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言入了阁内,虽身受重伤,难能再出剑,但王三岁及屋外那群黑甲士难奈何他,仅能打伤他的需稍几分在意的离北辙估计也命不久矣,要想杀了屋内这几人倒也并非难事,
躺在椅上,长舒一口气,咧开一个笑容对方子问道,魏家和三峰山压住那份气运,可是转接在你小子身上?配合着这一脸的鲜血有几分狰狞。
方子一脸懵懂,根本听不懂什么气运转接,更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何人。
王三岁一代枭雄,看着黑甲士一个接一个死在这群贪婪侠客手下,虽心中悲痛,可都未曾乱了手脚。
可看到刘暮言未死在那一剑下,反而还接近了方子,顿时慌乱,他深知杀了方子气运分一份在刘暮言身上,对这位长生剑客是多么大的渴望。
董贯于刘暮言如蝼蚁般天差地别。
更清楚地知道留方子在董贯身边,休说护住方子性命,连逃出畈圭都是妄想。
寻常黑甲士再多在方子左右,长生剑客要取方子性命都极为容易,方子一死,这些年的规划都化为泡影,魏家只此一子也将就此断绝。
奄奄一息的离北辙,盘膝坐稳,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声音虚弱细不可闻,对王三岁问道,答应你将离家重宝赠予方子我并不会食言,可你能否饶白水一命,白水是离家血脉此事只你我知晓,你死了,白水才会安全。
答应我,你,你死在畈圭吧,答应我后,我保方子性命,且将睥睨剑赠他。
王三岁看着离北辙有惺惺相惜之感,昔日赫赫有名的离家剑剑主离北辙为了离家血脉不断绝忍辱偷生数十年,而我又何尝不是为了魏长宁之子存活竭尽全力。
死?王三岁抬头望向皇城子丘的方向,最大的威胁还未来,老头儿我本来就没打算活下来。
听完王三岁最后一番话,离北辙终安心。
又一人出现引起王三岁注意。
此时的靖西路,一位手持青剑的断臂侠客,缓缓走来,远威镖局,长生剑客或是与黑甲死战的剑客,他们出现王三岁都无丝毫惊讶。
可缓缓走来这位断臂侠客却出乎王三岁意料,南阳剑脊徐采撷!
南阳剑脊徐采撷,王三岁都快淡忘了这个名字,这个断臂的剑客二十年前,活跃在江湖的每个角落。
提到徐采撷,不得不说另一个女人,单字一个撷。
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叫徐采撷,偏偏有一女子单字叫撷?
无人知晓是先有了徐采撷,还是先有了这个单字一个撷的女子。
只知二人形影不离,好一对天涯眷侣。
二人一同出现在江湖中时,大抵徐采撷不过二十岁,而叫撷的女子也只十七八的年纪。徐采撷年少还未认识撷时不知机缘巧合得了一对青红两把剑,持青剑背赤剑,一身三脚猫功夫踏足江湖。
索性运气好未吃什么大亏,第一次出家做侠客便遇到撷,撷自然不是恶人,反而还是个行善的女侠,徐采撷行善不成,反倒差一些让人夺去佩剑。
当然最后背着的赤剑还是被人夺去,只不过夺剑去的是撷。
被夺去剑的徐采撷不仅未曾生气,反而极为乐意。此剑蹊跷,若是平常倒还无异常,但若离远剑身便轻颤不停,时而鸣响。
这自然给了徐采撷赖在撷身边的理由,撷也不赶,也自从这日起,徐采撷的功夫也一日日的精进。
别人问徐采撷何时跟撷成亲,徐采撷偷偷看一眼撷,会悄悄说道,近了,近了,再过些年,我当上了大官,能给撷一个风光的婚礼,便去娶她。然后摊手指了指青剑,现在我徐采撷一穷二白,只有剑一把,拿啥娶撷。
问话的人不死心,问撷你何时嫁给徐采撷,撷微笑不答。
二人这般第五年,徐采撷境界疯长,已踏足江流境,且势头一丝不减看这架势要一气跨入瀚海初期。
入瀚海何等意思?便是以二十五岁境界抵得上有悟性的侠客穷其一生摸索不到,难于上青天。
也就这年,徐采撷被人称为南阳剑脊,就是以手中一柄青剑撑起南阳江湖行侠仗义人的脊梁。
一个几年前还未曾摸到大道门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少年,五年过去,便已成为一个武道大家,无人知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三年,俊朗的少年已多了几分成熟,或是好事做得多,如愿有人请他为官做将。
而此时,他却只剩下一柄呜鸣不断的青剑。
同样呜鸣的赤剑如今又在何方。
我们不知,徐采撷自己也不知道。最难过惹人伤痛的大抵便是才欲退隐江湖与撷厮守终生。却发现自己一脚踏离江湖,而深爱的人还沦落在江湖不知何处。
最终南阳剑脊自然是没有做官,挎着整日呜鸣的青剑踏足江湖每个角落。如此多年,终日寻找撷。
又几年过去,终有一日,呜鸣的青剑平静下来,徐采撷知道,撷离自己不远,不远。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就无人知道了,也就从这天,徐采撷也在江湖里消失,毫无踪影。
再次出现,青丝换白发,四十余岁的徐采撷,失去了一条手臂。
人一生可否真会有一日踏足轮回,与前世的人纠缠不休来来往往,最终却难逃重蹈覆辙。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上一世有人对那时的徐采撷说这句话,人道轮回,世间过百年,这一世他还叫徐采撷,且早她先几年降世,走完奈何,喝罢孟婆汤,前世一切尽皆成云烟,可这一世他却又碰到了撷。
不知何人开了一个玩笑,撷依稀记得前世,在见到徐采撷那一刻往事如潮水涌来。
撷害怕,她怕这一世与前世相同,相爱想杀,这是宿命,逃不脱。
徐采撷从见撷到第一眼,便知道此生只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