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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之渡

一条宽百里的长河横亘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草原的边际隐隐是入云的高山。河水没有一点波澜,没有一点声息。如果不注意观察,还以为是一面巨大的平静如蓝色的天空温柔的表象所迷惑。其实它一条无船能渡的河,不仅船不能渡,就是雄鹰也飞不过去。船一到河面,就会被千丈巨浪呑没。雄鹰高飞千丈,就会发现河面会突起万丈巨浪从天空将雄鹰抓进河里。修行者进到天境就可飞行,境界越高飞行的能力越大,但在风之河,即使是皇境超强者,也禁止飞行。一年时间里只有九月的最后一周时间里,有一只风之船渡过大河。风之船是风形成的船,人看不见它,河边有一棵树阴百亩的红枫,那是风之船的码头。要渡河的人站在枫下,到了一定人数,风之船就会悄然起锚,渡河的人只感到轻风拂拂,就安然到达河对岸。

火虎站在红枫下,惨然的看见最后一船人渡过河去,九月最后一天的夕阳,最后一线光芒收进了东边的云彩里,今年的风之船不再开船了。他要渡就必须等到明年。

对面就是神明修行之地道之道。九月最后一周是新生入道的时间。十月一日,所有想进入道之道的少年就要在道之道的在门前接受道之道的测评,合格者就是道之道的学生了。不是道之道的人是进不了道之道的。

火虎是好不容易从家乡冲出来。他必须加入道之道新生的行列,这样才能有机会求助道之道的强者,破解家族的危机。但是,他还是来晚了,就只来晚了那一点的点的时间。他知道渡过风之河还有一座桥:道之桥。那是一座唯一出入道之道的桥。但是,他打听过,那道桥离风之渡还有五百里;一个晚上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到那里。即使赶到那里,并顺利过桥,还有一多百里路才能到达对面的道梯,登上道梯到达道之道的大门。那时,恐怕新生入学的测评也要结束了。不会有人专门为他做一次测试。他还是进不了道之道。

火族选定七月十五日,太阳最炽烈时刻向黑暗冲去。出发前,老族长严厉的告诫火虎,在族人冲向黑暗时,他要找机会冲出去。不管族人是死是活。老族长说:一千族人的死如能换来几十万族人的生,换来家族的不亡那是最好的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啊。你肩上的重任比死重啊。

说到最后,老族长眼里满是乞求。

看到火虎点点头,老族长毫不犹豫的一挥手,他和一千勇士冲向黑暗。这时黑暗飘动起来。那是无数翅膀上闪着黑光,羽翼长达两米的蝙蝠。本来他们是悬挂在树上,这时候全都飞了起来,撞向那一千勇士。黑色的羽翼像收割生命的铰刀。没有鲜血愤洒,生命在无声无息中消散。

火虎看到黑暗的空隙,飞速的冲过去,他放出银色的光团,在他的头上就像悬着一个小太阳,放射出近百米光芒,接触到光芒的蝙蝠,化作了一缕轻烟。

但是,黑暗太厚了,小太阳的光芒在不断的缩短,九十米,八十米、五十米、十米,一米。火虎跑了一整天,当他跑出黑暗,见到前面山尖上的曙光时,他头上的小太阳也熄灭了。

老族长带领族中一千勇士冲向阴云一样的蝙蝠群中,像干草一样倒下,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无声电影的画面。一排一排的倒下。但一千族人没有一个退缩,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越过倒下的人继续向死神冲去。那画面映在了他的脑海里。当族人一片片到下时,他没有想什么,只是往前跑,往前跑。当他看到山尖上的曙光,再也看不到那阴寒的黑阵时,他爬在地上,那一排排倒下的画面,你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心。那些牺牲的人,几乎有一半是他熟悉的,因为全族有修行根底的人就不多,能修行的人会常常聚在一起交流。他知道他们是多么的年轻、善良和友爱。

他从火族冲出来已经一个半月,一个半月他走了几千里路。一路上,他遇到许多困难,有时候几乎绝望,但他走了过来。然而当他走到风之渡,希望就在河的对面,他真的陷于绝境。他不知道族人和自己的爹娘,还有小妹能否还能等上一年或更长时间。

