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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中学时代(一)

林建枫、穆晓琳、谭维,他们三人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同班,一直到高二下学期,穆晓琳因奶奶生病,由刚开始的休学直接到不回学校上课,再到后来不见任何踪影,在学校.这对于当时一个十七岁不经世事的姑娘来说,是真的非常不容易.这也是谭维最敬佩穆晓琳的一点.即使在众多人看来放弃学业是一个荒唐无比的选择.但是谭维打心底里钦佩穆晓琳这个人.谭维曾经试想过很多次:如果换成是自己,假如自己也有一个一手把我抚养长大,因病长卧不起,无人长期照看的奶奶,自己又会怎么样,会像穆晓琳一般那样决绝吗,还是会……?谭维没有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不会,也绝不可能像穆晓琳那样坚决的放弃学业照看生活不能自理的奶奶.谭维没有穆晓琳有那么大的勇气,也没有像穆晓琳一样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去独自面对发生的一切。就算是如今的谭维,依然是同样的状况放在她的面前,也不见得.也许吧,正是从穆晓琳做那个决定开始,改变了谭维对穆晓琳以往的个人想法.更是从那时候起,穆晓琳在谭维心里重新竖立了一个新的形象——伟大.

记得那年初秋,那天正逢初一、初二放月假,各年级各班级随着一声“叮”的下课铃声,如同涌动的暗流,沸腾不止!细看,没过一会儿,同学们已经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宁静的校园顿时像炸开的锅,热闹无比。细听,大伙商量着接下来的放假时光该如何消磨,刚好送走炎炎夏日,迎来秋高气爽.就已经有部分同学按捺不住开始计划、安排着秋游,感受大自然的凉爽气息.还有部分的同学打算去超市采购一番,追捧热播的韩剧,看着欧巴,弥补自己将近一个多月的空窗期!还有些呢,无时无刻每天都在嚷嚷着要大吃特吃,以此安慰安慰自己已受虐成千疮百孔的胃.再细看,待走出校门,大伙儿像是被拨开的云朵,没有方向的四处飘散.

秋天的金风送爽、秋色宜人、气温适宜的天气对于正读初三的同学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丝毫不能缓解紧张的学习氛围.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台台历,计算着离本学期结束还有多少天,计算着离中考还有多少天.同学们依旧是习惯性的、日复一日的埋头苦学,不敢有半点松懈.似乎只有绷紧每一个神经才能对得起三年一次的中考.这也正印证着黑板报上一副醒目的红色、粗体对联.上联“向名校进军百练成钢唱出青春无悔”,下联“圆人生梦想半载奋斗笑吟三年等待”,横批“金榜题名”.这副对联简直可以堪称是佳作!当然这所谓的上等之作仅仅只是班主任黄老师心里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每当黄老师的语文课,总会双手撑着腰,以仰望的姿态欣赏这上等之作,总会在心里念叨好几遍。方才肯双手背着腰、踱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的返回讲台,在台上时不时的又瞄上几眼.遇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声情并茂的念出声来,并发自肺腑的掏出几句心窝子的话,告诫学生们发奋努力地再干上一年,再拼搏一年,就算是累死也只有一年的时间!真可谓感慨良多!学生们也能领悟到其中的真谛——拼死一博!黄老师之所以像对待此对联如同自己孩子般的疼惜,是因为这得意之作出于黄老师之手.但凡稍微略会一点电脑的同学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在百度上随意一搜“关于中考冲刺的对联”,其对联的出处一目了然,了然于心.不过,横批还真是出于黄老师之手.这点可不能否认.在黑板的右下侧,同样有一副用对联,是用小刀刻上去的,不细看很难发现.上联是“为中考而折腰”,下联是“为生活而苟且”,横批“且行且看”.而关于这一副对联被同学暗暗叫绝,道出了心声.至于这副对联出自于哪位高人,便无人知晓.

“咚咚咚”,地板砖啪啪作响.不用听就已经猜到是英语老师刘老师踩着一双从不低于十厘米的高跟鞋踏风而来.还真只有她能驾驭得了那双直捶人心脏的鞋,1米58的个穿上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后,刹时间变得伟岸、挺拔.如同拔苗助长一般,望而生畏!

