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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地藏超脱 棍中藏剑

“小心!”老猫怪叫一声,就被迎面而来的冲击气流给击飞,后面的佟掌柜上前一步,双手把老猫接住,却也被带的往后连退了三步,老猫更是被放下之后,面皮一红就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那边老猫刚喊出口小心,那道黑金两色的光芒是到了了尘面门,了尘再想躲却也是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直面这道光芒。

佟掌柜和老猫只看到原本迅若奔雷,声势浩大的金黑亮色光芒,突然间就停了下来,不对,不是停了下来,只是变得很慢很慢。金黑两色光芒带动的元气狂潮,如同巨浪一般,不断向四周涌散拍打,震地整个百炼星空都不再稳定,飞舞的“星辰”不时撞在一起,星光四溅。在一波又一波的元气狂潮中,每震动一次,了尘面前的金黑两色光芒便前进一分。

“啊!”了尘陡然间一声大喊,双目之中本来悠远深邃的眸子一缩,收于一点,黝黑深重,围绕着这一点,在瞳孔紧缩之后剩余之处,“唵”、“嘛”、“尼”、“叭”、“咪”、“吽”,佛门六字真言大方光明,旋转不休。

再观那道金黑两色光芒,任它狂潮迭起,也是动弹不得!

趁此时机,了尘手结外缚印,口诵“奥义九字切”中的“兵”字奥义,尝试收服这道两色光芒。

在了尘动用了这门自《地藏超脱本愿经》中习得,被老和尚慧能命名为地藏超脱神光的神通时,就发现了,这道金黑两色的光芒不是别的,正是一件兵器。

地藏超脱神光走的是佛门纳须弥于芥子的路子,于双目之中炼化地狱轮回,以期超脱。唯我宗历代传人推敲于双目中炼化地狱,是可以办到的,但是如何在其中炼入轮回六道却是毫无头绪,直到老和尚慧能看到当时目无双瞳的了尘时,才算是有了思路。慧能发现了尘的无瞳双眼中并非一片空白,每只眼睛中都有六个细微到肉眼几不可见的黑点,呈现等边六边形分布。佛门中人修习佛法会开“眼识”、“鼻识”、“口识”、“耳识”、“身识”、“意识”六识,老和尚慧能这才一眼就看出来了。了尘的天生异相,让老和尚救了自己,了尘也没有辜负老和尚,一年之内就练成了这门神通。而此刻这门神通也救了了尘自己的性命。

于地藏超脱神光中,在表面看来那道金黑两色的光芒就如进入了泥潭一般,难以寸进。实则不然,这道金黑两色的光芒依旧如以前一般,风雷电掣,只不过,到了尘面门的距离再也不是寸许,而是整整十八层地狱,真正的咫尺天涯。而且在地狱之中,被洗去周身光彩的黑金两色光芒也渐渐露出本身,却是一根齐眉棍。

这根齐眉棍,金石材质,周身黑金两色缠绕,盘旋其身,华美异常。棍身有着无数佛陀菩萨罗汉等等佛门形象的浮雕,金色部分的佛门形象都是宝相庄严,流漏出一股悲悯气息;而黑色部分浮雕的佛门形象则尽皆堕落,神情或淫邪或嬉笑或痛哭或猖狂,如此等等,难以尽述,魔意深沉。棍身萦绕着的佛魔之气,神圣与罪恶并存,给人一种邪异而又圆满的感觉。

看清楚了黑金两色光芒的本体,了尘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玩意直奔自己面门而来。自己本来就是通过疯魔锻体拳了悟的疯魔真意,这是种种魔意中,最纯粹的几种之一;而后又从师父遗泽中得悟佛门真意。所以自己本身就是佛魔共存与这棍子可谓是相得益彰,难怪它会只本自己而来,至于为何会是面门,这就简单了,自家的魔意佛意都被师父留下的手段给封印在了眉心处,自己眉心之处佛魔之意最是鼎盛,这根棍子既是寻佛魔之意而来,自然就直奔自己面门了。

自己上天兵号来干什么了?不就是想要弄一件趁手的兵器嘛,本来是求之不得,现在好嘛,直接就杀了过来,现在被自己困住了,到手的东西,了尘怎么会放过,赶紧收摄了心神,动用了自己所学中专门用来收取兵器法宝的外缚印和对兵器最有效的“奥义九字切”中的“兵”字诀来尝试收缚这根棍子。

这根棍子同时身居佛意的超脱与魔意的沉沦两相对立,又相互制约,完美的统一为一个整体。纵使了尘也是身具佛魔两意,要想收服这根灵性十足的棍子,却也非易事,稍有不慎,无论是佛光多了点还是魔气多了点,都会打破这种平衡,被棍子中的佛魔之意反噬,所以了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一点点的慢慢蚕食。

……

佟掌柜的接住老猫后,被冲击力硬生生的逼退三步,再看看吐血的老猫,不禁有些骇然。仅仅是余波就让已经踏入一流高手之列的老猫吐血,所激发的冲击力更是让已经半只脚迈过天人界限的自己硬生生的退了三步,这黑金两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前面直面那道光芒的小和尚了尘,佟掌柜也是有心无力,救之不得,听到小和尚一声大叫之后,也只能和老猫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霎那之后,小和尚被那道黑金两色的光芒贯脑而入。

