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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紫气东来

夏日的绍兴,依旧是郁郁葱葱。

在那个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的时代,古镇上开了一家茶馆,是一件比较大的事情。这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喝茶的,聊天的,都排满了半边街。

“东来茶馆”的女老板,人长得漂亮,嘴又甜,生意当然红火得很。

她今天穿一身紫色的风衣,粉红色的飘带,惹得满街的男男女女都来看热闹。特别是她的声音,像磁铁一样,吸引了很多的少男。可是,她连眼睛都没有瞥一眼。

她有个响亮的名字——郑旦,这可是越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她曾经把吴国的江山都毁了。越王勾践破吴归,美人郑旦把吴摧,西子醉倒响屐舞,夫差家国从此毁。这些故事成了越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自从她来到这里开茶馆,就挤满了人。她请来一位说书的人,整天就是讲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大家听得入了神。

今天,来了一位特别的茶客,坐定后,要了一壶女儿红,一包瓜子,就听说书。女儿红是茶不是酒,跟后来的绍兴名酒不一样。

茶客特别对女儿红情有独钟。在吴国朝廷时,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女儿红。

连这名字都是她央求夫差取的。经过她的推荐,成了朝廷的宫廷茗茶。后来,吴国灭了,女儿红就流落到了民间。

当听到爱美人这段,她哭了,哭得很伤心。茶馆顿时哗然,大家都看着她。看她也穿着紫色的风衣,系着粉红色飘带,茶客们一时间感到莫名其妙,看她貌似天仙,为何如此伤心欲绝,也不是茶馆女老板郑旦。难道又冒出来一位仙女?

哭声也把茶馆女老板吸引了出来。她定睛一看,嗬,这不是西子?

“施夷光!真的是你?!”郑旦抱着施夷光就哭,两人哭成了一团。

“西施回来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大街小巷。来看西施的人,像潮水般涌来。要知道,过去要是想看西施一眼,需要付金钱一文的。这是范蠡当年定的规矩。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郑旦关心西施的下落。

“自从夫差身边逃走后,我就一直找你!”西施说。

“那晚,我悄悄溜走后,夫差是怎样的表情?”郑旦问。

“气得满脸通红。不断差人寻找。说找到后,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他咬牙切齿。”

“那,你跑哪儿去了?”西施问。

“先去了齐国,然后再去楚国,最后隐名埋姓潜伏在越国。等越王勾践打败吴国后,才来到绍兴开家茶馆。”

“你偷了不少的东西吧?”

“不多,除了珍珠玛瑙,就是吴国的宝物了。特别是夫差心爱的宝贝。”

“越国的人不认识你?”

“他们大多认识你,对我的印象不深,只是听说西施身边有位姐妹。”

郑旦把西施引到内屋,以免门外人群打扰。可是,茶馆外面的人群依旧不愿意离去,都守着门外等候。

郑旦关了内门,和西施上了床,就和西施亲热起来,两人深吻。

吻完,两人又开始了“例行公事”,还是郑旦在上,西施在下,做着巫山云雨。郑旦,一直都是女汉子,西施,则是纯粹的柔女子。两人就是在吴国朝廷时期都是如此甜蜜。

记得有一次夫差急匆匆赶回来想和西施上床,被关在门外,郑旦和西施正在云雨之欢呢。夫差被迷倒,以为是两位西施在做游戏,他就在旁边看,不一会儿,变成了一个人,夫差傻了眼,揉揉眼,再一看,又是两个人,上下打滚,打完滚,等一会儿,又变成一个人。等他转过身,两人同时不见了。

也没有听到吱嘎吱嘎的木屐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大叫卫兵,卫兵也到处找,结果在后花园发现赤身睡着的西施,像一朵盛开的木棉花,夫差扑了过去,结果扑了个空,满脸摔得红肿,还嘻嘻哈哈的笑。

第二天上早朝,大臣们抿嘴不敢笑出声。知道是那个美人又把吴王戏弄了。

“这些是那位说书的人不知道的,他讲不出来。”西施笑着说。

“我们常常戏弄吴王,他也昏庸。”郑旦也笑着说。

笑完,郑旦又嘴对上来和西施吻着。

“你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你也是。”

“但是,还是感觉跟过去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更冲动了!”