“咳,咳,咳!同学们,刚才发放给大家的试卷是老师熬了好几个通宵才赶出来,就想在你们放假之前能顺顺利利地发放到你们手中,希望大家带回家好好地做做,好好地研究研究出题的用意!只有搞清楚、弄明白了用意才能学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请大家务必在第一时间完成!题目多做几遍,反复地做,不怕多!英语可是例年来中考的重中之中啊!千万别拖了大家的后腿!尤其是林建枫同学需注意,其他各科成绩都是在年级排名上名列前茅,出类拔萃!这英语成绩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自己也不好意思拿出手!黄老师对你可是颇有期望,你可不能辜负他对你的重望啊!黄老师呢,希望你们把成绩提上来的同时,也体谅你们现在学习压力大,任务重,时间紧!特此呢,明天大家可以在家安心地休息一天……”

刘老师手正说着后面一句的时候,手臂靠在讲桌上,身体略带倾斜,以讲台为支撑点.显然对那双十几米的高跟鞋有些招架不住.而此时此刻的台下这才显得有些生气勃勃,同学们开始骚动、开始欢呼雀跃!仅为那句“明天可以安心地在家休息”,虽然仅仅只有一天的假期。但这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这样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每月的月假对于他们三五班来说是名不副实.班主任黄老师在放假前一天总会有诸多的理由让学生们自行选择,是来学校,还是呆在家里。看上去的确很明主,实际上呢,只是换一种方式迫使学生们来学校学习.还未进入初三,三(五)班的同学早就听闻黄老师的一贯作风:学习学习再学习,努力努力再努力!更别说进入初三以后,三(五)班的同学们已经深切地体会到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而且是条无处呻吟的不归路!

“咳,咳,咳!安静!安静!看你们一个个得意忘形的模样!记住,作业!作业!要按时完成!大家可以走了.”刘老师踏出门口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同学们看得可是胆战心惊,生怕黄老师临时又改口。还好,刘老师是来取回忘了放在讲桌上的教科书及教学资料.

“那个,林建枫呆会来下办公室。”刘老师转身的瞬间,无意间瞟了一眼教室四周,恰好看见林建枫正与穆晓琳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言行举止甚为亲密!刘老师眉头微皱,脸部表情像翻书一样快.

“给!这是你班主任黄老师给你的资料,让我交待你多看看,多做做,多稳固稳固。这些是他自己根据多年来的教学经验以及例年来的中考题型作的归纳、总结.对你即将面临的中考有所帮助.还有,这一份呢,是你班主任委托我依着你的英语情况做的一份资料,重点部分呢,我已经用红色圆珠笔标注出来,你到时候重点看看!你班主任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啊,千叮万嘱了我很多遍抽时间出来单独给你补补英语.“刘老师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林建枫一番。边看边说.

“你愿意加把劲学好英语吗?“刘老师从林建枫手里拿过资料,再次确认一遍,看没有遗漏.这才安心地放到林建枫的手里.

林建枫站在那里,压根就没听进去黄老师问的什么,打从进办公室起,心里嘀咕着黄老师真够啰嗦,真够烦人的,还不放人,穆晓琳可在校门外等着呢.说不定,等着急了.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正受虐呢.

“嘿,林建枫,发什么呆呢?老师问你话呢?”刘老师不耐烦地用书本敲打着办公桌。

“老师,不好意思,刚没听清,您问的什么?”

“我说你的心在往哪飞呢?是不是找不着北了?”

林建枫低着头,没有说话,像犯错的小孩拽着裤兜.刘老师看见林建枫还算老实,语重心长的提醒林建枫.

“林建枫啊,你是个上省重点高中的好苗子!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现在我们市有二个直接保送市重点高中的名额,我们学校分配了一个,班主任刘老师想帮你争取争取,又觉得你不上省重点怪可惜的,上次为这事还特意找过我商量,我们综合了你的各科成绩来看,只有英语不理想,这可是影响到你上省重点的关键.当然,我也知道他的用意,他是希望我能帮你提高英语成绩确保你能顺利上省重点。那是你班主任单方面的想法,我认为为了保险起见上个市重点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怎么选择还是得看你的想法,毕竟去哪里就读的人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你班主任.你说呢?”

“老师,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可以吗?”

“嗯,也行!这也是大事,你回去了跟你家人好好地商量、商量。不过,最主要还是你个人的想法.”

“谢谢老师。”

“去吧!”

话一说完,林建枫撒腿就跑.刘老师看见林建枫飞快奔跑地身影边笑边摇头.

“林建枫,干嘛呢?!像个乌龟似的这么慢,害得人家等得好辛苦,你看看,你看看!”穆晓琳嘟着嘴,右手食指指着左手手腕上戴的石英表.

“噔噔噔噔噔……看!这是什么!给!你最喜欢吃的草莓味冰激凌!”林建枫像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冰激凌.

“哪来的啊?明明你和刘老师这一路,从出教室门到进办公室,再从办公室到校门口,我都盯着呢,没见你去小卖部啊.”穆晓琳从林建枫手里抢过冰激凌,吧嗒吧嗒的吃起来.

“那你别生我气了,好吗?不要不理我,我很可怜的,主人!”林建枫模仿着蜡笔小新的口吻向穆晓琳求和.

“不!可!以!哈哈哈哈!”穆晓琳被逗得开怀大笑.

林建枫是了解穆晓琳的,知道她等人没有耐性,知道她生气的时候用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就可以轻轻松松搞定,知道她喜欢的动漫人物是蜡笔小新.甚至是知道她自己所不了解的.而这一些林建枫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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