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确实是这样」
阿雅就这样有点苦笑地说着。
声音跟仍旧在颤抖的手一样。
我知道她在努力不让自己成为累赘。
感到少许罪恶感。
……啊,好难做……。
「话说你记得身穿深草色衣服银发橙眼的电击使者吗?我想恐怕把你搞得遍体鳞伤的就是他」
「遍体鳞伤……。
呃,根据相貌描述来看,是说导师法雷尔?」
「是吗?……啊,说起来那混蛋也叫了导师」
想起先前的情况。
……光是这样胸中的火又燃起来了。
一边想一边糟蹋了自己的心情,真是愚蠢。
不过,光这样已经让那男人令人讨厌极了。
「是七芒导师之一的克利史提斯?法雷尔。名字应该听过吧?但实际上几乎没在人面前出现过……」
「呵……那家伙就是克利史提斯啊,名字的话有听过」
跟着阿雅说的想起了那名字。
约束着名为法院的巨大组织,「枢机院」。
是法院的最高点,拥有对各种事务实行处理的不可侵犯的最高决定权。
就如字面意思,是法院的中枢。
组成枢机院的是被称为七芒导师的「导师」们。
要是执法机关的执法十二士象征着武力,那么枢机院的七芒导师就象征着权力。
表面上约定不干预法院的为政。
还有在形式上让法院跟国家互相监督,也存在着枢机院跟议会这样相互抑制的系统。
然而现实却是法院的力量远超越国家,那个系统也呈现出形骸化的样子。
那个坐在法院最高位置的其中一人。
就是名为克利史提斯?法雷尔的男人。
执法者各自的不俗是众所周知的了。
但说到导师的话,能力上有相当大的差别。
有能跟执法者匹敌的人,也有不擅长战斗的人。
其中名叫克利史提斯的男人据说属于前者。
据说拥有「能操纵天气」那样的能力。
但传闻到底是传闻,有几分真实是无人知晓的。
事实上哪都没有克利史提斯使用过那种能力的记录。
那也是,本来是最高行政者的自己先使用异能力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因此我自己也只是听到过他那种夸大的传闻。
传闻就是意味着有名。
身为导师又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的人。
没听过才怪呢。
「那个男人真的是克利史提斯?法雷尔的话,也确实能使用魔力。实际上是因为使用了那么强的电击」
「啊……难道说开战了吗!?」
瞬间,阿雅因为惊讶而停止了脚步,但由于我拉着所以马上又踏出了步伐。
「不。要是那样也不错。这次由于工作优先所以匆匆忙忙了」
「……是吗,太好了」
……。
好象听起来是如打的话我会输掉就,没打真是太好了那样。
不,与其说听起来是,还不如说事实就是那样吧。
虽然反射性地想作出反驳以让其收回……但因为是没意义的就没作声。
她又不清楚我的力量,我也不知道克利史提斯的真正实力。
说实话,我也亲身感受到了克利史提斯并不单是传言中的男人那么简单。
仅仅是那家伙站在眼前就能感受到,那个压力。
还有瞬间向我发动的电击。
现在都还有类似电击的后遗症之类的感觉在我身上残留。
从中就可以看出实力来。
那个时候如果毫无顾忌去战斗的话会变成怎样呢。
稍微说到感兴趣的地方了。
或者我也跟她一样被打得遍体鳞伤吧。
然后没有自我恢复能力的我会就那样升天……是这样吗。
「看来这次的事要重新作了断才行,看来一次增加了两人呢」
「……了断就是……打算再和那个导师决胜吗?绝对应该停止!」
阿雅聪敏地对我无意的话作出了反映。
握着的手正灌注着力量。
「不,别担心。在这工作结束前是没有战斗的打算的」
「不是那样!不可能的,赢不了的!
这个……并不是怀疑你的实力……但就算这样,那个男人是特别的!没人能正面敌得过他!