“嗯,久别胜似新婚!”两人抱得更紧。

两人倒在床上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

时光倒流,让我们回到吴国当朝。越国被占,越王勾践被做人质,以抵押战争损失。在闲暇时光,范蠡前来拜见,献出妙计,以美人换江山,博得吴王信任。范蠡举国选美,在诸暨浣纱溪,遇见西施,虽是病态,却有一股仙味在其中。范蠡喜欢西施,却为了越国江山社稷,只好舍得美人。

其实,西施并非喜欢范蠡,她对范蠡选出的另外一位美人郑旦颇有好感。她欣赏她的女汉子味道。柔性中更见刚强。

进入吴国宫中,西施很快博得吴王的欢心,西施则提出要郑旦和自己住在一起,说是让吴王有新的体验。

吴王自然欢喜,从此,在两个美人之间周旋。

西施和郑旦,很快彼此欣赏,又彼此爱怜。在和吴王夫差周旋过程中,她们知道怎样戏弄吴王,让他欲罢不能,却不能有肌肤之亲。

她们学会了变化之法,研究着怎样让吴王空欢喜。

有一天,吴王气急败坏,打了郑旦,郑旦一气之下偷了吴王宝贝逃跑了。

嫦娥离开心灵师江南后,穿越到了越国选演员。她知道,越国所在的江南,人才辈出,诸暨原是越国美女生长的地方,女孩个个长得水灵灵的,符合条件。

来到诸暨,穿越大街,嫦娥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孩发笑。她走拢去看,此女孩长得很丑,挑着担子,装出一副病态的样子,皱着眉头。

“东施效颦!东施效颦!”人们朝她嬉笑着。她还感觉良好。嫦娥觉得奇怪,就问旁边的人:

“此女孩为啥这样?”

“东施效颦罢。”

“啥叫东施效颦?”

“就是学着西施的样子,又不像西施,反觉很丑,人家西施的病态是自然的,这女孩一看就是装的。”

嫦娥一听说西施,就感兴趣了,在天上时,就听传说,在人间,有美女西施,是美的化身。她跟着女孩一路走,她知道这女孩一定知道西施在哪儿。

跟着女孩来到一条小巷,那女孩进了一家客栈,原来,这家客栈是这个女孩的开的。

“要住店么?”女孩问嫦娥。

“嗯,要一间宽敞干净的。”嫦娥住下来,就是好打听西施的情况。

到了晚间吃饭时,嫦娥问店主人:

“请问店主人芳名?”

“东施,我家住在苎萝村的东边,我姓施,大家称呼我东施。”

“以你的说法,你的对面就住有西施,是不是?”

“就是,我们苎萝村,都是施姓人家,在东边的是东施,在西边的叫西施。”

“那,西施去哪儿了?”

“很久以前听说被范蠡将军选去吴国进宫了。”

“现在吴国不是被越国打败了啊?”

“是啊,吴王夫差被俘,自杀身亡,越国重新独立。”

“那,西施不就是英雄了啊?”

“嗯,算吧!”

“那,西施去哪儿了呢?”

“听说跟范蠡将军跑了。”

“西施小的时候也这么美吗?”

“少女时代的西施不算美,倒是很孝顺。经常帮母亲浣纱,时间一久,浣纱石都成鱼的形状,很好看。”

“那不是引来很多鱼儿来观看?”

“那是,那些鱼儿常常来浣纱石游玩。”

“女大十八变,后来,西施长成美人。就是常常爱生病。可是,奇怪的是,她反而更加漂亮了。”

“她还去浣纱溪浣纱吗?”

“就是,还是帮着母亲浣纱。很多鱼儿都来看她,有时看得入神,忘记游泳,被掉进深水里面都不知道。有的甚至被卡死。”

“是啊,鱼儿也爱美,枉自丢了命。”

听着这些故事,嫦娥觉得西施去扮演秋菊很合适。寻找西施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嫦娥渐渐地对西施有了好感。

为了寻找西施,嫦娥翻山越岭,独自行走在会稽山上,在树林里,听鸟语,鸟儿似乎告诉她,有一个世外高人知道嫦娥要找的人。

循着鸟指的方向,嫦娥来到一个山庄,进了庄子,庄主迎接她。庄主是越国有功之臣范蠡,因为战事平静,自己隐居于此。

“你要找的西施,现在已经不见人影,我也在找她!”范蠡如是说。

“为啥要找她,是不是还有事情需要她去完成?”嫦娥问。

“也不是,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你是知道的。当初选西施进宫,我就遗憾,如今吴国灭亡,正是我追西施的大好时光。”

“为啥对西施情有独钟?”

