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被黄昏的绯色所染红。
薄云流过的天空跟眼下宽广的不毛的荒野都被涂上了同样的色彩。
在那样绯色的山丘之上,她一个人伫立着。
只是静静地,向着远方眺望着。
连那如水般流动的漆黑的长发,
与犹如新雪般纯白的肌肤也是,
连那身体的全部,也尽皆被那斜阳所染红。
那个身姿是,太过虚无的存在。
明明是在那里确实存在的,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活着的实感。
如果用手去触摸那身影的话,在那瞬间,连心跳,呼吸,温度,一切也都会消失的吧。
而现在也随着那赤红消散了。
―――那样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
而她却仅仅是在那里伫立着。
什么都不拥有。
什么都不祈求。
无论什么,一件都不能被饶恕。
只是―――除了继续在那里伫立着,剩下的其他都做不了―――继续眺望着遥远的虚空的尽头。
……对我来说,她的那赤红的身姿,连她的存在也宛若被鲜血染红的殉教者一般―――
一这样想,我便无法忍受。
到底为什么而无法忍受呢―――连那理由也并不明了,想要漠视它,但这种强烈的冲动却的确深深滴刻在了我的心中。
所以才,没有任何的祈愿啊。
希望有一天她能迎来像原来那样生活的日子。
而如果那世界不能实现她所期望的生活的话。
将那样的世界粉碎破坏掉,就是我的任务。
总有一天,我会将她从这个赤红的世界里解放出来。
―――在小孩子的心中,产生了这样的决意。
曾经存在着到处都充斥着称为科学的力量的时代。
像要穿透天空一般,无数的高塔耸立着。
在天空中,也有这用钢铁造就的鸟儿飞翔。
对文明的极度繁荣毫不知足,人们指向了更高的目标。
克服各种困难,向着无尽的未来前进的心情,应该是没有善恶之分的。
然而,却事与愿违。
破空之塔折断了,飞鸟们也失去了羽翼。
于是―――人们的祈愿也枯朽了。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繁荣与衰退又一次作为历史中一直延续的事像之一被记录下来了。
―――然而,也只是那样的事情罢了。
「……这里就是」
「啊啊。
人世记录的尽头。
失落的时代的墓标……、腐朽之都<失落之墓>」
阿雅从喉咙口传来了饥渴的咕噜声。
从眼前延展开的是,荒野尽头仅残留下的,建筑物的残骸罢了。
干冷的风,吹起烟尘。
明明才过中午,阳光却给人凉飕飕的感觉。
在那里,完全没有人类居住营生的痕迹。
真是完全死亡的世界啊。
让人难以想象这里曾经是人们以繁华引以为荣的啊。
就好像那个文明只是被虚构出来的而已罢了。
而,死者的墓标什么也没有说。
「十年……了吗。
一点没变呢……」
我重新踏出脚步。
随着那一步一步地烟尘随着风飘散着。
这片干枯的大地啊。
也应该是一点没变吧。
既然已经是死去的东西,那么成长也好衰退也好,都是不会有的吧。
有的只是,到处都持续的死亡。
自我离开这里以后,已经经过了十年的岁月了。
曾经,这里有过一个小集落。
对,恐怕―――我就是,那个集落最后的幸存者吧。
但并不确定。
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在那之前的记忆。
记忆的不完全,已经深入到日常生活中了啊。
昨天才发生的事都回想不起来这种事也还是有的。
但就算那样,记忆的碎片还是存在的。
只是那十年前的事情,完全地从脑中消失了。
名字也好,一切都消失了。
不……,倒不如说,十年前的我,真的存在于世吗……。
我连那点,都不能确定啊。
所以,这里才是我记忆开始的地方啊。
是我作为我而残留下我的足迹的,起始之地。
阿雅只是就这样凝视这眼前的废墟,静静这伫立着。
干燥的风,大幅度地将那被发带束起的头发摇动着。
看到这幅光景的人,一定会被这这样的景象所压倒吧。
却不带有波及人们尊严的意思,正是这流动着的时光的强大啊。
在这时间的义理之中,人类不过是渺小的存在罢了。
「……喂,差不多该离开了吧?」
「……诶?