不该跟他扯上关系的!」
我对预料外的激烈反映感到少许震惊。
她好象把名叫克利史提斯的男人看得相当高。
嘛,实际上被打得半死之后也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这归这个,但没想到会说到这么起劲。
简直就是在担心我的身体的口气。
喂喂,我也要受人担心啊。
刚才都还在临死关头。
现在籍由我的帮助在逃走。
阴寒交错。
在这种状态下也担心我的少女、
被这样的少女担心的我。
真是可笑。
嘛,要说开心也算开心。
但想说那是多余的关心。
「……啊,是吗。嘛,确实,对你来说,不了解我的实力所以不明白也难怪」
「啊……。
这个……不好意思,我没恶意……」
「不,没关系。在这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以重新判断才是王道」
「……?」
我突然停了下来,阿雅有点疑惑。
「啊,光……」
「吁。别出声」
我停在与另一条大路交汇处。
从那汇流的下游处透来光线。
那方向就是我的逃走目标。
另外我收起声音是因为感觉到那边有什么人在。
要是同行或者流浪者的话就没问题……这种场合应该作最坏的打算。
然后。
「警告过下次定会命中的」
好象很容易碰到那个“最坏情况”。
耳朵回响起某个声音。
而且还像过电影一样出现类似的情况。
「原来如此。不愧是狗,鼻子真好使」
「刚才的声音……难道」
我跟阿雅的声音重叠了。
从这还看不到,道路的前面。
毫无疑问在那里有什么人在等着。
从威胁中切来的声音。
想要射出武器的尖锐殺気。
「你真是相当顽固呢,执法者大人」
我无意再隐藏,自己走到前边。
水过膝盖,而且也很急,好象省口气就会失足那样。
也就是说此前是支流,这才是主流。
突然左手被硬往下拉。
「呀!」
阿雅的叫声跟水花飞溅声重叠。
这才想到自己另一只手在牵着一个人。
……啊,对了。
瞬间还以为那家伙用惯用的偷袭攻击了阿雅,观察一下她的样子,好象只是被水流冲倒而已。
由于被我突然从激流中拉过来所以失去平衡了吧。
「……。你没事吧?」
「疼……。
没,没事!」
把完全屁股着地的阿雅拉起来后,她摇摇晃晃地抱着我的手站起来。
脚跟在摇晃,是因为疲劳过度还是单纯地抵挡不住水流呢。
……难道这家伙是个典型的运动白痴吗?
我知道从死亡边缘复活过来后的过程中一直不是常态。
长时间走水路而导致衰弱也是没办法的。
没有习惯这样的武事吧。
但有什么理由都好,现在不能同心协力逃走的话就很会很捆扰。
就是那样。
要说的是在这状态下根本不能和他战斗。
危急之时若不放手一搏的话两人都会被打倒。
能看到道路前面外面的光线。
虽然入侵第三研究所的时候是半夜,但证明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然后看到逆光的人影。
虽然看不请相貌,但这就是那家伙的事实已经无庸置疑。
「怎么了,又是一个人啊?要抓我们的话就应该多备人手?」
「白痴问题。要抓你不需要投入除我以上的人力」
清楚地感觉到人影中传来的锐利目光。
貌似没打算隐藏敌意。
嘛,这也是当然的事吧。
「呼。就坦白地说:“其他的家伙敌不过我,所以没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怎么样?
法院也真缺乏人才了呀。要不就让我加入执法机关怎样?比其他那些家伙更能干哦」
「……那个,等下……」
「荒唐。无论你有多大的力量,也绝不会让你在法院混的。光是会破坏的那个力量」
「等下……」
「什么……。看不上我的力量吗?嘛,那也是。你们都把这力量视为眼中钉」
「开始没多加考虑。之后穿破地面的一击让我确信了。你那力量的实体……」
「拜托了!请等一下!」
「……」
「……怎么了啊」
我和那家伙都向突然介入的阿雅投以危险的目光。
承受两人压力的阿雅有点畏怯了,但还是说出了话。
「修维斯……那个,我必须从这出去」
「是呀。快点从这出去回到本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第三研究所……但至少知道你不该和那男人在一起」
修维斯催促着阿雅伸出手来。
可是阿雅摇头了。
「……不对,不是那样……我不会再待在法院了。
理由……现在说不清楚……」
「……离开法院要去哪?
你的身体不能离开法院。那个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我知道,但是……但尽管如此也必须去」
虽然我不清楚,好象那两个人多少有点认识对方。
说阿雅本在法院。
然后那家伙提到阿雅的身体状况,阿雅在理解的基础上表明自己离开法院的意志。
搞不清状况。
跟她被抓去研究的说法有什么关联啊?