“爱美是人之天性,西施的美,在气质,宛若菊花开在山岗,我花开后百花杀。”

“那当初为啥不偷偷将西施据为己有?”

“为了越国,不能为私,再说,西施也是坚定地要去吴国,实现越王的抱负,卧薪尝胆!”

“所以,你爱她的美,更敬佩她的志?”

“就是,如今,她在何方?”讲到这里,范蠡泪流满面。

“满以为越国胜利,我可以抱得美人归,哪知西施就是不从,在荒郊野岭,把我抛却!”

“这也不能怪她,或许,她有她的想法,是吧?”嫦娥安慰范蠡。

嫦娥迫切想知道西施到底去哪儿了?所以,离开了会稽山,又开始寻找西施的下落。

西施和郑旦回忆着苦涩的过去,享受着甜蜜的现在。

“西施西施快出来!”西施和郑旦在内屋甜蜜着,而外面的喊声却越来越大。

“索性就让他们喊破嗓子!”郑旦和西施干脆就从后窗飘了出去,这是在吴国就干过的事儿。

两人又一起飘在了大自然之中。

闻着花香,睡在草丛里,两人又疯了起来。

“两人在干什么!在这大千世界,朗朗乾坤,不怕花笑?不怕鸟语?”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郑旦和西施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人影。

“难道还有比我们更会戏弄的?”西施纳闷。

“就是,谁在戏弄我们?”郑旦有些揾怒。

“出来,是谁?”郑旦大声吼叫。

还是没有人影。西施甚至有些恐怖害怕,郑旦也开始毛骨悚然。

“难道是吴王的鬼魂?”

“不是,倒像范蠡的口气!”

想到范蠡,西施开始后悔起来,不应该把他一个人抛在荒山野岭,临别时,范蠡是那样凄零。“你好狠心,我把你从勾践身边拽走,你却把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抛在野外。”这声音一阵阵的传来。

“我爱的不是你,是郑旦,实在对不起!”

“郑旦有什么好爱的,我可以给你力量!”范蠡哀求。

“我要温情!”

“我们可以重建江山!”

“我更爱美人!”

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这话题从此千古流传。

“不是范蠡是夫差!”郑旦如是说。“更像夫差有时的威严和威严中的溺爱!”

郑旦离不开夫差的原因,大抵如此,她欣赏夫差的伟岸和咆哮,但是,西施的温情又让她爱不释手,她常常在夫差和西施中盘旋,如果不是郑旦打碎了夫差的国宝,满朝文武的呵斥,齐喊治她的罪,她是不会悄悄溜走的。

夫差自杀那天,郑旦悄悄过来泪别。她恨越王勾践,打碎了她的美梦,她又感谢范蠡的义举。对于越王和吴王两个男人的垂涎,郑旦每每给予戏弄。

那个人影终于飘在了半空云中。西施和郑旦仔细一看,不知是哪儿飘来的天仙。淡紫色的素衣,挽一带淡黄的飘带,高高的发簪,两弯月眉,含笑地看着她们。

“神仙姐姐,你从哪儿来?”还是西施先说话。她一眼就喜欢这世外寂静的美人。

“我从山中来!”

“神仙姐姐到哪儿去?”郑旦抢着说。

“走向大海!”

“这里离大海还远着呢。”

“不远,就几日的功夫!”

“人世间的岁月,不过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

“神仙姐姐是诗人?”