啊、嗯」
听到我的话后,阿雅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虽说来到这里就再没有着急的必要了,但也不是说我们有着傻站在这里的闲暇。
「……?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只是,眼睛被沙……。
风,还真是大……呢」
阿雅一边说一遍擦眼睛。
的确,这样的风会让人感到稍许忧郁啊。
就算是那干涸的土地也是一样的吧。
尘埃飞舞着,飞入了眼睛与口鼻。
什么也改变不了么。
……就算是这么说,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忍耐。
「真的会有人……来到这种地方接受这种委托吗……?」
「的确是,叫人无法相信哪。
不过算了……,我们不就是因为相信着,才来到这里的吗。都到现在了,不应该再抱有什么疑问了吧?」
「嗯……。
的确是呢。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呢……」
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阿雅终于又踏出了脚步。
好不容易……虽然还不至于这么说,不过仅仅是路上花费的时间已经有半个月了。
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却一个人都不在……这样的结果,还是饶了我吧。
风的低吟,与两人的脚步声。
那只是,在这空虚的世界,从产生的时候起就开始渐渐的消逝了。
要是有谁在,建筑物之中的话。
这样想的话,在一座座仅剩残骸的废墟中穿行,寻找这尚能承受风雨的建筑。
「是打算我们到达时来会合我们吗,住在这里的那些任性的家伙……」
这样自言自语地。
就在那时。
有小孩子从眼前的建筑物中出现了。
年龄大概在十岁左右。
看起来是活泼的少年啊。
最初还以为是他认错人了。
但是,孩子注视着我,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挥动着手。
「喂!什么嘛,不是回来了嘛!?」
少年用很高兴的声音问道。
然后又再次回头向后面喊着。
「喂,大家!这家伙回来了哦!」
像是被那声音吸引过来般。
从建筑物的深处,又有其他的孩子跑了出来。
那可不止是一两个。
一大群的孩子欢呼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哈……?
什么啊?」
我目露疑惑。
这里居然又这么多的孩子。
在这样的废墟里面。
孩子们团团地将我围住。
是那样天真的面庞,孩子们都对我的归乡表示着欢迎。
「什么嘛,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之前你都去了哪里呀!大家都一直等待着你回来哦!」
「是啊是啊!但是,只要回来了,就好了!」
那个兴奋的样子,都让我惊呆了。
少年们拉着我的手,轻轻摇动着,将我淹没在他们欢迎的问候语之中。
「什么嘛,喂……。
啊,痛、很痛耶……」
少年们,看起来都很高兴的样子。
看来真的是很期望着我回来的样子啊。
居然还有―――像这样欢迎我回来的家伙们啊。
在这样难以置信的氛围中,我也被他们的言语所感染。
我,「回到了」这里―――
「已经,不会再离开我们了吧?」
「那是当然的吧,这家伙可不是那么绝情的家伙吧!
直到现在才回来,肯定是因为有什么理由的吧?」
被这样问道,我也不知所措起来,只是搔着脸颊。
「不,啊,因为那个……。
也并不是……有什么哪」
「什么嘛,那是!」
「就是就是,那种「差不多」的感觉,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嘛!」
啊哈哈哈哈,跟少年们一起大笑了起来。
确实,曾经也听到过这样的爽朗的笑声的啊……。
对,、在我所失去的时间里面,确实是存在过的。
这样温暖的,充满活力的日子―――
在耳膜里回响的笑声,也让我绽放出笑容啊。
「就是嘛,怎么会忘记呢!
因为这家伙啊,把我们杀了的嘛!
要是着都忘记了,哪还真是薄情哪!」
……瞬间。
声音―――笑声―――停止了。
不,少年们海之一如既往地,满面笑容地,说着关于我的话。
明明是这样,在我的耳朵里,我的听觉,再也听不到他们所说的了。
「咚咚」,心脏的鼓动渐渐地大声起来。
「叮叮」,脑袋里面感到钝感的疼痛。
什―――什么―――?
刚才那是,―――什么?
杀―――了?
我把?
这些家伙给?
―――杀了,是这样说的吗?
