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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见,再也不见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呵……呵”王梓暮自言自语着,继续往杯子里倒酒,酒已经溢出了杯子,他浑然不知,目光呆滞的看着酒杯。

“大哥,你酒满出来了”服务员看出王梓暮已经喝醉,上前关心的提醒到。

“嗯……再给我拿,拿一打……过来”王梓暮神情恍惚的看着服务员,摸了摸桌上的酒杯,然后一头趴在桌子上。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跟你在一起,我承认从没有任何拘束感,但我一直都觉得只有最贴心的闺蜜才能那样,只有‘闺蜜’最适合我们俩。至于男女关系,我真的没有丝毫那种感觉。对不起,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但我们不适合,对不起。”

虽然已经过去一周了,但叶欣云的话始终还在王梓暮耳朵里盘旋着,当天的画面也一直不断在他大脑里反复播映着:服务员背后议论的眼光、歌手遗憾的眼神、众人的嘲笑、叶欣云起身离去的背影。

王梓暮不在乎那些与其无关的所有,哪怕全世界都嘲笑,他也会毫无畏惧,但此时他仅仅在乎的,却在那一刻失去。他不知道他当天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醒来后,已经在床上,然后每天都这样重复着。

中途王梓暮也有主动去约过叶欣云好几回,他不是那种轻言就说放弃的人,但叶欣云不是以不同的理由回绝,就是说以闺蜜身份相见,不能提及喜欢她的事。王梓暮明白了,无论如何,昨天是回不去了,过去的模样,已经被压缩成了想象,飘荡在尘封的心思里,任风雨叩打,碎成一地斑驳的时光。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如同一张薄纸,捅破了就穿了。哪怕大家见面不提,谁又能若无其事?如果继续像以往那样,叶欣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因为他心里还有她。

在王梓暮示爱之前,他有想过失败的场面,他甚至都想过叶欣云用一些狠话来拒绝他,但他还是没想到原来离开可以如此痛彻心扉。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来了,没有任何预言;而有一些人,走着走着便散了,没有一丝征兆,留下一个人的孤单,没有陪伴,就一个人作伴。

“猜他都在这里”冯峰跟温雅植说着,然后伸手去扶王梓暮坐起来。

“哥,没事吧?每天你都在喝噢”冯峰关心的问着王梓暮。

“嗯……你们来了啊,姐,坐……”王梓暮双颊红晕的望着他们俩,挥了挥搭在桌沿的手臂。

“你还晓得我是你姐啊,你这样有必要?”温雅植责备着王梓暮,她不想看见他这样消沉,不想看见他如此难过。

“烟,烟,我要抽烟……”王梓暮喋喋不休着。

冯峰给他点上一根,递到他嘴里。

“哥,天涯何处无芳草,明天去酒吧,我帮你找女人”冯峰不会说那种咬文嚼字安慰的话,他只知道王梓暮如果缺的是女人,那就给他找女人,如果需要胸膛,那他就把他够肥够暖的胸膛给王梓暮,做兄弟的也只能这样了。

“姐……我真的,真的以为我……遇见了,如……果她,她跟我在一起,她会……很幸福的,真的……姐”王梓暮模模糊糊的念着。

“我知道,你很好,又能怎么样呢?也许你们真的就不适合呢,只能说明她还不是你的紫霞仙子,而你也不是拔出她紫青宝剑的至尊宝。”温雅植看着趴在桌上难受的王梓暮,苦口婆心的安慰着。她知道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此时的王梓暮,但她相信有那么一天,王梓暮一定能找到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总会遇见。

“为,为什么呢?为……什么……人好,又……不能……在一起呢?”王梓暮半醉半醒的似乎听到了温雅植对他说的话,继续问到。

“……”温雅植对王梓暮的问题给难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看周围,她又何尝不是一样为情痴狂。

“人与人交往,本来就是复杂的,适合做朋友的,做不了恋人,而只能做恋人的,亦做不成朋友。如果有一方首先越轨,那就注定受伤,人性好坏,与爱无关。”温雅植若有所思的回答着,也不知道是对王梓暮说,还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所有沉迷情网的痴男怨女说。

感情这东西,真的就跟好坏没关系。罪恶滔天也会有红颜知己,而志士仁人不一定终有伴侣,只能说缘来,惜缘,缘走,随缘。

有一些人,仅仅需要一面之缘,便缘定此生,而有些人每天互说着再见,却再也不见。

“姐……我真的……只想有个……伴,你…你知道吗,我好怕一个人,其实……我留恋在夜场,只…只是觉得那样…有人陪而已,我只想,有一个人陪伴,说说话,散散步……”有的人喝醉是倒头大睡,有的人喝醉是胡言乱语,而王梓暮不同,每次喝醉后总是万千感慨。酒精会将他深埋的孤独感无限放大,无处不在的占据着他所有呼吸的地方,直至无处躲藏。这不是王梓暮第一次喝醉,也不是最后一次。但无数次的麻痹始终无法让他明白一句话,一句很多人对他说过的同样一句话:你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

已经散场的天空CULB,有些冷清,谢幕后的舞台,只剩下孤单的等候,等候着下一场演出,也许华丽,也许平淡。

王梓暮眯着眼看了看周围,工作人员已经脱去了工作服,换好便装,准备迎接他们下一段开始,也许是相约佳人,也许是酩酊大醉,而王梓暮的下一段是什么?他不知道,嘀咕了几句,就合上了眼睛。没人听见他嘀咕的什么,也许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言语,也许是告别的誓言,又或许是等待下一场的演出的开始。

“哥,走吧,送你回去”冯峰把王梓暮扶起往天空CULB出口走去。

醒来后的王梓暮已经躺在床上,看了看窗外,天很黑,黑的看不见自己。他点燃一支烟,想透过微弱的火光,找寻自己在哪里,是昨天的自己?还是明天的?他不知道。缓缓的把烟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上一口,吐出的是寂寞,留下的确是孤独。烟雾缭绕中,往事历历,脑子里又开始反复播映那些早已铭记,却又想忘记的画面。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原来只是匆匆的路人甲乙。

一个人的夜晚,一个人的等待。王梓暮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夜晚了,也不记得这是多少次的等待了。只是知道他一个人依然在坚持,依然在等待。回不去的昨天,只能说再见,在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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