“华夏有美诗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谁家少女初长成,小荷才露尖尖角。两位美女在此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功夫,惹得天上人间都羡慕呢。”

“敢问神仙姐姐芳名?”郑旦大胆的问。

“姮娥,叫我嫦娥就是。”

“原来是广寒宫主嫦娥姐姐,我就觉得世间哪有这等美女呢。”西施美美的说。

“我家有位玉女,也喜欢郊外玩耍,现在没有下来。”

“听说瑶姬就是这样的吗?”郑旦问。

“我们也不是喜欢郊外,是被那帮臭男人弄得扫兴,才飘到这里来的。”西施说。

“其实,这个地方蛮不错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个温柔之乡,适合云里来雨里去。”嫦娥四处看看。

“敢问善男信女,这里是何处?为何如此美丽?”嫦娥对这里的山水眷恋起来。

“这里是会稽山下,绍兴的郊外,是也。”郑旦听说是嫦娥,也巴不得留下这位仙女,如果请到“东来茶馆”,生意不知好的那里去。

“传说中的绍兴,人杰地灵,山水相依,桥城相连,是吧?”

“正是!”西施也想窜缀嫦娥留下来。

“仙女既然喜欢这里,何不留下来,大家有个伴,如何?”郑旦郑重其事的邀请嫦娥。

“既来之则安之,也想和姐妹们一起享受山水之乐。这位美女怎么称呼?”嫦娥指着西施问。

“施夷光,家住诸暨苎萝村的西边,所以,叫我西施就是。”

“这位呢?”

“诸暨临浦苎萝山卖薪女郑旦,目前在绍兴开茶馆,欢迎仙女光临指导!”郑旦不忘给自己的茶馆打广告。

“我们两人是姊妹花”西施加了一句。

“既是姊妹,索性再认一个。”嫦娥见到西施,内心暗自高兴。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

嫦娥把眼睛一定,手持定印,然后,展开莲花,口念“嗡嘛呢叭咪吽”结果,看到两个美女合成一个。

“怎么回事儿?”嫦娥好奇。

然后,手指苍天,一挥手,天空飘来观世音大士。

“宫主有何贵干?”

“烦请大士解释一番,为何两位美女合二为一?”嫦娥拜请观音。

“宫主不必烦恼,西施郑旦实为一人,只因史学家加了顿号,硬生生把西施拆为两人。西施父亲是卖薪者,姓施,西施母亲是浣纱女,姓郑,他们家住苎萝村的西村,所以叫西施郑旦。小名夷光,大家都称她为西施,此是渊源。”

“原来如此,既然可以合二为一,也可以一分为二,难怪吴王夫差被女色迷倒。”

“天下男人都想多占多吃,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世世代代都为了到底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争论不休,实是人间最大悲哀。宫主切记!”说完,观世音大士飘然而去。

嫦娥跟着西施、郑旦来到绍兴城。三位倾城倾国的仙女和妹子的到来,使得绍兴城顿时万人空巷,“东来茶馆”这条街也挤得水泄不通。天天是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看美女,喝女儿红,卖菜,打米,统统来到这条街。他们感到奇异的是,西施和郑旦居然可以合二为一,又可以一分为二,更奇妙的是天女嫦娥的忠魂舞把喝茶的,卖菜的弄得痛哭流涕,还心甘情愿。

郑旦在茶馆走廊看痛哭流涕的茶客,甚是惬意,西施则跟着嫦娥学跳忠魂舞。一到节日,嫦娥则端出拿手好戏舒广袖。

到了晚上,三位仙侠自然是学刺绣,交流跳舞体会。一来二去,西施和嫦娥已经混成了一体,形影不离。西施喜欢嫦娥的舞蹈,记得在吴国,西施的木屐舞蹈,跳的吴王毁国,吴王专门挖一个坑,上面安装木板,西施穿着木屐,裙又是空的,吱嘎吱嘎,吴王看得神魂颠倒,从此不再上朝,吴国很快被勾践灭了。

今天,西施的木屐舞蹈,也使得嫦娥乐不思蜀,加上嫦娥的舒广袖,两人就这样在舞蹈中欢愉,在舞蹈中生发感情,在舞蹈中滚在一起。肌肤的触摸,让嫦娥有些莫名其妙的思念,先是心里,然后是感觉,嫦娥喜欢西施柔柔的病态美,西施喜欢嫦娥的洒脱,这种洒脱不是郑旦的女汉子,而是超越人性的仙气凌芳。

嫦娥和西施不在满足“东来茶馆”的后花园,觉得太小,前面大厅,看的人太多,不便于她们之间交流感情。她们飘到了野外,崇山峻岭,山溪水榭,都是很好的天地,彼此融合,又彼此抚摸,跳得惬意时,褪去轻纱,彼此欣赏,跳得深沉时,又彼此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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