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们啊,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
在那里好好地站着,握着我的手,说着话―――
活着―――
「就是就是!那里还真是疼啊!」
「我啊,还没开跑!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就从后面把我给切了哦!」
「啊,我还算是幸运的了嘛!一下就把我的头给斩飞了!都还没感到疼痛呢!」
到底在说着什么啊。
你们啊,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
在那里好好地站着,握着我的手,说着话―――
「就是哦,血都止不住的哦!那还真是厉害呢,就像喷泉一样呢!」
「我啊,看到妈妈被啪啦啪啦地切成碎片了哦!
哪里是左手哪里是右手哪里是左脚哪里是右脚哪里是头哪里是身体、完全都辨认不出来了啊!」
「啊啊!我也是那样的哦!」
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你们啊,不是还活得好―――
「哪啊,不会再离开我们了吧?从现在开始,要一直在一起哦!」
「再一起玩吧!
因为你啊,运动神经不是很好嘛!再次加入我的队伍吧!」
「说什么呢!这家伙啊,肯定是加入我们这边的吧!」
少年们,都欢迎着我的加入。
用天真的笑容看着我。
用带着热度的口吻。
―――还一边说着不相称的,意义不明的话!
等一下!
在说着什么啊!
不明白意思啊。
这些家伙们,都还活着。
明明是这样,却说着是我杀掉了他们。
我杀的―――!―
头痛却抑制不了。
疼痛的地方被,越来越大的力量所紧压着。
连思考也无法进行。
疼痛,让我放弃了思考。
于是。
在矛盾里面痛苦地挣扎。
我想要―――
否认那样的事―――
―――却又,不得不承认。
「我把……,你们给……」
像耗尽了一般。
就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我终于从口中说出话。
「……杀了吗」
头,疼到了极点。
然后,停止了。
少年们的声音。
不,是少年们。
就好像随着那世界一样,少年们也停止了。
再加上,曾那样使我难受的头痛却像假的一样完全地消失了。
带着惊讶,思考开始变得鲜明,清晰起来。
然后,就像是在等待着这个时刻一般。
断续的景象挨着挨着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占据了整个大脑。
完全没有闲暇去理解每个景象的意义。
满溢出来的记忆碎片,只是在脑海里翻滚着。
「叮」,这样。
剧烈的疼痛在手腕奔走着。
不是像刚才那样,沉重钝感的头痛。
就像要将双手分解了一般,锐利的剧痛。
「好痛……!」
意识开始变得空白。
「叮」。
再次地,剧痛在手腕奔驰着。
这到底,是什么……!
跟以往的,使用过『死蚀』之后的疼痛的种类是不一样的。
也不是来自外部的束缚感。
而是有什么从手腕之中来回爬动着,从内侧侵蚀**的感觉。
停止啊……!
停止啊,停止啊,停止啊―――!
在手腕中挣扎着,试图申述着什么。
持续着这样的状态的话,连一秒钟都忍受不住了啊!
用上我的全部力量,也得想办法阻止它。
只在那一点上,注入我全部的力量。
在那样集中到极限的苦痛之中。
突然,有着什么样的光景从脑海中浮现上来了。
有两个男人,在对峙着。
一人背向着我,看不见其面容。
但是,我却十分地熟悉那人的背影。
对我来说,还残存着其怀念的记忆的,极少数的存在。
对……,对我来说就是,亦兄亦父的存在的男人啊。
那个男人,用他的后背,将我庇护起来。
另一个人是,有着白银头发,穿着处法衣的男人。
那瞳孔之中反射出冷酷与严厉,一切的反抗都不会被饶恕……,那样的,持有着能够完全体现出执法者之名的氛围。
仔细一看的话―――,两人的周围,倒着无数的人。
都流着血,不知生死。
但是,就算没死的话,也只能就这样等死罢了。
胜负,只在一瞬间就觉得了。
执法者的男子发动了攻击。
在他的头上,几十支白银之剑出现了。
自空中精制而成的短剑,朝着对手不容间发地飞射了出去。
与其说那是万剑齐射,倒不如说那是银色的瀑布更恰当些。
我所熟知的背影,连一点办法耶没有,就直接在剑雨之中消失了。
面对着那样的光景,我也只能茫然地发出惨叫。
还是说,恐惧得动弹不得了吗?。
不明白。
而,唯一能够确认的是……,眼前的执法者对我来说,绝对畏惧的存在。
然后。
我因为畏惧,而一心地只想着逃走―――生怕被他发现了一般。
被他发现,自己这双手蕴藏的力量。
——————————————
「瑞文―――!」
突然喊来了女性的声音。
终于让我回过神来。
那样的声音,在我感到一点安心的瞬间就已经消失了。
直到刚才为止那样令我疯狂的疼痛都逐渐地退却。
不,那样的疼痛并不是藏起来了而已。
只是我再度觉醒的意识,将那样的剧痛给抵挡回去了而已。
你给我……保持沉默啊……!