……应该说没什么关联。
果然委托人在撒谎吗。
但只要最终我能完成任务得到该得的东西的话,详细的事情是无所谓的。
「……根据你的话看来,应该是有相当的觉悟了。但这样我也不能毫不作声地放任。你明白的吧?」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使用武力也要制止对吧?从这开始让我来作你对手」
我把阿雅拉下去然后切入。
再继续问答游戏也不会有结果。
赶快做了断吧。
「等一下瑞文!他是……修维斯是执法者!正面交锋的话……」
阿雅竭力制止我。
但完全没打算听从。
「那种事早知道了。而且早就见识过他的力量了。实力尽在掌握中」
「你说……知道……」
……啊,真是麻烦。
在考虑我的身体,真是多余的关心。
「让我给虑心重的你上一课吧。
确实法院混杂着各种怪兽级的人。通常的话跟这些家伙战斗,肯定是神志不清才会做的。
但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是没用的,因为―――」
我把右手指向那家伙,集中意识。
那是为了使用自己力量前的仪式。
包围右手产生螺旋状花纹。
同时感到阵阵刺痛。
然后我的手掌里充实着凝结而成的黑块。
「―――我是在那之上的怪物」
我的右手掌中生成的拳头般大的黑球不断加强着低沉的鸣响。
把黑暗撕裂般膨胀。
下一秒钟我的右手就握着巨大的剑了。
凝固了黑暗那样的漆黑巨剑。
那就是我的武器。
看到我表示战意,那家伙也有所反映。
那家伙的左右个生成一把银白的剑。
浮在空中的刃,其前端指向着我。
「真应该有谁被打断一次鼻梁」
空气非常紧张。
没想到一触即发。
阿雅也已经无可进言了。
要说什么的话,那就只有是战斗开始的哨声了。
在这种状况下,对距离不成问题的那家伙的剑处于压倒性的有利地位。
我的剑够不到他。
想要在这期间用剑打到他的话,就要以水没膝盖的状态前进。
但实际上并不感到这么不利。
我的攻击手段也不只是右手的剑而已。
这剑只不过是我的力量的一种形态。
自由改变形状并吞噬各种东西的「蚀」之力。
这就是我的力量―――『死蚀』。
我可以象刚才打穿研究所地下那样地把力量发出去。
虽然敌不过他的剑速,但力量跟压倒性绝对是这边占优势。
那家伙也觉察到了这点没有随便乱动。
但这样的对峙并不持续太久。
我推开左手的阿雅。
与其说不想让她卷进来,还不如说讨厌行动的自由被限制。
突然失去支撑的阿雅重新回到了水中。
那个声音是决死开始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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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嘴上工夫而已吗」
「被称赞会捆扰哦。我可是瑞文啊」
双方再次争夺时机,我和那家伙对视起来。
这份激动。
果然这家伙有什么能点燃我心里的战斗之火。
「虽然听过有使用了类似『死蚀』能力的人存在的报告……。看来你就是那男人这件事是真实的了」
那家伙一边盯着我一边厌恶地说。
「什么,我在法院也是名人吗?
……虽然平时就经常有些奇怪的人三番五次地来找我,不过,我真的那么有名气吗?」
我说着嘲笑的话,让那家伙的表情越发险恶了。
「因为你的能力无限接近『死蚀』。那是真的『死蚀』吗,还是类似的异能呢……。我有必要看清楚它。
因为『死蚀』是绝对不能放过的,最大的禁忌之一」
所谓『死蚀』的禁忌。
对。
我的这个力量成为法院追击的眼中钉。
至今派出过多少刺客了。
但我尤然健存。
这以为着什么也不需要进一步解释了吧。
据说,好象对法院来说『死蚀』是「不可以存在,不被认可的东西」。
对此有根深蒂固的理由―――
明确地说,于我自身那种东西是无所谓的。
或者说不想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去打扰别人安定的生活。
「就因为这样吗。但那个出乎意料地没结果呢。真的有意要干的话,派身手好些的人来不是更好吗?
……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这个能力是『死蚀』还是什么的都没关系。
我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法院什么的别多管闲事」
「……。
别太得意了。这话要让你后悔的」
「啊,请一定要让我这样哦」
差远了。
还不只是这样而已。
象被他牵扯着一样力量在不断充实。
还是我在牵扯他呢。
嘛啊,怎样都好。
把这障碍击溃。
现在我的动力就只是那个劲了。
那家伙再次行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