”淡路尘和这个师弟在一块的时候话就多了起来,“走,咱们俩上山顶上去看看。”说着就要拉着史超然一起去爬周围的小山。

……

山顶上,淡路尘吹着风,两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望着远方……

无极门就在君望城的势力范围之内。在无极门的高处远眺,就能模糊地望见君望城的主城,君望城又是九皇城之一。当初九城盟主设立的第一座城池就是君望城,取的正是君临天下、登高而望之意。

九城盟主早年展露滔天实力镇压四方,设立了九座郡城,每个郡城都有一座主城,主城周围的疆域都会受到管辖。而九座皇城刚好覆盖了已知世界的全部疆域。九皇城外,横亘着高耸入云的群山,山外的世界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险。

放眼整个九皇城世界,哪里多了一个化境高手,都足以轰动一方。踏入化境除了可以延续寿命,由于境界不同带来的实力提升更加重要。这也是那么多人明知修行之路的残酷而不顾,决心冒险拼搏的动力。每一个修行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应该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超脱生死,成就天地至尊。

虽然这是遥不可及的幻想,但是也是修行者心里最真的追求,如果不是为了那最后一步,修行的意义就淡了。

修行的起点,千般万种,修行的极致都是归于一点。

化境代表着无限逼近凡俗极限的境界。功法修行得证圆满,则有望踏入化境,寿命翻倍。

在化境高手的眼中,凡人的招式变换,无论再完美,永远是不堪的,充满着漏洞与破绽。面对围攻,化境高手足以以一敌百,即使遭遇化境高手的围攻,只要存有一线生机都能化险为夷令敌人无法在招式上寻找破绽。

化境高手通过技艺的磨砺感受天地奥妙,加以时日,一旦觉醒灵魂的意识开辟元神,便可成就真人,再获三倍寿命。真人的元神无比脆弱又无比强大,元神离体后上可飞天下可遁地,但是没有肉体的保护,遇到针对元神的攻击,则有陨落之危。

真人级别的高手觉醒了灵魂意识,待元神成熟,即可使用神力。于是一切招式上附加了神力,带来的是实力上天翻地覆的变化。

真人级别能够调动的神力极为有限,如果希望承受和控制更多的神力,需要采集大量的精华修炼出一副完美的躯体,直到躯体无懈可击,最终修成混元金身、踏入圣级,再获三倍寿命。

圣级高手修成混元金身后,在大量的神力孕养下,神魂会不断发生蜕变,感知天地的能力会逐渐增强,直到感悟到天地大道成就至尊,就能因循天地规则形成天地化身、真正飞天遁地。

修行之路看似一片坦途,没有一丝迷雾,可是每一层次的提升都堪称凶险无比。所以圣人数量极少,至尊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凡俗世界流传着无数的传说。

最近两千年以来诞生的圣级,都选择了离开九皇城,并非是九城盟主有意驱逐,况且九城盟主还只是真人境界,若要做到驱逐一个踏入圣级的伟大存在,几乎不可能。实在是圣级高手已经不满足于在九皇城世界的修行,决定外出冒险,寻求历练。

“至尊…”淡路尘坐在一座矮小的山头上,向远处头上的山峰望去,望得出神。

所有选择走上修行之路的人,未必比那些安于在平凡之中享受百年时光的人感到快活,即使踏入化境,能活到两百岁又怎么样,两百年里修行的时间就要占上一大半,更别提一层一层地晋升修为。九皇城中的化境修行者也不足百人,为了搏那亿万分之一的机会,选择修行无异于冒一次大风险。

但是人生的奇妙正是在于未知的生活,平凡世界的生死轮回天天都在上演,成就神通,飞天遁地的遐想却一直吸引着那敢于孤注一掷的修行者。

无极门的弟子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头顶上那雄鹰一般的山峰。念叨起山峰的名字,淡路尘只觉得有些可笑,那一座山峰屹立了无尽岁月不曾增减一分高度,明明有极为什么是无极,而人的修行之路则是充满无限可能,甚至可能有一天要超脱一切,要说无极,这才是真的无极。

“嗡~”

忽然,从无极殿传来一阵雄浑的钟声,响彻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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