对那个「疼痛」,说出拒绝的话语。
虽然不认为这样会奏效。
但疼痛却转变成为了麻痹。
虽然麻痹夺走了身体的自由,却构不成对我行动的阻碍。
只要想着能动的话,就能够动起来。
这点程度,比起刚才那样的,因为疼痛连思考都进行不了的状态比起来,简直算不了什么。
这个身体的变化是由什么而引起这种事,我是一点都不明白,但至少,我总算是回到了自己。
拜这所赐,终于注意到了重新印入视野中的周围的景色。
完全没有少年们的身影。
幻觉吗……?
明明确确实实地听到过他们的声音的。
明明手上还残留着他们的触感。
那样像要切开脑袋的钝痛,跟几乎要让手腕裂开的剧痛也是。
全部,都只是幻觉吗。
当发觉的时候,在我两肩出,汗水已如泉水般涌出。
还是说,只是我做的白日梦而已吗。
并不只是那样而已。
还有着「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不明白啊。
但是,却有着清楚知道的事情。
就是,是多亏了阿雅的那一声,才让我回到「这里」的。
「……。
谢谢你啊、得救了……」
向阿雅道谢的话语……、到最后都没说完。
因为,异变还诶有结束。
阿雅她,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抱着胸蹲在我旁边。
「……、怎么了?」
「……」
张开口像是要诉说什么的阿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同哮喘一般,缩着肩膀呼吸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喂……。
莫非,难道你也看到了那样的景象了吗……?」
刚才的少年们的身影,又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还有,在双手中奔走的疼痛。
在阿雅的身上,也出现了这种异常的现象吗。
「……请逃走吧」
「诶?」
「从这里,逃走吧!快……!逃得远一点……!」
像决堤一般、阿雅喊出了这样的话语。
那,并不是要求救。
而是要我,赶快从那里离开。
……到底怎么了。
刚才的少年们也是,眼前的阿雅也是,完全都不理解他们所说的话。
「喂,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好啦!求你了,快离开这里!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用着拼命的表情,恳求着我。
那个样子,不带有一丝从容。
控制?
把阿雅……给……控制?
这家伙,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这个状况,已经到了怎样紧急的地步这种事―――我从皮肤上感觉到了。
「等,等一下……!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理解不了的哦!请稍微说明……」
「……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在我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抢先说出了。
阿雅的身体,突然朝这我飞了过来。
不。
她用自己的双腿猛地踩地,向我飞扑了过来。
那个速度是,可以比拟高手抢位时的神速!
「什……!?」
完全没有预想刀那种事情的我,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惊呼。
抓住我一瞬间的空隙的阿雅举起了右手。
当然、她的手里什么也没有。
明明是这样,我却由直觉了解到,那是几可比拟利刃的凶器。
两人的身影交错之后。
阿雅保持着那个姿势,从我身边擦过,着地了。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所以啊……我才叫你……!快点,逃走的……啊!」
对于我极不爽快的质问,阿雅用不输以其表情的苦闷的声音作出回应。
我用来掩护身体的左手,被撕裂开了。
她的一只手臂,将上衣撕破,就这样将我的手臂撕出一道口子。
明明应该连刀刃什么的都没有有的。
并不是只是用爪子去挠这样的程度。
她的手,已经变成了比猛兽那强力的钩爪还要强力的凶器了。
不明白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能够确信的是,在我眼前的是,具有能够比拟魔族的凶暴型的存在。
而且,若不小心被打到的话,我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反过来看的话,阿雅言行并不一致。
一边大声地叫我快逃,又对我发动突然的袭击。
这样的话,她还能够思考的可能性……。
「你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吗……?」
「……」
作为对我话语的答复,阿雅再度跳跃起来。
对着逼迫过来的阿雅,我几乎是以零距离地躲开了。
……不,还是被大幅挥动的指尖掠过了。
上衣的衣襟,连同锐利的风声被切开了。
脸上被刻下一条红色的痕迹。
「已经,没有正面回答的意识了吗!?」
从身边擦身而过的阿雅,一边在地上滑行,一边回过身来。
然后,双手大开着。
「危险!」
「!?」
阿雅一边发出如悲鸣般的警告,一边调整着双手的姿势让双手向内交叉着。
无法预测下一步的动作。
我所能做的,只有,一边凭着直觉,且战且退而已。
只能一直这样后退着而已。
但也已经来不及闪避了。
突然,身体的内部被沉重的冲击震荡得就像是发出钟鸣一般。
「咕哈……!」
到底发生了什么,理解不了啊。
身体在空中飞舞着。
在视界之中,映照出红色,青色,绿色……各种各样的光线。
再度的冲击。
这次的明白了,是从地面发出的冲击。
一瞬间的窒息。
「……好痛……!」
刚才那是什么啊。
发生什么了?
