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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问道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的白衣女子却一下子消失了。他未做出任何反应,小腹处就传来一声闷响,顿时五脏像错了位似的绞在了一起,连惨叫都不曾来得及出口,身子就同跌落的燕子般从宫顶栽了下去,实实地砸在了地面上。由于冲力巨大,竟将周围结实的宫砖都撞的微微凹了进去。腹中的绞痛还未缓解过来,背部又遭这等重创,他感觉喉咙处有一丝发甜,随后竟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的脑袋有些晕眩,左手捂着小腹,右手颤颤撑地,视野忽暗忽明,护体的紫色真气早在小腹被袭的瞬间被震的烟消云散了。他的腹中痛热难耐,但衣服外竟还沾带有几片蓝色的小冰晶,还未查明伤势,面前却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冷喝:“只是天清道的修为,也敢如此的大言不敬?”

只是天清道?他听后不由得垂头苦笑,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修至天清?他艰难的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名白衣女子正背对天穹上钩着的那轮圆月,双眼闪着寒芒,夜风抚着她的衣襟,吹散着裹在她四周的小冰晶,她就像下凡的仙子一般,淡漠的临视着自己。

当他注视到那女子的双脚离地,悬浮在那里的时候,终于惊呼了起来:“你是,你是……”话未说完,却是气火攻心,连忙又低头干咳了几声。

那女子面色平静,缓言道:“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何人?”

此刻的他就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只有垂头丧气的回道:“我叫安绝尘,师从景云山。”

女子听后,冷笑一身,道:“我当是谁呢?年纪轻轻就已至天清道境,原来是景云山的人。”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无一不充满了讽刺,安绝尘羞的满面通红,低头叹道:“江湖早有传言,宁国德音公主天资颖异,年轻有为,今日一见,竟已问道神灵……”

千百年了,这世间竟真有人修至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神灵道!御空而行,长生不死,天人合一,关于那个境界的传说太多太多了……

苏如雪见他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倒并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那你三番五次闯我宫禁,是何用意?”

一听这话,安绝尘不由得冷笑道:“凭你的修为,难道还不知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又何必反过来问我?”

安绝尘此刻又想到了正在冷宫受苦的师妹,心中闪过一丝戾气,狠言道:“你们苏家做的孽债,终有一天是要偿还的!”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股冷气铺面而来,一把用冰晶组成的剑正抵在自己的喉咙上,剑端已入肉三分,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剑身‘滴滴’地滚落在宫地上,苏如雪单握剑柄,面带寒霜,冷言俯视道:“你最好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

安绝尘不惧反笑,大声吼道:“师妹遭受如此大难,我这个师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实在是愧对于她。今夜借你之手了结此生,也算我对她的一个交代!”

这是对自己无力的愤慨?亦或是对爱人婉拒的绝望?他,不愿苟延残喘,要死,就要堂堂正正的死去,这,就是我安绝尘悟了数十年的道!

苏如雪望着他清澈宁和的眸子,不禁想起了那位住在景祺阁的女子,心头一软,玉手上扬,散化了那把冰剑,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安绝尘瞬时感觉喉咙一松,不由得喘了喘粗气,望着眼前不断飘飞地冰晶,吐出了两个字:“为何?”

苏如雪听后停住了步伐,背对着他,轻笑道:“你后悔了?”

他一听这话,连忙打了个冷噤,在心里掌了掌自己的臭嘴,命这东西,谁人不惜?

苏如雪沉默了片刻,缓缓回道:“要是你第一次闯入时就杀我侍卫,那时你就死了。”

安绝尘心中暗惊,庆幸自己不喜杀戮,身心向道,要不然他在这宫中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一次,我本不想拦你,但你离开时的步力太重,还有那最后的一声鬼叫,都太过聒噪!”话音刚落,苏如雪轻身一跃,湮没在了夜色当中。

只留下安绝尘目瞪口呆的望着那黑漆漆的夜空,不断的喃喃道:“她居然说那是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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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是憋了一肚子火从朝堂上下来的,国家危在旦夕,当朝的大臣们却都是尸位素餐之辈,今天还迫于宰相的淫威把一个忠贞之士关进了大牢。如今连朝政大权都不在自己的手中,这国,自己到底该怎么治才好?