他看着那静静的河水,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绝望的阴影不时掠过他的心灵,他强行把它驱除出去。他只能等待奇迹的发生。因为他看见一片枫叶刚刚飘到河面上,就直线掉进了河里并瞬间消失。他曾试着将一脚踏到河水中,还没有沾上水,一道百丈高的巨浪向他袭来,将他向后推出了百丈。显然:“风之河,风可渡,万物不可渡。”巨枫底下石碑上的话绝对是真的。

也许伫望河面的时间太长,突然,火虎看到惊人的一幕:在河的上流;其实河水是静的,根本分不清河的上下游,河面上没有任何漂浮物,他也就无法知道,这河是不是在流,流向是东还是西。他只知道一般的河流都自西向东,所以这样认为:那一道巨大高达千丈的水柱自上流飞速向下而来。火虎认为是自己的臆想。可就在他还不确定是真是假时,水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并不断下降,一个小男孩从水柱上走到面前。

这是一个漂亮小男孩。火虎知道自己也很漂亮,但是见到这个小男孩立即认定这个小男孩比他更漂亮。

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过了片刻,清脆的叫了声:

“小哥哥,你好,见到你真好。”

小男孩他笑了,甜甜的笑。

“你认识我?”火虎说。

刚说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当然知道小男孩不认识自己。自己可是至少走了五千里才到这儿的。小男孩怎么可能认识自己。但一念未完,他忽然觉得他真的认识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家伙。

“小哥哥,我认识你,我好像以前就认识你。”

火虎感到心中一阵温暖,就像久别重逢亲人那样的温暖。

“小弟弟你从那里来。你家在那里。”

“我从山上来,我不知道家在那里。小哥哥你知道我的家在那里吗?”

火虎有点吃惊。小家伙为什么这样说。

“你从那里山上来。”

“不知道山在那里。小猫说那山叫灵物山。”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怎么站在了那水柱上的?”

火虎越是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做梦时,就越吃惊。这是做梦都梦不到事。

“我和小猫在湖里洗澡,突然湖里起了一大浪,载着我们走了一天,是的,就是一天,因为我们是早晨到湖里洗澡的。”

火虎虽然惊奇得不能惊奇,但不认为小孩脑子有问题。因为他从那高高水柱上下来,就真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所说的也就很可信了。

火虎坐下来,让自己冷静一下。接着问:

“你说的小猫又是谁?”

“小猫是我在灵物山上结识的朋友。小猫说他是我的娈生兄弟,我说不是。小猫坚持说是,我就承认了。我是哥哥。小猫是弟弟。”

“那小猫哩。”

“小猫出来。”

小男孩喊了一声。一只像熊又像虎大猫大小的动物站在小男孩的肩膀上。奇的是小猫一出来就向火虎喊了声

“二哥哥,你好。”

火虎再次吃惊地指着自己说:

“你是叫我吗?”

“当然。你是二哥哥,小虎是小哥哥。我和小虎是娈生兄弟,比跟你更亲一点点。”

“那,你刚才是从哪里出来的。”

“是我把它放进了这里。二哥你瞧:就是这里面。”

小虎解开衣服,指着心口上的爱之钥匙说:

“我发现的,这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

这个秘密是小虎半天的研究成果。在渡过了被湖水刚举起来时的惊慌之后,小虎就开始研究心口上的爱之钥。因为爱之钥匙关系到能不能见到爸妈的大事。他先是看,再是试着同它交流,接着把全部心神贯注在里面,很快就发现了爱之钥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而且只要自己动动意念就可以把东西放进去或取出来。为了试验,他就把小猫放进去关了半天。

“小哥哥你这样不好知道吗?说好的就试一下,结果那长时间不放我出来。我们是娈生兄弟,不能分开你知道吗?”

小猫抱怨地说。

小虎笑笑承认自己的错误。

火虎的心情暂时被这对可爱的兄弟弄得轻松了许多。他想,既然这兄弟俩能从河中下来,也许能过河吧。

“小虎弟弟,你们从河中来,应该不怕这河水吧。”

指着那块刻着:“风之河,风可渡,万物不可渡”的石碑说道。眼眸尽是希望。

“不怕。这又有什么嘛。二哥是要过河吗?河对面不会就是道之道吧?我和小哥哥也要去道之道。我们要去道之道当学生哩。”

小猫又抢着说。接着又高兴的高喊:爱之翅膀开,一对七彩的翅膀在小猫的背上展开。小猫又喊:大大大。那翅膀增长两丈长,小猫也长到一丈高。一伸手,小虎和火虎放到背上,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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