虽然身体是站起来了,思考却更加的混乱。
然后,眼前的是,晃动着的阿雅的身体。
不……冷静。
不要想着去理解。
现在进行的正是,生死的交锋。
混乱与迷惑,都会导致死亡的结局。
仅仅去感觉吧。
就这样,用本能来证明……我自己的存在吧。
进行一次短暂的深呼吸。
只是这样,便已足够。
刚才的混乱就像不存在似的退去了,思考也急速地清晰起来。
「……刚才的,总算是明白了啊。
你已经,无法制御自己的「力量」了啊。」
拥有着异能的力量的人们。
甚至有的会无法制御自身的「力量」,从而完全地失去自我。
现在的阿雅,也一定是处于那样的状态的吧。
然后,超越了这个极限状态的话―――人类就会蜕变为魔族。
人类失去了理性的话,也将无法维持作为人类的形体。
……就像那少年一样。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阿雅。
在那弱小的身躯里面,却蕴藏着足以匹敌而威胁到魔族的力量。
那么。
我所要选择的路,只有一条。
将意识集中在右手上。
那是,幻化出如同自己分身般的漆黑大剑的仪式。
从刚才一直持续着的麻痹感于其他种类的疼痛重叠在一起。
但是,却不让我痛苦。
这份疼痛,是我生存着的证明。
是为了在这个瞬间生存下去,作为我而存在的证据。
对。
无须迷惑。
那家伙的力量,要毁灭我。
那么。
我也没必要客气什么了。
就如平常……、至今为止那样做的一般。
我只是为了作为我而存在,用我的全力将障碍排除掉而已。
……一瞬,感觉到了剑的震动。
「喝……!」
由自己的暴喝一声,意识更加地集中了。
有什么在告诉我,哪里似乎还存在着迷惑。
但是,现在没有那样的闲暇去追究。
现在……除了这样做已经别无他法了!
我伸出右掌,死蚀之球随之生成。
「要上了!」
就像响应我的话一样,阿雅一跃而起。
她的全身散发着白炽的光芒!
然后,俯冲下来!
「切……」
我把黑球迎了上去,在触碰的瞬间,引爆!
双方都被炸飞了,我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口鼻中尽是灰尘。
在这么近的距离爆炸的死蚀对我自己并无影响。
但是远处的阿雅则遍体鳞伤,缓缓站起来。
她的身体正在愈合!
「那个强大的回复力真是好用啊!」
而阿雅似乎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一句话也不说,仰天大喊着。
顷刻间,无数光弹从阿雅的身体飞到空中,然后向着我砸了过来!
「那就速战速决好了!」
我高举双手,凝聚死蚀的力量在右手上。
光弹即将到来!
而我已经腾空而起,飞向阿雅!
接着死蚀之力的推进,顺利飞出了光弹范围。
身后地面的爆炸声表示,我这样做是很明智的。
如果继续留在那儿,绝对会死的吧!
阿雅仍在原地不动,我的拳头直接击中了她的胸口!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我的手臂在一瞬间的疼痛之后立刻失去了知觉!
中了拳的阿雅,发出惨叫声,倒飞出去,倒下了。
她身上发出光芒表示正在进行自愈,但好像没打算爬起来。
昏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