一个霎那,两个霎那,三个霎那……

足足过了十息时间,原本在佟掌柜预料中的小和尚被黑金两色光芒贯脑而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小和尚和那道光芒依旧和十息前一样,位置一样,距离一样,仿佛那十息时间根本不存在。

“咦?不对!”老猫虽说是修为较佟掌柜差了一筹,不过却是比佟掌柜要先发现情况不对。只见,本来灿烂的黑金两色光芒渐渐的开始变得黯淡起来,露出了被黑金两色光芒包裹下的实体,却是一根两头微粗的齐眉棍;而原本被黑金两色光芒掩盖下的小和尚双目射出的三尺神光也是被老猫和佟掌柜的看了个正着。

“老猫,你今天带来的这位小师傅可是不简单啊。”佟掌柜意味深长的对老猫说道。

因为刚才受伤呕血而脸色惨白的老猫嘿嘿一笑,露出满嘴染血的白牙,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老猫是谁,整个咸阳城谁敢说自己的眼里比我老猫好!”

“你这只赖皮猫,给你个台阶你就往上爬啊。”佟掌柜没好气的说道,“说真的,就刚才的那道黑金两色的光芒,我自问,我是拦不住的,你老猫修为还不如我就更不行了,而这位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小师傅却是在仓促之间就把它拦住了,这其中高下,不比自知啊。”

“这位小师傅确实了得,不过这位小师傅的修为应该没你想的那么高,今天来你这之前,他还说过自己勉强能打赢黑熊,我估摸着也就是二流的水准,之所以能把那道光芒拦住也许是有什么别的神通法门什么的吧。”老猫想了想说道。

“神通?这倒也有可能,但是自天地大变之后,天地元气凝滞深沉,再也不易被调动,术法之道从此没落,这千余年间,无数的天资横溢的前辈谋求变化,这才自三百年前慢慢形成了现在注重肉身锤炼,炼化自身血脉,蕴藏神通,不求于外而求内的修炼方式。但是,能够蕴藏神通的功法,无一不是被收藏于各大宗门世家中,这位小师傅如果真是以你说的二流的修为御使神通可以挡住我这即将突破天人界限的人也不敢掠其锋芒的黑金两色光芒,我只能说,这样的神通我天兵号闻所未闻,也许你以博闻著称的尽知楼有所记载。”

听到自己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这样说,老猫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据老猫所知,世上确实有几种神通是可以越阶的,佛门也有,但是没有一种的表现是自双目射出三尺神光,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门派会暗藏一两种上等的神通以作镇派之用,但是动用这些神通无一不用着极强的限制,最起码的一条就是修为最少也得是突破了天人界限。

“而且,你别忘了,城外碣石山脉中可是有着一只突破了天人界限的黑熊精。”佟掌柜的在老猫耳边提醒了他一句。

碣石山脉,黑熊精!这两个词在老猫的脑袋里却是轰的一声炸响,自己怎么忘记这茬了,这么说来,自己今天碰到的小和尚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高手啊,可是才十五六岁就突破了天人界限的高手,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莫非他就是江湖上有所流传的那些隐世门派的,行走世间的弟子?

老猫抬头和佟子婴对视了一眼,看到佟子婴和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看向了深处百炼星空下的小和尚了尘。

就在此时,老猫和佟掌柜的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光芒仿佛尽皆没入小和尚了尘的所在,紧接着黑暗尽退,老猫和佟掌柜就见小和尚了尘正立于自己身前,双手合十,一根华丽异常的齐眉棍横卧于了尘双臂的臂弯处,僧袍微动,洒脱超然。

了尘对着老猫和佟掌柜的俯身行了一礼,道了声佛号后,说道:“罪过罪过,让两位施主受惊了,老猫施主你没事吧?”看着老猫嘴角残存的血迹,了尘觉得有点惭愧。

“不碍事,不碍事,都怪我老猫非得带小师傅来天兵号,要不然,小师傅也不会有此番遭遇,这都是我老猫的不是。”老猫猜出了身前小和尚的修为和出身哪里还敢大意,说话间都透漏着小心。

“小师傅,你……”佟掌柜本来也想和了尘套套近乎,可是一看了尘臂弯处横放着的齐眉棍却是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佟掌柜,你这是怎么了?”了尘看着来到自己身前愣住不动的佟子婴不解的问道。

佟子婴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断闪现,占据了整个思维,“怎么会是它!”。被了尘叫醒之后,佟子婴看着了尘,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了尘小师傅,你能不能试试把它拔开。”

拔开?这又不是刀又不是剑的怎么拔开。了尘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该不会是刚才吓傻了,还没回过神来吧。“掌柜的施主,你不是和和尚我开玩笑吧?这是一根棍子啊,怎么拔开啊?”了尘疑惑的看着手脚局促的佟掌柜,刚才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这样了。

“是啊,佟掌柜你怎么回事啊?”呆在一旁的老猫也是不明所以。

“小师傅啊,你就试试,就是试试。”佟掌柜也没回应两人,就是近乎哀求的让了尘把臂弯处的棍子拔开。

“好好,我试试就是了。”了尘也是听不得别人求自己,忙答应下来。

说完,了尘便把原先放于双臂臂弯处的齐眉棍拿在了手里,用手抓住一头试了试,结果纹丝不动,了尘看了一眼佟掌柜的,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换了一头试试,结果这么一试还真给拔开了。只听见一声宛若清越龙吟般的声响,一道利刃自棍中被了尘拔了出来。

棍中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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