他的眉头紧锁,步履沉重,待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到了乾清宫外。苏明回想起宰相提到的‘天清道’一词,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真的存在着武功之类的东西,自己根本还不了解。他转念一想,开口问道:“小李子,皇姐住哪个宫殿?”

“回皇上话,德音公主住在紫宸宫中。”

“紫宸宫?”即便说了名字苏明也不知道怎么走,索性大手一挥,“那你带路吧。”

小李子听后,不由得面露难色,试问道:“皇上,紫宸宫离这还有些距离,要不要坐轿?”

“坐轿?”苏明听后未免有些生气,冷言道,“朕春秋鼎盛,坐什么轿子?你只管引路就是了!”

小李子见殷勤都献到马桶里去了,连忙‘诺’了一声,低头领路去了。

半小时后。

苏明正依着紫宸宫殿前的门柱,不停地喘着粗气。而旁边候着的小李子则面露尴尬的偷瞄着皇上,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过这也怪不得苏明,这个身子本来就很虚,又是大伤初愈,走半个小时当然会吃不消。

苏明见自己拉了面子,心中有些不快,对小李子说道:“朕一个人进去,你在这候着。”听小李子‘诺’了一声后,他白皙的脸突然变得微红,补了一句:“那个……你,你去唤个娇子过来。”说罢,作出了一个自认为极其潇洒的转身,踏进了殿去。

苏明很好奇,过来了几道门竟看不见一个宫女或是太监。若不是这殿内地面干净整洁,窗棂不落一丝尘埃,自己真会认为这是个人迹罕至的空殿。终于,他瞧见了一位身着黑色劲衣的女子,双手叉腰,依靠在石门旁,门内则是后花园,苏明还能依稀听到从里面的传来的阵阵娇喝。皇姐应该就在里面,但苏明此刻的目光却被这黑衣女子所吸引住了。她的秀发高盘,螓首蛾眉,双瞳深邃,英气袭人,绝色倾城。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那女子见到他却不跪不揖,直勾勾同他对视,从她的眼神中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杀气。苏明这两日在宫中受尽了尊崇,突遇这样一位女子,难免会有些不自在,不禁移开了目光,但并未言语,双肩同她相错,径直走了进去。

沿着幽径走了几步,眼前却是豁然开朗——一座镂刻精致的凉亭立于宽阔的砖地之上,以木构架的琉璃瓦顶无不显得富丽堂皇。苏如雪身着一袭紫衣,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端坐于亭中。沿着她目光所及,只见苏灵雨那丫头正立于亭下,着一身红衣,右手握着三尺银剑,步伐轻盈,姿态万千,翩若惊鸿。剑端或上,或下,变化极其灵动,她的身体极为柔软,时而空翻,时而腾跃,剑身随着她的摆动于空气相触碰,还发出了阵阵“嗖嗖”声。虽说苏灵雨的剑法轻灵卓越,但连苏明这个外眼人都能看出,她在一个动作完成后,会停个一两秒。也就是说,她动作之间的衔接不太好。

当她一个后空翻过后,苏灵雨的步伐不稳,险些跌倒在地,吓得这小丫头‘呀’的大叫了一声。看到这一幕的苏明,却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苏如雪焉能发现不了一直在林中偷视的苏明?她不禁起身笑道:“雨儿,瞧瞧你练得剑法,连皇上看的都是忍俊不禁。”

苏灵雨一听这话,大喜道:“皇帝哥哥来了?他在哪?”

苏明见自己早被皇姐看穿,只好悻悻的走了出来,朝苏灵雨挥了挥手,干笑道:“我在这里……”

苏灵雨一看见苏明,却是把那剑随手一扔,连额上的细汗也来不及擦,就笑眯眯的扑了过来,道:“皇帝哥哥,你怎么在这?是来看雨儿练剑的吗?”

我其实是来找皇姐……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是顺手理了理苏灵雨微湿的秀发,笑道:“雨儿练得真不错哈~”

苏灵雨听见皇上赞扬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小脑袋在苏明的怀里蹭来蹭去。

苏如雪望着那柄被苏灵雨随手扔掉的宝剑,面露心疼,弯腰捡了起来,走至苏明身边后,微笑道:“皇上今天来这紫宸宫,可谓何事?”

苏明见皇姐主动问起自己,也就不再遮掩,回道:“皇姐,我想请教下关于武功修为的事情,还有那金銮殿中的金匾上为何写的是‘道法自然’这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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